三人尋了許久,確定找不到毛球后,便決定進城。然而,不等進入婆娑城,水吟蟬便發現了一種天才地寶的蹤跡。
“這裡空氣潮溼,四周很有可能出現沼澤地,而且方纔我好像看到了一條……魚鰭尖頭蛇的影子。”水吟蟬摸了摸下巴道,目光一閃一閃的,格外明亮。
夜潔聞言,先是一怔,隨及神色一點點凝重起來,道:“水小丫,你知道有魚鰭尖頭蛇出現的地方意味着什麼嗎?”
水吟蟬咯咯一笑,“我自然知道。魚鰭尖頭蛇出現的地方必有奇花——血落掌。”
其實,水吟蟬並未見過這血落掌,只是在翻閱《萬物生靈說》的時候看到過,血落掌的葉子成針狀,花朵卻似掌心般大小,花蕊漆黑,花瓣卻是如血般殷紅,總是極其矛盾。
萬物相生相剋,這奇花血落掌所在之處也有相生相剋的毒蛇毒蟲,魚鰭尖頭蛇便是其一。
因爲血落掌喜潮溼,周圍常有沼澤地,而這魚鰭尖頭蛇不僅能在沼澤地裡穿梭自由,還以血落掌的草根爲食,是血落掌最主要的克物。
夜潔掃她一眼,“既然你知道那血落掌乃至毒之物,那你還想着去摘血落掌?水小丫,你是不是不想要你這條小命了?”
“我像是會拿性命開玩笑的人?”水吟蟬衝他一挑眉。
夜潔頓了頓:“……不像。”
“如果這周圍真有血落掌,我勢在必得!你和軒兒待在這兒不要亂動,我去去就來。”水吟蟬囑咐道。
軒包子立馬朝她揮揮小肥爪,“孃親放心,軒兒會保護好夜潔老叔叔的。”
莫名覺得自己被鄙視了的夜潔:……
“軒兒真棒,還記得孃親跟你說的話吧,就算我們不小心分開了,你們若是遇到危險,自己就用逃遁符逃走。”水吟蟬不放心地又囑咐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孃親快去吧,若是看到那漂亮的大紅花,一定要多摘幾朵哦~~”
夜潔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對母女倆真是一對見錢眼開的活寶,那血落掌確實稀奇,但也沒稀奇到這種地步,就算有東西防禦,一朵血落掌的毒素也是夠嗆的了,她們竟然想摘一堆?
不算夜潔如何吃驚,水吟蟬也已經迫不及待地走向了更深處。
那裡空氣溼度極大,正是先前那條狀似乎魚鰭尖頭蛇出現的方向。
越往裡走,周圍的草木越密集叢生,將那地表都嚴實地蓋了起來,讓人看不清腳底的狀況。
水吟蟬約莫走了兩刻鐘的功夫才停了下來,駐足觀察。
目光四掃,環視了一週,水吟蟬深深吸了一口氣,右側一片叢林中有冷風吹過,帶來濃郁的溼潤泥土氣息。
近了,她似乎感覺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在右側前方。
嘴角緩緩一勾,水吟蟬從懷中取出一瓶防蟲藥粉撒遍全身,然後五指成刃,灌輸玄力後迅速從一個木樁子劈下兩塊木板。
水吟蟬將那比腳掌長出許多的長條木板牢牢捆在了腳底,她所料不錯的話,再走幾步就會遇到沼澤地。若是不小心踩到了沼澤裡,這木板寬大,受力面積大,倒不至於陷進去。
木板綁定,水吟蟬又自乾坤袋裡取出那隻血炎火蠶絲編織成的手套,手套周身火紅,薄如輕紗,做工極爲精細,與普通手套無二。
然細看之下,便見那五個指套上纏繞着數圈堅韌的細蠶絲,與那整體的火紅色相輔相成,就似一些專門畫上去的花紋。
女子手戴血炎火蠶絲手套,毫無顧忌地撥開眼前瘋長的綠草,兀自開闢出一條小道。腳下無數蟲類靈獸皆是繞道而行,似乎聞到了什麼令它們避之不及的味道。
水吟蟬的腳下綁了木板,走起路來自然不快,於是就這般一寸寸地行了許久,久到水吟蟬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估算失誤。
就在此時,泥濘的土裡冒出了一個蛇腦袋,瞬間吸引了水吟蟬的注意力。
那是一條土灰色的細蛇,蛇身兩側長有黑色的魚鰭,一扇一合間,便在泥濘地裡躥出老遠。
那是……魚鰭尖頭蛇!
水吟蟬不禁一喜。先前看到的那條蛇果然就是魚鰭尖頭蛇!
此時那魚鰭尖頭蛇正對着她吐蛇信子,尖尖的三角蛇頭上瞪着兩個圓溜溜的眼珠子,看起來有些瘮人。
若是旁人見了定會嚇得尖叫出聲,此刻水吟蟬卻是喜出望外。
《萬物生靈說》有記載,魚鰭尖頭蛇是一種生活在沼澤地中的蛇類靈獸,全身劇毒無比,被咬中之後若不及時服下靈丹妙藥,鐵定活不過一刻鐘。
這魚鰭尖頭蛇既然是那血落掌的天敵,那血落掌想必便在不遠的地方!
魚鰭尖頭蛇雖含劇毒,但很少主動攻擊人,所以水吟蟬小心繞過那條魚鰭尖頭蛇,準備避開它。
那蛇似乎也聞見她身上的難聞氣息,正欲鑽入沼澤地裡。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變故就出現在眨眼間!
“嗚!”
遠處忽地響起一道短促哨聲,那正欲離開的魚鰭尖頭蛇竟猛地騰空而起,如一隻利箭般朝水吟蟬的方向射去。
水吟蟬雙眼一凌,飛快地偏頭躲過,戴着血炎火蠶絲手套的右手迅速將它逮住,捏拿住它的七寸之處。
她手上的血炎火蠶絲手套雖然百毒不侵,但臉上卻是光溜溜的,若是被這魚鰭尖頭蛇不小心咬了一口或者只是簡單碰到,那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水吟蟬有些惱火地盯着手裡的魚鰭尖頭蛇,考慮着要不要直接掐斷它。
按理說,魚鰭尖頭蛇雖全身劇毒,卻不會憑白無故地襲擊他人,這也是水吟蟬敢隻身一人來找血落掌的原因之一。
可是,自方纔那奇怪的哨聲響起後,這魚鰭尖頭蛇便如發狂般衝向了她。
忽地意識到什麼,水吟蟬神色一凌,飛速環視一週。
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還是寂靜的一片,幽草叢生,枝葉繁茂的大樹,偶有蟲獸低鳴、飛禽掠過。
回想方纔那哨聲,似近似遠,短而急促,竟讓她一時分不清那哨聲所傳出的具體方位。
水吟蟬微微抿起粉脣,目光愈發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