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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寬在身後拍了拍柳葉的肩膀，柳葉對着他點點頭，然後抹乾淨了自己的眼淚，之後信不走上臺去。
羊院長作爲被審判者不能下臺，但是他們身爲審判人卻可以走上去。
“院長，謝謝你，十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這麼個人。”柳葉一步一步走進羊院長。
羊院長有些不安，還是笑着迴應：“那當然，我怎麼會忘了你呢。雖然我救治了成千上萬的孩子，但你那麼優秀，治好病之後回到大學參加理論研究，不是還有很多心理學領域的建樹嗎？你的一些論文我也讀過的。”
“是嗎？”柳葉慢慢靠近這個男人，“那麼請問院長，你還記得當初我因爲什麼住院嗎？”
“早戀？”羊院長想了很久，不太確定的蹦出這兩個字來。
“不，你錯了。”柳葉脣角露出冷笑，“當時我正在念大二，在學校認識了我現在的老公，我們很相愛，他對我很包容。但是家裡去讓我回家相親，嫁給村裡的一個瘸子，因爲他們收了對方的禮金。我不願意，他們覺得我不聽話，那時我已經二十歲了，但他們覺得我病入膏肓無可救藥，覺得我這種不顧父母之命的行爲是大不孝，是罪孽，是精神病，所以把我送進了十三醫院，被您治療。”
羊院長瞳孔閃爍，辯解道：“你和父母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只管治療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就找他們去討論個分明，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說的好啊，的確是和你沒有關係。”柳葉拿出了自己的那把飛刀，“既然和你無關，我根本沒病，那你爲什麼不在檢查之後給我辦理出院手續呢？你口口聲聲說我有病需要接受治療，我一共接受了一百三十一次電擊，因爲我不聽話，這就是你的治療？”
飛刀被當成了匕首，狠狠扎進了羊院長的心臟中，鮮血流到舞臺上，羊院長清晰的感受到了疼痛，窒息，鮮血流經時汩汩的熱氣，卻不能反抗，不能阻止，因爲這是地獄酒吧的審判。
“你說你在治病救人，可你連最基本的診斷和醫學常識都不懂。”拔出這把刀，再一次插了進去，柳葉狠狠地說，“你年輕時不過是村裡的獸醫，陰差陽錯進了衛生所，後來成了精神病主任，小小的有了名氣後，發明了電擊治病的斂財方式罷了。怎麼？在自己的世界裡呆久了，真當自己是上帝了？”
羊院長想反駁，想出聲，但因爲鮮血大量流出而沒了力氣，只能漸漸癱坐在舞臺上。柳葉像紅了眼睛，拼命插了十幾刀才收手，嘆了口氣：“我記得那一年，我被關在十三醫院出不去，險些耽誤了學校的畢業典禮。我老公爲了來救我，還傷了一條腿，但這也只會讓我更愛他。陰溝裡不僅有臭蟲，還有你啊。”嘆了口氣，她放下匕首，走了回去，呆呆的坐着。
“院長，我猜你應該不記得我了。”葛寬寬厚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神經質，“我開網店，在我事業最輝煌最賺錢時，他們把我騙到了您的醫院，那些一次次的治療，是我一生的噩夢。今天我不多跟你討債，二百多次點擊，我還你二十一刀，我覺得很公平了。”
噗嗤噗嗤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苟曉曉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畫面太血腥了。
小葵看她一眼，像是對她的慫樣子很不屑似的，然後開口：“這些人爲了仇恨，已經失去了輪迴的機會了。來過地獄酒吧的人，是不可能再回到輪迴辦事處的，他們當然儘可能的有仇報仇了。”
“憑什麼啊？”苟曉曉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羊院長是壞人，爲了懲罰這麼一個壞人，他們再搭上自己的下輩子，這也太不公平了。”
“公平？”路西法哈的笑出聲，“如果不是地獄酒吧的審判臺，他們連這樣面對面復仇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是世間的公平和秩序。而且此番種種，是他們自己求來的，求仁得仁，做人切勿貪得無厭。”
“話都讓你說了。”苟曉曉不滿的撇撇嘴，“那你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說說，你們爲什麼會混在一起了吧？”
“無可奉告。”小葵板起面孔來不說話了。
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看着苟曉曉，手上一翻，卻是一張久違的：“送你？”
苟曉曉一把抓住卡片，然後才羞答答的低頭不好意思起來：“無功不受祿，這東西我拿着不好吧。”
“呵，我看你拿着我的羽毛不是挺開心的？”路西法挑眉看她，“反正這也只是在羊院長身上搜出來的，如果上一個副本順利結束，你本來也該得到這樣東西。”
苟曉曉聽他的講解，這才明白過來。
按照小閻王的說法，每個副本都是獨立的世界，這就類似平行宇宙理論，魔方賦予玩家能力改變一些東西。而地獄酒吧這樣的地方，就是副本與副本間的交界處，所以她能在這裡同時見到很多個副本的boss。
這也就是小葵之前爲什麼要殺了荒骷髏大天狗的原因，只有成爲了一個世界中的最強者，才能觸摸到邊緣，纔有可能脫離魔方的控制，找到真實的自我。
而路西法本身，就是魔方的創世神之一。
儘管經歷了一些意外，他的力量如今大打折扣，但依舊可以在能力範圍內改變很多東西，比如掩藏某個人的存在，比如偶爾給苟曉曉開個掛送點道具什麼的。
“所以，”苟曉曉一副羞澀委屈狀，“你幹嘛對我這麼好，該不會看上我了吧，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我告訴你啊。”
小葵一口酒沒忍住噴出來，德古拉一個沒做穩差點被摔倒椅子底下。這些黑暗界裡平日裡叱吒風雲的大佬們，看着苟曉曉這個樣子，愣是沒繃住自己平日裡高冷的形象。
“你閉嘴。”路西法捂着腦袋，覺得自己要受不了了。
以前這人也沒有這麼自戀的習慣啊，現在這是怎麼了，玩魔方玩的精神失常了？
“所以呢？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這又送東西又請吃飯的，到底什麼目的？”苟曉曉也不在開玩笑，臉色前所未有的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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