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界有一種永恆不變的鬥爭規律,叫做食物鏈,並不是說具體的成分會一成不變,而是說其中的基礎部分,也就是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是很難被改變的。
狼鷹可以說是位於黑暗世界的食物鏈中最高端的地位,而這種只能在聖獸中勉強排的上是中等位置的聖焰赤馬在狼鷹的面前永遠都只有逃命的份,這種等級的差異即使是對於變異的聖焰赤馬也是無法抗拒的,更何況,這匹聖焰赤馬並沒有完全地進化成功,甚至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兩種傳奇之火的暴動而扼殺也說不準,但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唯一能給某種既定的局面帶來的變化便是,某匹本應毫無反抗之力的小馬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
辛石想要逃,可是被聖焰赤馬完全壓制住的他根本就沒有機會逃跑,在實施計劃之前,他從未想過將會面臨如此瘋狂的一種局面,此時的他,可謂是真正的進退兩難。
而就在此時,伴隨着一聲*,一個本該被抽乾力量而昏迷不醒的人卻緩緩地坐了起來,儘管辛石一個勁地對他使着眼色讓他裝死屍或者是快點逃跑,但那人卻彷彿是根本無法理解辛石眼中的含義一樣沒有絲毫的舉動。
只見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撓撓頭,說了一句讓辛石完全無法理解的話語。
“難道說我還在做夢?還是說昨天晚上又忘記了關電視?這放的是什麼?又是哪個閒得無聊的導演翻拍的3D新西遊記嗎?”
乖乖,蕭成這孩子,難道又失憶了嗎?
辛石真的不知道,該說蕭成冷靜呢,還是根本就是不知所謂?
就在辛石晃神的片刻,狼鷹似乎再也耐不住性子,一腳便將仍在苦苦支撐的辛石踢飛了出去,聖焰赤馬的前蹄重重地踏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陣陣的塵土飛揚。
隨後,狼鷹看似悠閒地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次,方圓幾十米的地面上都是一陣如地裂般的震顫,孰強孰弱,當即高下立斷。
聖焰赤馬的雙眼中不斷地閃爍着深紫和墨綠兩種兩種完全不相容的光芒,此時的它,早已喪失了動物本能中對於危機的躲避意識,只剩下了無邊的憤怒與痛楚,它像發了狂一樣地衝着狼鷹一躍而起,紫綠色的火焰將它包裹得就像是一團巨大的高速移動的火球,而狼鷹卻是漫不經心地擡起了一隻前爪,像輕拂灰塵一樣地將聖焰赤馬遠遠地彈了出去。
漫天的塵土彌散開來,而聖焰赤馬的落點卻正好是在蕭成的身邊,這使得蕭成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角劇烈地咳嗽。而後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從未平靜下來的地面又開始了一陣足以將他掀翻在地的強烈震動,蕭成艱難地睜開了雙眼,聖焰赤馬正在痛苦地從搖晃的地面上掙扎着站起來,而另一邊,一批身形如野狼般的巨獸正衝着蕭成疾馳而來,眼看就要把蕭成碾死在他的巨爪之下,蕭成急忙一個就地的驢打滾,從狼鷹的爪下逃了出去,然而已經因爲火焰之間的反噬而身受重傷的聖焰赤馬卻並沒有他那麼幸運,一聲悲鳴中聖焰赤馬便被狼鷹狠狠地撞飛了出去。
蕭成倒在一邊劇烈地咳嗽着,彷彿勢要把剛剛吞進去的塵土盡數排出體外,一身的白衣此時都已經變得說黃不黃,說黑不黑,看模樣竟是說不出的狼狽。
無數次地被撞飛,又無數次地站起,狼鷹就像是一個正在戲弄着老鼠的野貓,有一種完全掌控了它人生死的悠閒,而聖焰赤馬卻像是一個明知會死卻依然不願低頭的戰士,一次次地用自身的傲氣迎接着死亡的到來。
這種情節似乎很像是當初在看狗血劇的時候,被蕭成罵了無數遍不知死活的某些笨蛋式的英雄人物。
難道那些傢伙就真的不明白,什麼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說,他們每根筋都秀逗了的腦袋已經被死亡嚇成了空白一片,連一個生命最基本的思考和優劣抉擇都已經學不會?
就在蕭成思考的瞬間,狼鷹突兀地一聲怒吼,看樣子,他似乎是被劇烈反抗的聖焰赤馬頭頂的獨角給插中了右腿,一絲黑色的血液順着他的腳腕緩緩地溢到了地面而後滲進了土壤,只見它原本悠然自得的瞳眸突兀地升騰起了一陣難以平復的怒火,他高高地揚起頭顱,衝着天空一聲長嚎,一圈圈黑色的波紋自他的毛髮間向周圍散佈開來,而首當其衝地觸碰到這些死亡波紋的聖焰赤馬身上突然迸裂開了無數道傷口,頓時鮮血四溢,狼鷹擡起巨爪,將聖焰赤馬又一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而正好再次巧合地處於聖焰赤馬落點位置的蕭成不禁一陣苦笑,漫天的灰塵再次地將他淹沒,或許唯一的收穫便是至今發生的一切,終於令他從脫力與迷茫中清醒了過來,也讓他真正地認識到了自身的處境,這裡雖然真的很像電視劇的狗血情節,但的的確確,是一個屬於他的世界,如果他只是一味地想要逃避,那麼最終會死的絕對會是他。
狼鷹低頭舔了舔傷口,而那看似猙獰的傷口竟然在他的唾液中迅速地癒合,它又舔了幾下,而後擡起頭,凌厲的目光向聖焰赤馬的方向看來,已經多次被擊飛並倒地的聖焰赤馬此時卻又是倔強地站了起來,潔白的毛髮早已凌亂不堪,但一雙比火焰還要耀眼的瞳眸卻絲毫不認輸地與狼鷹對望,只見狼鷹冷笑一聲,瞬間再次拔腿向聖焰赤馬的方向疾馳而來。
“拜託,您老不要命了,我蕭成還沒活夠呢!”蕭成驚呼一聲,看着狼鷹越靠越近,他咬了咬牙,從地上翻身而起,一隻手趁聖焰赤馬不注意迅速抓住了聖焰赤馬的一縷鬃毛,而後用力地一拽,人已經翻身到了馬背上。
感應到蕭成舉動的聖焰赤馬憤怒地嘶吼一聲,在原地開始不安地跳動,馬背上的蕭成差點一個不留神就被聖焰赤馬給掀了下去,他只能用兩條腿死死地夾住馬腹,而手中的鬃毛溫度竟在不斷地升高,可是蕭成卻不敢將其放開,只能咬牙將體內僅剩的混沌之力盡數灌入手心,以抵禦手心傳來的如烙鐵般的高溫。
而奇蹟就在此時出現了,聖焰赤馬身上還未來得及完全吸收的綠妖之火彷彿和蕭成手心的混沌之力產生了共鳴,兩者之間突然開始了一種同頻的震顫,雖然蕭成也發現了這些異樣,但此時的情況卻不允許他再多加思考,他用力地拉扯住聖焰赤馬的鬃毛,劇烈地疼痛使得聖焰赤馬高高地躍起,而後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入了聖焰赤馬的屁股,辛石只見得一人一馬,就這樣在盛怒的狼鷹面前開始了東竄西竄的逃亡生涯,一滴冷汗從他的額角“欣然”下落……
何所謂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那就相當於一個被主人暫時遺忘在窗臺的蒼蠅拍在看過了一隻發情的蒼蠅在他的面前跳了無數遍的求愛舞之後的之後……
可現在,在狼鷹面前無節操地蹦躂的卻是兩隻毫無舞蹈技術可言的小生命,它甚至覺得自己只要打一個噴嚏就能把他們吹到西天去見閻王爺,但之所以狼鷹還沒有真正地下死手,原因無非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主人還沒有真正地下達指令。
此時的蕭成已然是滿頭大汗,聖焰赤馬的難纏程度已經遠遠地超乎了他的想象,即使是在生死關頭,聖焰赤馬似乎也難以明白擁有一個可以並肩作戰的隊友是多麼得可貴,因而纔會無數次地試圖將蕭成摔下背部,但或許是自作孽不可活,貪心地吞噬了蕭成的綠妖之火卻並沒有能力將其完全消化的惡果此時已經完完全全地體現了出來,其實在躲過狼鷹的攻擊之後,蕭成就已經不想再和聖焰赤馬糾纏下去了,可是就在他準備“跳車”的時候,卻發現一股紫綠色的氣流將他完完全全地束縛在了聖焰赤馬的身上。
原本便屬於蕭成的綠妖之火在感受到蕭成體內的聖元的召喚之下,紛紛向蕭成的體內涌來,但一直在與其糾纏的紫玉之火似乎並不願意放任對手離去,反而是緊緊地糾纏了上來,並且已經有少部分的紫玉之火被綠妖之火同化且一併進入了蕭成的體內,因而蕭成此時正感覺到胸口一陣灼燒的痛楚,似乎有兩團強大的火焰正在他的心臟部位爭鬥不休,一種讓他幾乎快要昏厥的痛意使得他完全忘記了思考要如何從兩大靈火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這一人一馬,似乎都只剩下了一半的生命,而蕭成就像是一位暈車的老人,只能任由聖焰赤馬帶着他四處狂奔。
漸漸地,盤旋於聖焰赤馬身上的兩團靈火似乎都漸漸地出現了半透明的形態。
“就是現在。”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辛石的背後,辛石詫異地回過頭,卻只看到一個極爲熟悉的面孔逐漸消失在了一片蓬勃的血霧之中,他用力地捂住脖子,想要開口叫出那個人的名字,卻發現無論自己再怎麼用力,辛石的喉嚨裡也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意識開始逐漸地脫離了辛石的掌控,視野裡,只剩下一片永無止境的黑夜。
收回冰刀的莫少茗此時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地坐在地上吹起了一根骨笛,他的身後,空蕩蕩的,再也沒有一個活着的人,而他的目光卻依然謙和而淡漠,就像一個即將開始誦讀的詩人,將凡世的喧囂盡數地屏蔽在了腦後。
一首清雅的樂曲,從莫少茗的嘴角開始慢慢地漾出……
嗜血的歌喉,咬斷詩人的喉頭。
無辜的遊子,針破慈母的心臟。
將一把劍懸在樹梢,是誰家的孩童嬉笑着去取?
途城,屠城。
是誰的頭顱,懸在了妻兒的眼角。
又是誰在笑,在黑夜裡,放肆地笑。
……
莫少茗並沒有說話,這種若隱若現的輕嘆聲似乎是從骨笛裡發出的,彷彿那笛中藏着一個蒼老的靈魂,帶着絲絲的邪佞,張着嘴,大笑這世間數不盡的荒唐。
遠處的狼鷹似乎也聽到了這笛聲,它張開了巨大的狼嘴,衝着天空開始高聲地嚎叫,早已斷氣多時的辛石等人就像是聽到了狼鷹的呼喚一樣,一個個的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也學着狼鷹的樣子朝着天空張開了自己的口腔,但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或許是因爲他們每個人都是被莫少茗以極爲利落的方式一刀割斷了喉嚨,他們一個個安靜而焦急地就像是急着要學會說話的嬰孩,只見一團團乳白色的流體從他們的口中奪路而出,而後紛紛涌向了站在遠處的狼鷹,失去了這團流體的人就像是斷了線的娃娃,一個個地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狼鷹毫不客氣地吞噬了辛石等人飛出體外的破碎的精神體,而後一雙巨大的黑色鷹翼從它的肩胛骨內向外迸裂而出,伴隨着這種突如其來的鉅變,莫少茗的笛聲彷彿也開始進入了*,一簇黑紅色的火焰從骨笛的內部突兀地冒出,而後開始劇烈地燃燒,伴隨着狼鷹翅膀的不斷增大,一團團相似的黑紅色火焰亦漸漸地從翅膀的根部開始向外蔓延,不到片刻便覆蓋了整個鷹翼。
屠城之火,是屠魔之火的異變之火,而屠魔之火是世界公認的十大異火之一,雖等級比不上三大靈火和兩大聖火,但他們各自擁有的詭異屬性卻不得不讓每一個混沌守護者都爲之膽寒。
而屠魔之火產生的要求,便是黑暗屬性的變異聖元。莫少茗的混沌元並非是聖元,而且他的混沌元的屬性更加偏向於冰屬性,但是他的體內還有一種從小便被封印起來的屬性,那便是火。
水火不相容,同時擁有這兩種屬性的嬰兒自然也是很難存活下來,因而莫少茗的父親,聖輝國的君主不得不請來了一位高人,將莫少茗體內的火屬性封印起來,從而避免了混沌元的自爆,年幼的莫少茗也因此存活了下來。但莫少茗在長大之後,卻無意中得到了一根被世人稱之爲是邪物的骨笛,當時便有一股純正的黑暗之力涌入了他的體內,但是卻遭到了莫少茗體內原有的冰屬性混沌之力的排斥,但也正是因爲如此,這股黑暗屬性的混沌之力無意間破壞了原本用來封印火屬性混沌之力的結界,並與被封印的火屬性相融合,從而產生了異變,異變發生的同時,一枚屬於變異的屠魔之火的種子也在莫少茗的體內悄然種下。
在屠城之火爆發的同時,聖焰赤馬身上剩餘的綠妖之火和紫玉之火彷彿也產生到了某種感應,紛紛向着狼鷹的身邊彙集而去,炙熱的紫綠色火焰將屠城之火圍在中央,若仔細地觀察,便不難發現,屠城之火的火焰面積正在不斷地縮小,一股蒼白色的煙霧從屠城之火內部逐漸地滲入了天空,卻在天空徘徊許久都難以消散。等到紫綠色火焰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屠城之火隱然已變成了一種純粹到極致的黑色,一種比原來要強大數倍的能量伴隨着火焰的閃爍洶涌而出。
莫少茗慢慢地將骨笛從嘴邊移開,骨笛上方的火焰也已經演變成了一種純粹的黑色,只有偶爾的閃爍間才能在煙尾發現一絲若有似無的熾紅。
一股難以掩蓋的喜悅瞬間涌上了莫少茗的眉梢,但是這種喜悅並沒有維持太久,源自於狼鷹的一聲悲鳴讓莫少茗的心情瞬間又跌回了低谷。
看來只是用兩種靈火淬鍊,似乎依然是行不通的,至少火焰對於狼鷹的反噬就向莫少茗證明了自己的屠城之火併沒有進化到完全的形態,而且現在這種情況,只會讓屠城之火處在一種更加不穩定的狀態,如果輕易使用,難免會出現像聖焰赤馬一樣的反噬情況。
看來,必須要把最後一種靈火,藍姬之火給弄到手,這樣,才能真正地完成莫少茗思慮已久的驚世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