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卻是舊時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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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卻是舊時相識
雲若曦也打量着眼前靜坐着的男子,雖然身受重傷,使得他俊逸的臉孔因爲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但也正因爲這樣,他那自內而外散發着的冷漠的氣勢更甚。他的目光犀利而深邃,被他瞧上一眼,幾乎讓人無所遁形。但即使是這樣,他依然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這毒已經有十三年的時間了。”鬱扶蘇身上忽的散發出一種冷漠的氣息,他整個人的氣質忽然變得更加冷硬而深沉。
“十三年!”雲若曦咀嚼着鬱扶蘇的話,挑起眉看他,“這麼久的時間?那麼發作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情況?”
她看着冰涼的他,直覺有些心軟。他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十三年前他還是個孩子,是什麼人這麼狠心,居然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毒手。
鬱扶蘇嘴角微微扯動一下,對雲若曦的好意瞭然於胸,“最初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症狀,我九歲的時候,這毒第一次發作,母親尋來天下最好的醫師爲我看過之後才知道,這毒已經進入到我體內有兩年的時間,而且已經深入到我的心肺。”
雲若曦點了點頭,按照鬱扶蘇現在的情況來看,此毒果然是慢慢的滲透到他的身體內。那麼下毒的人應該是十分謹慎的。
“毒性發作的時候,全身的氣血倒流,身上時冷時熱,經脈像是要崩壞的樣子。所有的醫生都斷定這毒無解。”鬱扶蘇兀自陷入了回憶之中,只是他訴說之時口氣平和,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而非自已一般。
雲若曦秀眉微皺,面色有些冷,“怎會無解?”
鬱扶蘇輕輕一笑,面色之中的冷冽漸漸消融,更多的是雲淡風輕,“自中毒以來,母親爲我尋遍天下名醫,每每都抱着希望而去,失望而歸。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每月毒性都會發作,但我還是這樣活着。”
“我看你體內似乎有種勁力在剋制着這種毒,恐怕這也是你活到現在的原因吧。”雲若曦坦言道。
鬱扶蘇面上一黯,神色中盡是哀痛,“那是我母親將畢生的功力度到我體內,才保全了我這條命……”
雲若曦感覺甚是詫異。初始,她便覺察到鬱扶蘇體內的的特殊勁氣,原來竟然是她母親爲了保他性命所爲。而這麼龐大的氣勁悉數度給了鬱扶蘇,恐怕他的母親受到的損傷必然不會小。
“那麼令堂如今……”
鬱扶蘇沉默了下來,薄薄的嘴脣緊緊的抿着,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只是能夠看到他的面上忽而悲痛,忽而憤懣。
雲若曦忽然瞭然了一些事情,她在一旁靜靜地坐着,沒有打擾他。
許久,鬱扶蘇忽的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他察覺自己有些失禮,連忙對雲若曦說道:“真是抱歉……”
雲若曦脣角輕揚,笑看了鬱扶蘇一眼,“無妨。”
“還沒有請教姑娘的大名!”鬱扶蘇忽然想起還不知道恩人的名字,“非常感謝姑娘施以援手!在下鬱扶蘇!”
“雲若曦。”雲若曦清涼一笑,果然是他!
“雲若曦?”鬱扶蘇沉吟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張大眼睛瞧着雲若曦,“怎麼會?你果真是尚武學院的那個雲若曦?”
這怎麼可能?
“的確是我。”雲若曦看着鬱扶蘇的反應有些失笑,這化儀丹的確是將自己的形貌徹徹底底的改變了。
“原來我們早已經在尚武學院就見過面了,只是你……你的樣貌怎麼……”鬱扶蘇微微蹙眉。
難道說着世上有兩個雲若曦不成?不然的話,僅僅幾天的時間,人的樣貌怎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據說有一種易容丹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樣貌,或者她便是服用了這種丹藥才變成現在的樣子麼?但她既然使用了這種丹藥,卻對自己完全坦白身份,這是爲何?
鬱扶蘇有些不解的看着雲若曦。
“不論你看到的我是什麼樣子,我就是雲若曦,如假包換。”雲若曦清涼一笑,眸子中的黑色更濃。
“我記得最初你並不打算救我,爲什麼最後又救了我呢?”鬱扶蘇微微撐起身子,將心中的疑問盡數道出。
“因爲你是琢星齋的人。”雲若曦朱脣一勾,瞧向鬱扶蘇。
“爲何是因爲琢星齋?你知道我的身份麼?”鬱扶蘇向後靠了靠,身子貼在馬車車廂邊。
化功散的確傷人,僅僅這麼一會兒,他就又覺得身上的氣力漸漸流失。
“我並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只是,琢星齋的主人於我有一份大恩,爲此,這份人情我必須要還。”雲若曦看着漸漸升起的太陽,語氣依然十分平淡。
要知道那純陰之金可不是普通的金屬,那是極難採集到的一種液態金屬,可遇而不可求。它可以用於鍛造武器裝備,並能大幅度提升武器的性能。在大路上幾乎是有市無價。
然而就是這樣貴重的東西,琢星齋的主人二話不說就送給了自己。若是別的物品,也許雲若曦並不放在心上,但這東西關係到母親能否平安,所以雲若曦怎能不因之動容呢。
鬱扶蘇看着雲若曦說道:“能不能說說,你欠了他什麼樣的人情麼?”
自己怎麼不記得曾經與雲若曦有過什麼糾葛呢?而且看起來這種糾葛還很深……
“家母臥病在牀,需要一些藥材,而讓那種藥材在大陸上十分少見,我和少樓也是抱着僥倖的心理去到了琢星齋,不想那裡果然有這種東西,而且琢星齋的主人毫不吝惜的將這無價之寶送與我。這等恩情,若曦必當永記在心。”
鬱扶蘇聽着雲若曦這樣說,深邃的暗眸閃了閃,心中一動,原來竟然是她。
自他中毒的這些年來,自己已經有了無法臻進到更高的境界的覺悟,因而整日醉心於武器的研究之中。
而做出一把神器,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心願了。
那一日,鬱扶蘇剛好走到琢星齋的門口,忽的聽聞門外有人在談論關於煉製神器的事情。他忽的茅塞頓開,正將雲若曦的話反覆揣摩的空檔,雲若曦卻已經走了,就這樣,他覺得分外的失落。
然而讓直覺卻告訴他,雲若曦還會回去。就是不知道她去琢星齋意欲何爲,所以才吩咐齊仲等人,若再看到雲若曦一定要將之奉爲上上賓,並且儘可能的滿足她的需求。
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原本只是想要結交與若曦,與她好好探討關於神器製作的事情,結果無心插柳,竟然因爲這事而在今日爲她所救。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種緣分。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們是琢星齋的人?”可鬱扶蘇卻是不能明白爲何雲若曦能夠斷定自己是琢星齋的人。
雲若曦斜睨了一眼依然在昏睡之中的小廝,“我在琢星齋見過他。”
鬱扶蘇訝異的順着雲若曦的目光向阿九看去,“阿九他並不是舉足輕重的人,你居然能還能留意到他。”真是不簡單。
阿九在琢星齋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廝而已,即使他同樣有着不錯的身手,但阿九想來低調,在外人看來怎麼也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而已。
只是這樣都能夠被雲若曦注意的到,鬱扶蘇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只是巧合罷了,我不過是在欣賞琢星齋的美景時,剛好看到他路過,並且看到了他的臉而已。”雲若曦淡淡一笑。
若非這小廝的實力看起來比齊仲強上許多,自己是怎麼也不會多留意他的。
鬱扶蘇但笑不語,眼前的女子不但聰慧,而且心思縝密過人,因此看向雲若曦的眼光不禁深了許多。
雲若曦察覺到鬱扶蘇定定的瞧着自己,微微蹙了眉。
清晨的風吹過,帶起雲若曦鬢間的幾絲秀髮,她揚起小臉,素手拂過臉龐,將那幾絲調皮的髮絲掖到耳後。
鬱扶蘇瞧着雲若曦,心中仿似被什麼刷過一般。
這女子無論變換前與變換後的面貌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五官單拿出來看時似乎還能夠入眼,但和在一起的時候卻是極其的不討喜。大概唯一能夠被人稱道的便是她細膩如玉的皮膚了。
她不像尋常的女子那樣溫潤可人,反而渾身冰寒凌厲,她的臉上最常見的表情便是古井無波的淡漠,拒人千里之外便是她最常見的神態。可以說她就是那種既不討人喜歡的類型,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有些特立獨行的女子,卻是那樣的讓人移不開眼。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身上的毒未必不能解。”雲若曦倚靠在車廂門口邊,雙手環胸,忽然蹦出一句讓鬱扶蘇詫異至極的話。
鬱扶蘇又努力的向上撐了撐身體,“哦?這是爲何?”那麼多的醫師都說無藥可解,怎麼她居然敢這樣說。
“剛纔你說,你在毒發之時,氣血倒流,周身時冷時熱,經脈有要崩壞的感覺。”雲若曦看着鬱扶蘇,暗自思付着。
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還是有一個大概的解毒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