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山之巔,兩道白色身影並肩而立,俯瞰北部之巔千里,眸子都含着別有深意的笑容。
“日月殿除了主殿,其餘四殿,用不了多久。”清冷聲音傳來,清澈黑亮的眸光注視着北部之巔四個方位的宮殿。
要玩,就狠狠的玩,對歐陽聖用不着心慈手軟,就不知道等他發覺,偌大的日月殿,最後能用的,只有主殿的人,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低啞的笑聲在耳邊響起,納蘭清羽目光柔和注視着離夜。
是啊,要玩自然就要狠狠玩,有個時候掌控什麼,誰規定要光明正大,他們可從不是什麼好人,用不着做的光明正大。
“夜兒,神品之物,再過一個半月,就要出世,是先回北宮家族,還是直接去地麟國?”送夜兒到地麟國,他也要回去一段時間。
離開的太久,可能回去的時間也會久點。
“直接去地麟國吧,我想爺爺應該早就準備好了。”送消息回去,又不是隻有南門紫竹他們纔會。
神品之物出世,她早就讓人回去告訴爺爺,說不定那老頭早就派人去地麟國了。
白皙手指撫上那彈指可破的臉上,離夜扭頭看向納蘭清羽,微微一笑。
“你放心回去,也許用不了多久,不用等你來風啓大陸,我就去另外一邊找你了。”儘管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四國之外的事,但她相信,早晚會知道。
納蘭清羽看到離夜認真的表情,低聲輕笑,“好,若是你不來找我,我就帶你去,到時候,告訴你那裡的一切。”
要不是時間上來不及,現在告訴夜兒也沒什麼,她的實力,那些人到了這邊,也不會有幾個是她的對手。
“你說的。”她可是一直想知道,只是他說不適合知道,纔沒問。
本來想從那些人嘴裡知道點事,就算不能全部知道,好歹能知道一點,可惜他們什麼都不說。
“走吧。”手臂往下滑落,固定在寬鬆衣袍下,纖細的腰間,稍稍收緊。
離夜順勢靠在納蘭清羽懷中,輕聲點點頭,看着腳下風景,不禁暗暗嘆息,她什麼時候才能做到凌空而行。
這是多少人的夢寐以求,走在空中,俯瞰大地!
只見納蘭清羽挪動步伐,身體立刻往空中走去,白衣飄飄,如同一片白色輕盈的鴻毛,隨風飄去。
靠在溫暖的懷中,離夜低頭看着日月殿各個方向的四座宮殿。
春秋他們身上的毒,她暫時控制了,目前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毒,但是暫時壓制,他們不會有事,等拿到神品之物回來,再好好研究一下。
這些答應過他們的事情,當然要做到。
兩百個左右的宗師,分別去了日月殿四殿,想必肯定會有很好玩的事,她不相信其他人,相信的只有春秋他們幾個。
有他們幾個看着,第六殿其他人想要背叛,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背叛者,殺!
離夜和納蘭清羽匆匆趕去地麟國,卻不知天龍國帝都皇宮中,不是表面那麼平靜。
雅王死了,被玄獸所殺!
這個消息從日月殿傳來,已經是夙琉展死了好幾天以後的事。
夙皇聽到這個消息,當場震怒,不少人戰戰兢兢,就怕他一個震怒,會直接讓他們成爲雅王的陪葬品。
當夙琉展的屍體,以及玄獸的屍體,一起被送回皇宮,這次夙皇卻是放格外沉默,這樣的沉默,讓人但顫心驚,比震怒的時候還要可怕。
一道聖旨下來,召北宮家族家主進宮,去見皇帝!
北宮弒拿着聖旨,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現在北宮家族還在帝都,他就算再不想去皇宮,爲了北宮家族着想,他還是得去。
“老家主。”北宮奇依舊和以前一樣,雙手疊在腹部前,臉上是他的招牌笑容,一身素白的衣服,簡單樸實,平凡的容顏上,沒有半點可取之處,扔在人海中,絕對是被淹沒的那種。
平凡,再平凡不過,要是說有什麼特別,就是他的一頭銀髮。
“北宮奇,算算日子,夜兒是不是又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北宮弒握着聖旨,神情中露出掙扎。
北宮奇沒有出聲,只是點點頭,的確是有好幾個月了。
“也許,應該把事情告訴她。”北宮弒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眼睛深處透着擔憂。
他了解夜兒的性格,要是知道四國之外的事,而且一知半解,她肯定會要弄明白才肯罷休,與其讓她危險,還不如全都告訴她。
告訴小少爺……北宮奇遲疑了。
“夜兒每次出去,你真以爲她還是和在帝都一樣,什麼都在你我眼皮子底下,說不定他早就知道那邊的事,見我們沒說,她也沒問而已。”北宮弒又變得激動起來,他在害怕,就是害怕。
以爲把她保護的好好的,寧可讓她變成一個廢物,只是爲了平凡過一生,可這點行不通,他們能保護她一時,不能護一世。
北宮奇眉頭微皺,看着北宮弒激動的模樣,冷靜輕喚,“家主。”
聽到北宮奇的叫喚,北宮弒才怔怔回神,看着四周投來不解的目光,他輕咳一聲,恢復常態。
“老子還是去見夙皇吧。”下的是聖旨,他不能不去。
想到要去見夙皇,北宮弒又是一陣忿忿不平。
你皇帝自己死了兒子,叫老子去有什麼用,老子有不能幫你讓兒子起死回神,北宮家族的事情老子還有沒忙完。
北宮奇點點頭,目送北宮弒離開,眸光變得深邃,臉上的微笑卻依舊保持。
帶着無盡怨念的北宮弒走進皇宮,才走到宮門口,朱儲就早早在等着他了,看到他輕輕一笑,然後什麼都沒說,示意北宮弒跟着他走。
兩人一前一後往皇宮裡面走去,北宮弒警覺的看着四周,因爲他們越走越深,環境也不是平常所熟悉的地方。
滿腔疑惑,北宮弒也只能忍住,他知道問朱儲沒用。
朱儲雖然狗仗人勢了一點,好歹有個優點,很忠心,夙皇讓他說的話,他見到北宮弒的時候就說了,一路下來他什麼都沒說,那就是夙皇不讓他說什麼。
穿過宮廷花園,四周逐漸變得冷清,慢慢的連一個人都看不到了。
他們的速度也不是很快,與其說趕着去見皇帝,更不如說是在散步,大概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在一顆梧桐樹下,看到了夙皇那明黃色的身影。
“皇上,北宮家主到了。”朱儲跪在地上,一臉恭敬。
夙皇這才慢慢轉身,看到北宮弒,平和的臉上立刻展露出笑容,完全不像是剛死了兒子。
“皇上,找老夫有事?”北宮弒拱了拱拳,隨意問道。
看着北宮弒,夙皇臉上的笑容慢慢加深,過了許久他纔開口,“北宮家主,朕這些年忘了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差點就要被忽略了的事。
“何事?”北宮弒平靜問道,挑了挑眉頭,夙皇忘記什麼,問他?
夙皇滅有立刻回答,目光看了一眼旁邊的朱儲,朱儲立刻會意,慢慢走遠。
“家主兒子呢?朕只知道你兒子叫北宮昊天,可從來沒見過他。”當年只是奇怪,後來一直不見北宮昊天,他也就逐漸忘卻。
再到後來,突然間,北宮弒多了個孫子,可這個兒子,從沒有出現過。
北宮弒在夙皇說到第一句話的時候,神情微微僵了一下,在夙皇發現以前,又恢復原樣。
“他從小不在家,皇上自然是不曾見過,只是……”北宮弒突然直視着皇帝的目光,沉聲問道:“皇上今天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情來?”
夙皇從來不關心這些,今天怎麼突然關心了起來?
“突然想到便問了,家主也知道,展兒突然就這麼沒了,朕想的也比較多。”這個問題他早該問了,北宮昊天,是否真的存在。
北宮離夜又是怎麼回事,真的是北宮家族的血脈?
北宮弒看着夙皇,低頭沉默,過了好一會,他才擡起頭,蠕了蠕嘴皮,輕輕吐出五個字,“他已經死了。”
死了?
夙皇大驚,北宮昊天死了,北宮離夜是怎麼回事,還能生出北宮離夜嗎?
“皇上,這些都是老夫的家事!”北宮弒目光陰沉的看着夙皇,臉上神情明顯就是不悅。
你自己死了兒子,問老子兒子幹嘛!老子兒子找你惹你了!
夙皇這才收起驚訝的表情,一陣輕笑,化解周圍沉重的氣氛。
“只是突然問問,沒別的意思。”死了,北宮昊天,當初聽說他天賦很好,纔會送出北宮家族去修習。
北宮弒重重哼了一聲,掃視了一眼夙皇,語氣低沉到了極點。
“沒什麼事,老夫就告退了。”說着,北宮弒就轉身離開,眼中熊熊烈火,絕對能燒死一個人。
一道聖旨下來,只是問他這些,他皇帝是不是吃飽了撐的,老子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你折騰!
還沒走兩步,夙皇極具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知道北宮少主有沒有回來,或者傳書信回來,跟家主說日月殿的事情。”死在日月殿的是一個皇子!
這個人還是他兒子,豈能這麼隨隨便便就算了,他一定要查清楚!
北宮弒停下步伐,轉身看向夙皇,這纔是他找自己來的重點吧,想看看這件事情和夜兒有沒有關係。
“夜兒從不傳書信這些,老夫也聽說,事情發生的時候,四國的皇子少主已經離開日月殿,皇上要查雅王殿下爲什麼會死,怕是找錯人了。”北宮弒暗暗一聲輕哼。
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是想問什麼,你兒子死跟老子孫子有什麼關係,就算有關係,你有什麼證據!?
夙琉展這樣死了正好,還省得想着怎麼解決他。
北宮家族,豈是他能夠妄動的!
夙皇臉色越來越陰沉,四周溫度越來越低,可北宮弒站在原地,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如此,不送。”夙皇擺了擺手,轉身背對着北宮弒。
北宮弒見皇帝惱怒,也沒有多留,目光在四周掃視了一眼,臉上劃過一絲疑惑。
皇帝找他,大可以在宮殿,爲什麼選擇這麼個地方?
北宮弒的身影走遠,直到最後在朱儲的帶領下消失不見,夙皇才慢慢轉身,大手放在梧桐樹的樹幹上。
“是與不是?”冰冷無情的四個字響起。
四周依舊是空無一人,但是在他的話問完以後,帶着幾分傲然的笑聲響起。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天龍國皇帝陛下,你能忍受一個神化級別的人,留在這世上嗎?”聲音宛若潮水,從四面八方涌來,響起在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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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看透聲音主人在什麼地方,也不能斷定他是不是就在附近。
“神化!這不可能!”夙皇驚呆了,這是他本能的反應。
北宮弒,神化!
這怎麼可能,北宮弒若是神化,他怎麼還會如此冷靜,甚至還留在帝都,神化級別,風啓大陸絕無僅有,即便歐陽聖也不曾達到!
北宮弒怎麼可能會達到,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是的確不可思議,但他目前的確是神化,晉升的時間,已經不是一日半日。”神化,風啓大陸靈氣稀薄,出現這樣的等級,可以說是奇蹟。
除非是得到某種契機,其它東西的輔助,不然不能達到這個等級。
“你們想怎麼做?”夙皇逐漸冷靜下來,神化,神化!
晉升已經不是一日半日,那是多長時間了,北宮家族中,究竟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今天要不是把北宮弒叫來確認,是不是永遠不知道他已經神化了!
夙皇不敢想象,神化是一個多高的高度,風啓大陸都不曾出現一個,北宮弒如今到了,換做十幾年前,他絕對會高興不已,現在卻高興不起來。
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做那麼多,弄成今天這個局面!
周圍沒有再響起聲音,不知道人已經走了,還是不願回答夙皇這個問題。
梧桐樹下,只有夙皇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陰沉的目光,好像是有了某種決定。
北宮弒回到北宮家中,還在想着剛纔的事,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
夙皇從不會關心他兒子的問題,今天怎麼會突然問起。
還沒走進自己的院門,遠遠就看到北宮奇站在門口,像是在等着他。
“家主?”北宮奇恭敬看着北宮弒,神情有些緊張。
北宮弒遲疑了一會,才緩緩開口,“北宮奇,夙皇剛剛問了老夫的兒子,你說,他爲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
北宮奇全身微微一僵,臉上的微笑一下子也沒保持住,換上驚訝和錯愕。
“夙皇怎麼會突然問?”北宮奇也有點愣神,這件事來的太突然。
北宮弒沒有回答,是啊,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這麼多年,他不關心這些,也不覺得奇怪過,今天突然提起,還是那麼個地方。
兩人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去的意思,護衛走過,還以爲是北宮弒在吩咐北宮奇做什麼,也不曾奇怪。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沉默的北宮弒突然開口。
“等夜兒到了巔峰宗師,就把事情告訴她。”說完,他大步走進院子。
北宮奇站在原地,神情怔怔,疊在腹部的雙手緊握成拳。
這件事,最終還是要告訴夜兒了。
地麟國位於風啓大陸東邊,沿岸靠海,地麟國的東部,距離海岸更是近。
可偌大的地麟國東部,出土神品之物,東部那麼大,誰又知道神品之物具體在什麼地方。
然而,就在距離神品之物出土的半個月前,地麟國東部海面的一座孤島上,天地出現異動,五彩霞光披在荒島之上。
一向寂靜無人的孤島,披上這一層迷人霞光,宛若墜入塵世的仙子,身穿五彩霞衣,站在遼闊的海洋上,綻放她迷人的姿態。
海水照應,波光粼粼,方圓百米都映着霞光,這片海域,變得璀璨耀眼!
隨着霞光的披灑,前來尋找神品之物的人,也逐漸靠攏。
望着百里之外,倒影在海上的霞光,所有人的目光變得灼熱。
終於,神品之物終於是要出世了!
他們迫切想要去百里外的小島,先到者先得,先到者機會越大,誰不想掌握着機率極小的機會。
放眼看去,來人的人也密密麻麻,至少有上千人那麼多,風啓大陸各個地方,都有人前來,即便有些人不知道神品之物出世,看到這天地異象,他們也要前來查看一番。
天龍國,地麟國,玄鳳國,精衛國,日月殿,以及各個地方的小的勢力家族,難得的齊聚首。
若不是這件神品之物,又怎麼能讓這麼多人,難得的齊聚一堂!
神品之物出世,伴隨着五彩霞光!
這又是讓人激動不已的事,何等神品,才能在出世前的半個月,就有五彩霞光這樣的天地異象,肯定不會是普通的神品之物啊!
但神品之物遠在百里之外,他們就算想要去得到,也要先做一件事,造船!
不造船怎麼在海上行走,他們又怎麼能去孤島。
可即便這麼一件極小的事情,也能引起風波,有些人就是不想好好的,非得引起一些動靜,他們纔會甘心。
“把他們的東西,給本少爺搶過來!”輕狂的聲音傳來,緊接着是一陣猖狂譏笑。
海邊的一處叢林中,原本有一隊人在這裡建造着自己的船隻,結果突然闖進來一批人,二話不說,直接就要搶他們東西。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不過二十幾歲的男人,只見他神情得意,看着自己的人搶東西,他莫名的就會有快感。
這個人,正是當初日月殿,被日月殿護法之一,月兮取消名額,趕出主殿的易木。
“是!”易木帶來的人,聽到他的吩咐,直接開搶。
還在造船的一行人,警惕看着圍上來的二三十個人,臉上神情一片陰沉。
誰遇上這麼光明正大搶劫的事情,心情都不會好,更何況到這裡來的,都是一些實力比較強大家族和勢力。
他們又怎麼甘心這麼被人搶了去,人家衝上來,他們當然要反擊。
可當易木的實力暴露在他們面前,抵擋的人傻眼了。
宗師!高級宗師!
這麼年輕的一個人,竟然會在高級宗師的實力!
易木看到他們錯愕的神態,擡起下巴仰起頭,得意至極。
“如何,現在要把東西讓出來了嗎?”就憑他們,還想和他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一行人遲疑了一會,只能放下手中的東西,稍稍後退,不敢在阻攔。
高級宗師,絕不是他們的實力能夠當下來的,如此年輕的高級宗師,可見他的天賦!
這些人要是知道,易木天賦的確算是可以,可他的現在的實力,不過是通過修煉秘術得來,會不會還有這麼驚訝和震撼。
易木是高級宗師,他修煉了日月殿的秘術,提升到此,但是日後無論他再怎麼修煉,實力不會再精進一分,或許得到某個契機精進,也不能再踏入神化半步。
也許他實力是提升了,可某種意義上,他已經和廢了沒什麼差異。
此時的易木還不知情,沉醉在自己的實力之中,以自己的實力當土匪,搶奪着被人的東西。
易木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的人,把所有東西擡走,再看了一眼對面領頭的人,青光之力橫掃而過,重重打在那人身上。
“噗!”對面的男人口吐鮮血,憤怒看着易木。
“主子!”男人身邊的人急忙將他扶住,憤怒看着得意離去的易木。
怒火滔滔,他們就沒有見過如此可恥的人,已經搶走了他們的東西,還要傷他們主子!
“先別追上去,你們打不過。”男人隱忍着怒火,沒有人受此屈辱,還能冷靜,只是對方是高級宗師,他讓手下去報仇,也是找死。
“可是……”
“這是命令!”
“是!”
主子有令,其他人只能忍氣吞聲,把他扶到一旁,拿出一顆紫元丹給他服下。
站在不遠處的少年,一襲白衣,衣服上的圖案,就像是衣服水墨畫,是一株栩栩如生的竹子,放眼看去,墨竹太過逼真,彷彿都能聞到一股淡淡墨香。
墨絲用一根黑色髮帶發綁束,隨意披散在肩上,絕世無雙的容顏,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幾分冰冷的氣息,透着疏離,讓人不甘隨意靠近,雙眸一片清澄,不參半點雜質,紅脣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少年看到這一幕,眸光只是微微閃動,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然後當做沒看到似的,繼續往前走去。
坐在一旁忿忿不平的一行人,看到走來的少年,頓時看傻了眼。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子!
他們見過的絕世美女也有,可和他一比較,就變得黯然失色!
少年從他們面前走過,看了看不遠處,稍稍扭頭看了一眼剛剛被搶的人,他停下了腳步。
“請問一下,你們有沒有見過靈師四家的隊伍?”玫瑰紅脣輕啓,熟悉的容顏,這個少年,正是離夜!
離夜一人到了地麟國,卻不見納蘭清羽,可想,他應該是離開四國了。
看的有些入神的幾個人,見這絕美的少年在他們面前停下來,有點措手不及。
“啊,這個……公子,可不可以再重新說一次?”其中一個人走出來微笑問道,剛剛實在是沒聽清楚。
離夜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十幾個人,一陣無語。
“靈師四家的隊伍,各位有沒有見過?”耐着性子,離夜再問了一次。
幾個人微微一怔,看到離夜神情微變,他是靈師四家的人?
靈師四家風啓大陸只有一家,儘管在風啓大陸並沒有什麼名聲和威望,可這一年的沉寂,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換做以前問靈師四家,未必會有人知道,但現在卻總有那麼一兩個人知道。
靈師四家的突然減少活動,就在他們最盛世的時期,卻在風啓大陸消失了蹤影,不管是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覺得疑惑。
可他們在風啓大陸的名聲,比以前要大上很多,最盛世的時候,沒有加大自己的威望,卻突然平靜,對於這麼一股勢力,誰都會好奇。
“不曾。”爲首男人簡潔回答。
他們剛到這裡,就開始準備船隻,哪裡有見過什麼人,唯一見過一隊人,還是來搶他們東西的。
把他們造船的東西全部搶走,現在只能再重新準備。
離夜微微頷首,繼續往前走去,稍稍嘆息一聲。
她找了半天也沒看到靈師四家的人,幾個月前她送消息回去,是讓爺爺叫靈師四家的人來,他們應該早到了纔對。
看着少年離開,衆人才稍稍回神,看向爲首的男人。
“主子,靈師四家有這麼個人?”這也太美了,女人都沒他好看!
男人搖搖頭,他也不知道,他們又不是天龍國的人,哪裡知道那麼多。
只是……
“這個少年身上明明沒有靈力浮動,卻給人一種壓迫。”男人沉聲說道,看着離夜離開的方向。
那是一種氣勢,與生俱來的氣勢,舉手投足間,盡顯無疑!
他在找靈師四家,會是什麼人?
離夜沿着海岸,一直在尋找,每每遇到一隊人,都是在做着同一件事情,造船。
找了大半天,依舊沒有靈師四家的蹤跡,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裡。
最後離夜乾脆不找了,站在海邊,再過半個月,神品之物就會出世,到時候總能看到靈師四家的人,再一起會合好了。
白衣少年雙手負在身後,遙看着遠處閃爍出的五彩霞光,嘴角笑意加深。
清羽離開的時候說過,神品之物出世,肯定會發生天地異象,具體是什麼視情況而定。
五彩霞光,不知道會是什麼東西?
忙碌着的人,看着站在海邊的少年,一陣腹誹。
人家都在忙着造船,這少年怎麼還有時間看風景,難不成想要在什麼時候,混上他們的船?
等過幾天上船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這個少年,不能讓他混上船。
小子長的好看有什麼用,好看能飯吃嗎?
夕陽照耀在海面,海水染上了一層金紅色,粼粼波光,煞是好看!
少年站在海邊,夕陽落在在身上,彷彿爲他鍍上一層金色華光,華光在他身體上流轉照耀,海風掀起衣角,髮絲伴隨着衣袂飛舞,這一幕,美的讓人窒息!
大海,夕陽,少年,連成一片,就像從畫紙上飄下來的一樣。
時不時腹誹的一羣人,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沉醉了。
單單只是個背影,已經如此美了!
“那個易木算什麼東西,大哥,憑什麼讓他搶走我們的地方,他是高級宗師又怎麼樣!”
憤怒的吼聲響起,把所有沉醉中的人,硬生生喚醒。
那如畫的美景,宛若玻璃碎裂一般,偏偏墜落,一直站着不同的人,聽到暴喝的聲音,終於轉身。
當那絕世風華的容顏落入眼簾,金色霞光折射在那彈指可破,白皙似雪的臉頰山,衆人再一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美!
雙手忍不住撫上胸口,衆人都看傻眼了,太美!
“非白,你打不過他的,就算我們幾個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另外一道身影傳來,透着穩重。
十幾個人大步走過,臉上都是一陣憤怒,被人搶了地盤,他們怎麼樣也高興不起來。
熟悉身影映入眼簾,離夜臉上揚起笑容,笑容折射着霞光,看上去是那般耀眼,落下的夕陽在她身後,光芒萬丈!
緊接着四周就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海岸幾十米外,在造船的人看到這一幕,不是手上的東西掉了,就是手裡東西,被掰成了兩半,走路的人直接摔倒在地,場面滑稽無比。
“羅剎不是還在嗎?這小子,纔多長時間不見,他居然都是初級宗師了!”藍非白瞪了一眼身邊的人,深深的受到了傷害。
初級宗師,想當初他們和羅剎的實力差多,可才一段時間不見,就差多了!
“我打不過。”羅剎自覺回答。
高級宗師和初級宗師中間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他也打不過。
“要不是那易木一出現就偷襲墨白,我們四個人聯手,不一定會輸!”藍非白更加氣憤了,他們好不容易找個地方休息,結果什麼易木就帶着人過來搶!
這年頭高級宗師也當土匪,媽的,還真是憋屈!
“被搶走了,再搶回來不就行了。”輕狂霸道的聲音傳來,是那樣的熟悉,十幾個人猛地停下腳步,神情激動。
他們轉身看向神聲音傳來的方向,當那一抹白衣映入眼簾,他們內心是激昂的。
離夜看到他們錯愕的表情,無奈搖頭,大步走過來。
“找了你們半天,不打算找了還就遇到了。”離夜一陣無奈,她都打算在這裡等着他們來,結果是來了,可時間上早了。
貌似還被搶了東西,搶東西的人,又是易木。
“離夜!”藍非白最先回神,激動地看着離夜,他終於來了!
藍非曰臉上的表情明顯也是激動,但卻忍了下來,大步走過去,雙眼中露出光亮。
“離夜。”他們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她終於來了。
“主子。”羅剎稍稍俯身,剛硬的輪廓,在看到離夜的一刻,也變得激動不已。
離夜笑着問道:“你們來幾天了?”
“十天,當時我們來的時候,還沒多少人,我們聽了你的,在東部尋找有出現異象的地方,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藍非曰臉上的激動隱藏了下來,但是語氣中的激動,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
十天?離夜點點頭,那應該挺早的了。
“船已經造好了嗎?”十天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藍非白急忙搶着回答,“這當然了,昨天就造好了,可是今天有個叫易木的把我們休息的地方搶走了不說,還把船一起搶走!”
媽的,當時真想弄死他,要不是大哥拉着他,他肯定揍上去了!
“墨白被他打傷了?”離夜繼續問道,剛剛她的是聽他們這麼說的。
幾個人迅速把昏迷的墨白擡到離夜面前,墨白此時臉色蒼白,即便是夕陽的霞光映在臉上,都隱藏不住他的虛弱。
離夜低頭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一顆丹藥,遞給藍非白,“把這個給他吃了,等墨白醒來,咱們再去把地方搶回來!”
囂張張狂的聲音響起,鏗鏘有力,敲擊進每個人心中。
“好!”衆人神情激動,注視着離夜。
離夜嘴角弧度加深,笑容越發的完美,眼中危險,也越來越冰冷。
易木,高級宗師是嗎?
看到離夜臉上的笑容,十幾個人一顆心忍不住顫動,他們知道,每每離夜露出這樣的笑容,肯定是有人要倒黴了。
儘管知道倒黴的不是他們,他們還是會覺得後背涼風涼風陣陣。
四周的隊伍,看到十幾個人站在少年面前,恭敬無比,其中他們嘴裡的初級宗師,看到那少年,叫他……主子!
心裡滿滿的都是震撼,這少年能讓初級宗師叫他主子!
他是什麼來頭,要不要這麼牛叉!
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讓一個初級宗師做手下,身邊還跟着一大羣人,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想到剛他們的腹誹,衆人臉上一陣尷尬。
他們還以爲這少年會混上他們的船,現在看來,人家根本不用動手,船都造好了,雖然被人搶走,但他不是說要搶回去。
搶回去!搶?
藍非曰他們就地休息,等待着墨白醒過來,等他醒過來,就是他們反擊的時候!
不管是高級宗師還是巔峰宗師,敢搶他們的東西,剛剛只有一個宗師,他們可能還有點忌憚,現在離夜來了,兩個宗師還怕他一個不成!
過了一會,墨白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看到陌生的地方,他臉上露出迷茫。
剛剛他是突然覺得一陣劇痛,然後就昏了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什麼地方?
“墨白醒了!”藍非白高興叫道。
所有人急忙圍過去,墨白看到他們激動的模樣,慢慢坐起身,臉上一陣茫然。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們怎麼都是這種表情?
“看看身上的傷好了沒。”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耳邊,藍墨白一陣驚訝,立刻擡頭看去。
白衣少年和幾個月前沒什麼變化,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離夜!”藍墨白急忙站起身,離夜什麼時候來的?
離夜看着藍墨白動作敏捷,站起的速度,稍稍點頭,這麼迅速,看起來是沒什麼事情了。
“沒事的話,那就走吧,今晚你們總不想在海邊睡一晚上吧。”至於那個易木,他是搶上癮了吧,搶到她北宮離夜頭上來了!
藍非曰點點頭,帶着離夜往回走,被搶走的地方,怎麼搶走的,他們就怎麼搶回來!
一行人寂落的走來,浩蕩離開,只是多了一個人,氣場完全就不同了。
四周的隊伍,看到走在前面的少年,神情變得奇異。
找到這個少年後,其他人好像也變得不一樣了!
走出百米,藍非曰停下腳步,指了指不遠處,看着離夜說道:“那就是我們就住的地方。”
離夜囧囧看着四周,只要再走百米就能看到他們,她剛剛沒找過來。
“走吧。”她輕咳一聲,指了指前面。
所有人迅速帶着離夜往前走去,神情莫名的興奮。
易木還不知道走來的離夜,正舒舒服服躺藍非曰他們臨世搭建的小木棚內,一臉享受。
白衣少年走在前面,身後跟着十幾個人,氣勢滔滔,大步而來。
易木帶來的隨從,看到有人來了,迅速變得警惕,拿出兵器,警惕看着來人。
“呦,你們還敢回來?”躺着易木扭頭,就看到走來的十幾個人,臉上露出不屑。
就他們幾個,還敢回來,不自量力。
“搶小爺的東西,小爺當然要搶回來,你說呢?”離夜雙手抱臂,皮笑肉不笑看着一臉享受的易木,眸光中一片寒霜。
聲音中帶着幾分熟悉,易木臉上劃過疑惑,他稍稍坐起身,擡頭看去,在看到離夜之時,神情大變,隨即臉上表情變得猙獰可怖。
“是你!”是他!他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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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來晚了,不好意思,大家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