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沒有先祖。”
沒有先祖？月無痕感到奇怪，怎麼會沒有先祖，人，總是有父母祖先的，不是嗎。
“你，是否不知父母是誰？”她問。也許，這是魔閻宙的隱私，或傷痛？月無痕問得很小心。
誰料魔閻宙卻道：“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有。”
“爲什麼？”難道是像孫猴子一樣，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
“這個，卻是不知道了。”
他沒有父母，沒有祖先？月無痕覺得更奇怪了，莫名地，就想起了藥神的話，說魔閻宙所持有的力量，是可以毀天滅地的極致危險。
一個沒有祖先父母的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如果出身非常奇怪，是不是，真的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既然你不知道沒有父母的緣故，那麼怎麼確定，你是真的沒有父母呢？”月無痕追問道。
也許，是他搞錯了，或者是真的記不起父母的細節了，而不是沒有父母。
魔閻宙卻斬釘截鐵，“的確是沒有。”
好吧，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月無痕從好奇和思索之中抽離出來，開始接着原來的話題詢問。
“如果不是祭祀先祖，你用那些異大陸入侵者的力量，祭祀獻給了誰？”
魔閻宙聞言便笑了。
“獻給他們的先祖。”
他們的……
那些俘虜的嗎……
月無痕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魔閻宙道：“沒有騙你。”
她知道，他不喜歡開玩笑，說了就一定是真的。可是，殺了人再把這些人的力量祭祀給人家祖先的在天之靈，豈不是……
赤果果的示威！
“……大哥你真的好棒棒哦。”月無痕無力吐槽。
若要比血腥殘忍，魔閻宙做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他們的先祖，現在已經收到消息了嗎？”月無痕擡起頭，看向已經變成灰藍色的清晨天空。
“在祭祀進行的同時，就可以收到。”魔閻宙說。
“那，怎麼沒有任何反應？”
魔閻宙笑了，“大陸之間的消息傳遞並不容易，血腥祭祀是可以跨越大陸界限的方式之一。那些老傢伙就算是已經被氣得團團轉，也無法立刻派人過來進行報復。”
“距離他們的報復，大概還有多久？”
“最快的，也要幾天時間。”
月無痕聳聳肩，“那還要好久。倒是不急着對付他們。”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既然你祭祀人家的先祖，他們盛怒之下，還會恩賜力量給你嗎？”月無痕剛纔分明看到有力量回饋。
“祭祀與反饋，這是天地規則。只要我有辦法突破氏族界限，進入他們於先祖溝通的通道，規則就會強制老傢伙反饋力量給我，不管其願意與否。”
“……”
月無痕再次對魔閻宙挑釁敵人的本領五體投地。
殺了人家子孫，還要攫取人家的力量，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這種痛苦，這種屈辱，就讓那些異大陸的傢伙承受去吧！他們在天索大陸血債累累，活該承受一切。
月無痕可不是什麼講究寬容的聖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她講究的，是一報還一報。
兩個人現在的談話，只被司空雨一個人聽到了。
那些俘虜經過祭祀之後，已經支離破碎，和死亡的差別就只是一點點心頭熱氣罷了，那還是月無痕度給他們的。
現在，她伸手展開，將力量全都收回了。
於是，所有俘虜一瞬間盡皆死亡。
而在現場觀看血腥祭祀的其他人，包括實力最強的旋磯聖君和玄家主二人在內，則是被魔閻宙長久的威壓所壓制，此時都在感官缺失的狀態。他們能夠看到血腥祭祀的全過程，可是，聽覺觸覺等其他感覺，就不是那麼靈敏了。
月無痕和魔閻宙聊了半天，玄家主才第一個從運轉元力的狀態脫離出來，漸漸恢復正常。
“慚愧。”
他臉色有些蒼白地站起身，走到了月無痕幾個人跟前。
“敢問大人您是……？”他朝魔閻宙深深鞠躬行禮。
“曾經的聖羽神君。”魔閻宙報出了一個讓玄家主非常吃驚的身份。
愣了片刻，玄家主才尷尬地咳嗽一聲，“……久仰盛名。”
一個神君的力量，絕對不會這樣強大。玄家主能感覺出，魔閻宙的實力深如淵海，就算是有神明親自臨場，也許，大概就是這樣了。
爲什麼聖羽神君擁有可以媲美神明的力量，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但是，這卻不是玄家主願意追問和窺探的。他很明白，只要魔閻宙是自己人，肯幫着御魔總指揮部消滅異大陸入侵者，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都好說。
然而，誰想到，魔閻宙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接下來的言辭差點讓玄家主驚掉下巴。
“區區聖羽神君，又算什麼盛名，不過是本君一段時間的化名罷了。本君其實和這些入侵者來自同一片大陸，說起來，與祭臺上這些螻蟻，還算同屬一個種族，是一個種族之下的不同氏族分支罷了。”
“……”
玄家主不知道該接什麼話纔好。
剛還想着，只要魔閻宙是自己人就好，現在他竟然說他跟入侵者是一個種族？？？
其實，關於聖羽神君和異大陸有關的事，天索大陸上有少數幾個人略有耳聞。那源自御魔戰場上，不久前第一個異大陸王級尊者降臨的時候。
當時高天上神明聚集，地上，也是幾位至尊高手在觀戰。
但是，猜測歸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就算是親眼目睹親耳聽到……那也不能作數。
玄家主是個謹慎的人，可是現在魔閻宙親口說出，他想不信也不行。
旋磯聖君此時也醒來，走到了跟前。
他比玄家主和月無痕接觸多一些，在這尷尬時刻，主動和月無痕搭話。
“多謝二位大人舉行祭祀，壯我軍威。祭祀過後相信敵人一定會瘋狂報復，新一輪的激烈戰鬥馬上要開啓，對於我們天索戰士們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不知二位可否恩賜一些建議，指點一二？”
他絕口不追問魔閻宙的異大陸身份。
【作者題外話】：除夕夜，祝大家新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