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月無痕,我是你的月小姐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對方笑着回答說。
可是她的笑容非常奇怪,只有下半邊臉是保持笑容的,鼻子以上的部位僵硬得很,跟下邊的肌肉全無互動,眼睛保持着一種目光,死死地盯着司空雨,連眼皮都不曾眨動一下。
在最初的驚喜過後,司空雨冷靜下來,略一用心,就發現了對方身上的種種疑點。
除了相貌身形一樣之外,眼前這個女孩子,跟月無痕沒有半點類似。
“月小姐從不會說’我是你的月小姐’。”司空雨冷冷地道。
“呵呵,你覺得我不是月無痕嗎,可是,我覺得我已經很像她了。”對方言道。
她詫異地低頭看自己,看看手,看看身體,一臉疑惑地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你是什麼人,意欲何爲,裝成月小姐的模樣圖謀什麼!”司空雨厲聲問道。
假的月無痕擡起頭來,依舊如先前那般死死地盯着他,笑道:“我沒有裝成月小姐的模樣,我就是月小姐本人。你看,這就是月無痕的身體呀,你一路從楚國保護來的身體,你不認識了嗎?”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讓司空雨辨認。
司空雨哪裡肯信。
她便說:“你不信也罷了,反正我就是她,而她只不過是我的一部分罷了,我們終究是要合在一起,恢復完整的。”
——“壞人,她的氣息非常邪惡!”
——“她把姐姐弄到哪裡去了,我們打敗她拷問吧!”
鱷魚們對着司空雨在意識之中喊起來。
它們沒有對那個假的月無痕進行意識溝通,卻不料,所有的溝通都被她獲知了。
“呵呵,你們不認識我了嗎,小傢伙,我是你們的主人。而且,你們是無法打敗我的哦。”假的月無痕笑着和鱷魚們交談。
司空雨忍無可忍,出手攻擊。
他無法忍受一個頂着月無痕面孔的人,在這裡招搖撞騙。尤其是在此刻,月無痕生死未卜的情況下。
“啊,呵呵呵……”
假的月無痕輕輕一閃身,便躲開了司空雨的攻擊。隨即一個反手,狠狠一道力量擊中了司空雨的胸口。
噗!
司空雨倒飛出去,吐出一口血來。
他在飛出去的時候強行運動空間戒指,將三條鱷魚收入了戒指之中。
一招交手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很可能要葬身此地。那麼,他只能盡全力保護月無痕的鱷魚們,將它們藏起來。
他撲通摔在地上,不遠處一條灼熱的岩漿溪流,正向他飛快地流動過來。
司空雨倒在地上,卻是沒有力氣起身。對方攻擊的力道並不是十分霸道,卻不知道爲什麼,一下子就讓他渾身冰寒,像是凍僵了一樣沒有力氣。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道岩漿朝自己而來,沒有辦法躲避。
“呀,呵呵,你雖然不肯認我,我卻還是拿你當朋友的,不能讓你這樣死掉。”
那個假的月無痕一下子將司空雨隔空提起,拎着他躲過了岩漿的襲擊。
她飛身而起,手中拎着司空雨,朝着遠方奔襲而去。
司空雨無比懊惱地被控制着,感覺自己真是一個廢物。
“你彆着急,也別想尋死,我這就帶你去找她——找到了她,我們就會融合在一起,到時候看你認不認我。”假的月無痕呵呵地笑着,帶着司空雨遠走。
……
天色暗了下來,夜幕就要降臨了。
等候在戰場上的魔閻宙和月無痕,一直沒有發現羽神的蹤影。
神明的降臨是可以覆蓋四野的,如果他來了,大家會第一時間知道。
“他爲何不來?”月無痕問。
魔閻宙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從他和羽神打交道的這些年看來,羽神是一隻老狐狸。沒有看到實際的好處,這個傢伙是很難露面的。
終於,在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星星和月亮的光輝照在天上,戰場上還是黑漆漆的。
咚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有人來了。
魔閻宙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很快,便看到了來者。
他眉頭微微挑起。
“是聖羽神君嗎?”來者跑到了跟前。
是一箇中年女人,容貌很美,但是臉色嚴肅。她的步伐很是矯健,功力也十分深厚,從遠方地平線跑來,須臾就到了跟前。
魔閻宙並不認識她。
他很少跟陌生人說話,便靜靜地望着對方,等下文。
這時候,陪在魔閻宙身邊的月無痕,以透明的狀態不被人所見,她突然驚呼了一聲。
“魏西蘿!”
眼前跑來的這個中年女子,月無痕未曾見過一面,但是,在魏國公府月小姐的記憶之中,這面容最熟悉最親近不過。
那是月小姐的孃親,魏西蘿,魏國公府前任國公爺魏鵬的妹妹,在御魔戰場上“戰死”的烈士魏西蘿啊!
魔閻宙微微挑起的眉頭,便壓低了。
如果眼前這人是魏西蘿的話,局面,可是有些複雜和微妙了。
“請問,你是聖羽神君嗎?”來者又問了一遍。
“嗯。”魔閻宙淡淡應了一聲。如果不是月無痕認出了對方,連這聲淡漠的迴應,他都懶得做。
“神君,我奉大光明神之命,來請你做客。”來者確認了魔閻宙的身份之後,禮貌地微微躬身。
魔閻宙沒說話,依然靜靜地望着她。
對方便客氣地自我介紹說:“我是大光明神座下的神官,奉命前來。”
魔閻宙嘴角翹了翹,“你何時成了大光明神的屬下?請本君做客,連名姓也不肯通報麼。”
“這……”女人遲疑一下,搖了搖頭,“我是神官,爲神明辦事,個人名姓無關緊要了。”
“若本君不去呢?”
“若您不肯去,我會自領神罰。”
“你在威脅本君?”
“不。”女人面色很是平靜,“您去不去,和我是否能活着,是兩碼事。”
魔閻宙淡淡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他一揮袖,一道力量打出,直接將女人退出了幾十丈之外。
這是強硬的逐客令。
女人在遠方站定身形,靜默片刻,掉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