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奴一把扯住了冷顏夕的手臂,眼中痛苦一閃而逝,“小姐,醜奴從來沒有求過您,這一次,算醜奴求您,告訴我,您的凝神力運行方法是哪裡學來的?”
聽到這裡冷顏夕才明白過來,醜奴的激動是因爲她運行凝神力的方法,腦中似乎有些蛛絲馬跡閃過,她擰緊了眉頭,冷笑道:“你想知道?”
“嗯。”醜奴肯定的點了點頭。
“要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冷顏夕仰起頭看了一眼,道:“帶我上去!”
醜奴一怔,突然沉默了下來,似是猶豫了一陣,終於擡起頭,“好!”
似乎在預料之中,又似乎在計劃之外,冷顏夕微微皺了皺眉,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是……鬼泣的兒子?”
鬼泣,這個名字聽起來竟是有些遙遠。
醜奴在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飄遠的視線終於收回,眼中痛苦之色更重,“果然,是他交給你我族獨門的凝神力運行法門嗎?可笑,真是可笑……”
“有什麼可笑的?”冷顏夕擡起頭問,醜奴的語氣裡,那赤果果的嫉妒和哀傷讓她的心也忍不住微微抽痛了起來,也許,不是她在痛,而是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在疼痛。
醜奴怔怔的盯着冷顏夕的臉,“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讓小姐您救了我的性命,天意讓我爹遇見了你,天意讓他將我族的獨門絕學教給您。只是可笑,他將這獨門運行法門看得如此之重,我求了他那麼久他都不教我,逼得我離家出走。”
醜奴悲哀的搖了搖頭,手指指節越發的泛白,“只是沒想到離家出走的那天,竟是徹底改變我命運的一天。”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就從此不回去了,你知道嗎,你爹思你成癡,尋你走遍了天涯海角。”冷顏夕想起那個死前佝僂着背的老人,竟是忍不住爲這對錯過的父子輕輕哀嘆。
“真的嗎?他真的有出來找我?”醜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輕鬆。
“當然是真的。”冷顏夕微微一笑。
醜奴抓着冷顏夕的手突然一緊,“那他現在在哪裡?”
“他……”冷顏夕頓了頓,還是要咬牙說:“他死了。我會替他報仇!”
醜奴的身形搖了搖,他鬆開冷顏夕的手踉蹌着後退了一步,直到靠在牆上才勉強穩住了身形,“他、他竟然就這麼死了……”
那一刻,冷顏夕從醜奴的臉上看出了無數種情緒,哀傷、痛苦、悔恨、淒涼、孤獨……
這到底是怎樣一對父子,明明彼此思念着對方,卻又固執的堅守着自己的陣地。
不過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誤會,醜奴離家出走之後到底遭遇了什麼足以改變他一生,冷顏夕無從得知,她現在更關心的是涵涵到底被東方煜藏到了哪裡。
“小姐,走吧,我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別再讓您也失去。”醜奴站直了身子,這一次沒有絲毫的搖晃,這個被毀了容的男人骨子裡依舊是難以忽略的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