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緊張,就憑我老頭子的這副行將就木的身軀又能對你做些什麼呢?”說着,老者甚至還有模有樣地咳嗽了幾聲。
胡漢三咧了咧嘴角,半推半就地乾笑了兩聲。
開玩笑,你行將就木,我還躺屍原地呢!
但是這種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這是牢門的鑰匙,我可以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在這五分鐘內,老頭子我就假裝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但是五分鐘之後,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會十分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視野範圍之內。”
聽到老者的話,胡漢三先是愣了一愣,停頓了兩秒鐘之後,他便突然向瘋了一樣迅速地衝上前去抓住老者手中的鑰匙,風一般地飛向了牢房所在的位置。
老者不易察覺地笑了一聲,然後擡起頭,突然一副老糊塗的『迷』茫樣子看着天空。
“剛剛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嗎?今天天氣不錯啊……”
“……”
“……”
……
五分鐘的時間,應該還不算長吧……但是如果只是單純地用來等人,可能就會比較難耐一些。
“那個……”甘野突然站到蕭成的眼前,伸出手,『露』出了一臉爽朗單純的笑容,“初次見面,謝謝您剛纔的搭救,我的名字叫做甘野,請問兄臺尊姓大名?”
“呃……今天天氣不錯啊……”蕭成刻意迴避地擡起了頭,學着老者的模樣一臉老年癡呆的樣子望着白茫茫的天空。
“呃……”甘野毫無心機地擡起頭,今天的天氣真的有那麼不錯嗎……
站在甘野身旁的幻龍看着呆呆愣愣的十分具有頒發好人卡獎項氣質的甘野,毫不掩飾地翻了一個完整的白眼。
“哐當!”巨大的聲響突然從杜義澤的身後響起。
杜義澤回過頭,在他的瞳孔裡映出了一個狼狽滑倒的巨大身影。
“老……老大,您沒事吧?”跟在滑倒巨漢身後的一個小跟班見到屋內有無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這波人身上,臉『色』不由頓時一紅,趕忙衝上前去將自家丟人的老大扶起。
老者咳嗽了一聲,慢慢悠悠地扭過頭去,假裝沒有看見的樣子。
看到老者的這副反應,其他的護衛也都齊刷刷地轉過頭去,努力地憋着自己的笑意。
那個摔倒的大漢也自知丟臉,臉『色』也不禁尷尬了幾分,只見將想要攙扶自己的小跟班用力地甩到一旁,然後大跨步,走到了坐在石墩上目光依然落在他身上,並且距離他最近的杜義澤。
想要彌補出醜的最好方法是什麼,那就是現場抓一個膽敢輕視自己的小子示威。
但是很明顯,大漢選錯了人。
被揪起衣領的杜義澤冷冷地看着滿臉怒氣與尷尬的大漢,毫無溫度的右手不鹹不淡地覆上了大漢的手背。血紅『色』的戒指一閃,溢滿了刺骨殺氣的音波突兀地衝擊了大漢的意識。
大漢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踉蹌着後退了幾步,之前的那名小跟班立刻衝上前去,將差點又一次一屁股蹲在地上的老大伸手扶住。
只聽“喀嚓”一聲手骨碎裂的聲音,緊接着,小跟班又再次好不意外地被扔了出去。
匆忙將他接住的衆人,擡起他的手,才發現,小跟班的手心冰冰涼的,且溼了一大片。
看到表情依然很霸氣,但額角明顯有冷汗的老大,衆人心中不禁暗自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震開大漢之後,杜義澤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地彈了彈自己的衣襟,在大漢想要硬撐着開罵但是又沒有勇氣的猶豫中坐會了原地。
感覺到自己被完全無視加蔑視了,尷尬無比的大漢終於又一臉硬氣地硬着頭皮向前跨了一步。
杜義澤擡起頭,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氣勢飄渺的大漢,挑釁似地彎了彎手指。
大漢的目光卻完全聚集在了杜義澤的嘴角,那種完全扯裂弧度的笑容裡,所暴『露』出來的充滿着殺戮與戾氣的血紅『色』獠牙。
意外打了個冷顫的大漢立刻調轉了方向,退回了自己身後的大隊列中,再次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一臉囂張地衝着院內的老者吼道:“老頭子,乖乖地把人交出來,否則你就等着和棺材鋪的那個老傢伙做一對至死不渝的摯友吧。”
“你怎麼知道我和他是那種關係的?”老者悠悠的一句話,讓大漢頓時踉蹌了一下。
“你又是哪根蔥?”幻龍擡了擡眼皮,以俯視的絕佳角度瞥着看起來很牛掰的大漢。
“我?你給爺爺我聽好了……”大漢指着自己的鼻子,剛要開始以一種不知死活的囂張態度做自我介紹,但是有個不高不低的聲音卻突然打破了他的自我陶醉。
“鐵牛,鐵牛傭兵團的老大,手下成員以五百計數,自身實力不強,但是爲人囂張,喜歡裝『逼』,因而樹敵無數。喜歡花天酒地,但是錢袋裡……”天奐晃了晃手中幾乎沒有任何重量的錢袋,“……通常只能以個位計數。”
“老子的錢袋!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混小子,把爺爺我的錢袋還來!”鐵牛剛想對着天奐拔刀,但是手剛剛觸到刀柄的時候,卻硬生生地僵在原地。
不僅僅是鐵牛,就連他身後的一幫小弟,一個個地都瞪圓了眼睛,嘴巴大張,一臉豬哥相地看着天奐的身側。
天奐的身側?那裡除了偉大的聖王陛下還有誰?
不,應該說那個金髮金眸,一臉妖氣地衝着他們拋媚眼的女神陛下是誰?
“那個,你們……需要衛生紙來擦口水嗎?”甘野十分好心地打斷了遠處那些那些目瞪口呆的人的遐想。
“對着一個脾氣暴躁又有戀弟癖的死老太婆有什麼好看的?”就在衆人想要拿刀砍了現在遠處煞風景的甘野的時候,在甘野的身旁,又有一個看起來比他們還猥瑣的胖子一臉不屑地說出了一句十分沒有說服力的話語。
靠!一羣人十分鄙夷地對着那個胖子伸出了中指。
“脾氣暴躁?我有嗎?”金髮女郎陰惻惻地說道,“剛剛那個白癡居然敢對我親愛的弟弟出言不遜我還沒有把他的頭擰下來,那我豈不是十分地溫柔?”
確實,蕭成深以爲然又略帶好奇地點了點頭。
“盜賊偷東西那是天經地義,被偷了那也只能說明那個白癡實力不足。而且戀弟癖什麼的我勉強還挺喜歡這種說法的,但至於……死老太婆?”金髮女郎捏了捏指骨,一種好不虛僞的殺氣瞬間油然而生,“你小子是皮癢了還是壓根就活的不耐煩了了呢?”
“呃……”不知不覺中,衆人又十分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唯有對危險極不敏感的鐵牛居然像是被吸鐵石勾引了一般神魂顛倒地衝着劍魁走了過去,劍魁一邊展『露』出她似乎是天生的媚笑,另一邊,卻將手慢慢地移到了放着武器的腰間。
“是你這個王八蛋!”就在血案一觸即發的時候,一道熟悉的吼聲從衆人的大後方傳了過來。
不知不覺間,五分鐘的時間已經接近了尾聲,獨自前去劫獄的胡漢三終於在限定的時間快要結束之前趕了回來。
一看到是胡漢三在說話,鐵牛原本『迷』離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他居然直接忽視了近在眼前似乎唾手可得的大美人兒,一個箭步便朝着胡漢三的方向衝了過去。
“你……”還沒等鐵牛罵出口,他的表情便硬生生地僵在了臉上,“md!這是堆『毛』情況!”鐵牛嚥了咽口水,立馬衝着來的方向迅速地撤了回去。
而處在鐵牛身後的衆人看到老大的舉動,不禁有些分外疑『惑』,但是緊接着,當胡漢三身後的大批瘋子出現在他們視線當中時。
他們便已經瞬間秒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