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嘈雜的聲音,讓睡眠本就淺的洛溪從夢中驚醒,她披上衣服,就朝主院走去。
看了看天色,現在應該還不到深夜十二點。
還沒走到主院,就遠遠的看見主院處燈火通明,易煬正在擼袖子揍人,在他的身旁,一老一小抱頭痛哭,老的赫然便是白日見到的老婦人,小的,則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模樣。
至於那個被易煬揍的,由於他真死命抱着頭,看不清臉,但從身形和喊叫,可以猜測其是一個跟易煬差不多大的男子。
“易煬,住手!”
洛溪大喊一聲,就朝主院飛奔過去。
聽到洛溪的話,易煬轉過頭來看着她,想了想,還是住了手。
“小跟班,你怎麼纔來啊!”
什麼叫纔來,聽易煬這話,洛溪來得還算玩的?聽易煬語氣,他打這人都已經打累了?
“怎麼回事就打人?”剛答應她的遇事跟她商量,必須得她批准呢?
“老子打的是畜生。”
呃……,貌似,還挺嚴重啊!
洛溪看了一下情況,最後將視線落到了那小姑娘身上,道:“這男的,可是非禮於你?”
小姑娘只是哭,一個勁的搖頭,老婦人也是哭,比劃了半天,洛溪也沒看懂。
易煬見洛溪一臉懵逼,好心解釋道:“這畜生是小姑娘的親哥哥,老婆婆的親孫子。”
哈?這話一出,洛溪頓時就更加的懵了。
吃人家面,住人家屋,還打人家孫子,這易煬,也太無法無天了吧!真是豈有此理啊!
“他做了什麼?”
易煬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既然叫這人一口一個畜生,還打得這麼毫不留情,說明這男子,定是做了什麼壞事。
“這畜生居然強迫自己的妹妹去伺候別的男人,小跟班,你說他該不該打。”
什麼?這男人,居然這麼渣?
“你們懂什麼?”那男子聽到易煬的話,頓時就大吼了起來。
“不是我家的人,就別管我家的閒事兒,從哪兒開就滾回哪兒去,什麼都不明白,居然還敢說我不是人,你是人你來養活這一家老小啊!”
男子像是發泄般的大吼,吼完後,眼角竟是流出淚來。
易煬上去就是兩腳,道:“你特麼逼自己的妹妹去做那種事情,你就是人了?”
“易煬,你先別衝動。”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吵,而是弄清楚事情的始末,這樣才能解決問題。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管。”男子繼續大吼着,掙扎着從當地上爬起來,去老婦人的懷裡拉扯着小姑娘,想要把她拽走。
小姑娘緊緊的抱着老婦人,邊哭邊喊着:“哥哥,我不要,不要……”
老婦人也不停地的拍打着男子的手臂,死死的護着小姑娘。
這時,透過光線,洛溪纔看清那男子的模樣,跟易煬差不多的年紀,長相很是清秀,眉眼間都透着一股書生意氣,身材偏瘦,給人的整體感覺,是溫柔,如同東方澤宇一般,眉宇間,總是透着一股子溫柔。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易煬見男子還是不死心,直接踹開了他,但是他的手緊緊的拉着小姑娘,往後倒去的時候,小姑娘和老婦人,都被他扯倒在地。
洛溪趕忙走過去扶起老婦人和小姑娘,看向了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明明該是一個溫柔的哥哥,爲什麼卻變成了一個惡魔的至親。
那男子看見洛溪,眼睛登時就亮了,他像是找到了什麼至寶一般,渾然不顧身上的疼痛,竟是跑過來想要扯洛溪走。
洛溪皺眉,想了想,還是按耐住自己想要踹人的想法,身體一閃,往一旁避去。
“畜生,你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小跟班的身上來了。”
男子着動作,誰都看得出來是打的什麼主意,易煬怒氣值飆升,直接擡腳就想踹,卻被洛溪攔了下來。
男子似乎沒看到易煬的腿,亦或是根本不管,他目不轉睛的盯着洛溪,似說給大家聽,又似自言自語道:“好漂亮的姑娘,獻給李少爺,李少爺肯定喜歡,肯定喜歡……”
他喃喃着,突然大笑起來,看着老婦人和小姑娘,瘋狂的說道:“奶奶,有這個姑娘,妹妹就不用去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
男子這話,倒是讓洛溪聽出了些門道。
易煬聽到男子的話,直接一腳將其踹飛,洛溪都來不及阻止,或許是不想去阻止。
男子倒在牆角,腦袋磕到牆壁,頓時就停止了鬧騰,跌坐在牆角喘着粗氣。
沒了男子的吵鬧,沒了易煬的動手,院子裡再次恢復了平靜。
老婦人和小姑娘還在抽泣着,洛溪盯着那個還在喘氣的男子,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子腦袋被這麼一撞,也是清醒了不少,他看着被自己嚇壞的奶奶和妹妹,眼中愧疚不已。
他看向洛溪的目光也帶着一絲歉意,對易煬,則是感激。
“多謝這位公子打醒了我,對這位姑娘的不盡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呃?這畫風怎麼不對啊!剛纔還跟個惡人似的,怎麼秒變謙謙君子了?
洛溪看向易煬,易煬聳了聳肩,道:“他被人下了失心散,迷了心智。”
失心散?這是什麼東西?
洛溪心念一動,空間裡的《萬物丹方》就開始翻動。
失心散,最低爲超級高等丹藥,其狀爲圓形粉狀,其色透明,成形約指甲蓋般大小,服之能讓人在短時間內迷失本心,變得瘋狂,也有短暫的激發人體潛能的效果,配合着失心咒使用,效果更佳,但後遺症較大,不建議經常使用。
解除方式:等到藥效時間過,或者鬥志耗盡。
在旁邊,有一個附圖,圖上是一個由無數的粉末包圍而成的圓形小藥丸,整體透明難看清。
看來,這個男子,是被人下黑手了。
“既是欠打,你當時爲何不跟我說明。”洛溪瞥了易煬一眼,表示不滿。
好像大家都知道,就只有她一個人被矇在鼓裡似的,這樣被隔離在事件之外的感覺,實在是令人不爽。
“小跟班別生氣,老子這不是氣昏頭了嗎?”
洛溪不悅的瞪他一眼,將目光轉向男子。
道:“說說你的事情吧!”
洛溪這話一出,男子的臉色立馬就變得很難看。
他看着奶奶和妹妹,終是無奈的開了口:“此事是我的不對,我原就不該與那些人有往來的,萬越彬一開始就是打我妹妹的主意,只怪我瞎了眼,當時沒看出來。”
男子似是陷入了沉思,開始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男子叫楊天朗,小姑娘叫楊初彤,老婦人是二人的奶奶,叫崔蘋楊天朗現在是雲州城煉藥師公會的普通學員,家境貧寒。
楊天朗在煉藥方面也有着極大的天賦,父母爲了將他送去雲州城煉藥師公會學習,使出奔走掙錢,卻在一次出行之後,雙雙遭遇不幸死亡。
楊天朗當時已經考進了雲州城煉藥師公會,但是學費卻還不太夠,於是奶奶和妹妹商量着,將地處城中地帶的房子賣了,供其得以進入公會學習煉藥。
在一次公會試煉中,楊天朗獲得了好成績,拿到高額的獎金,買下了這處地處偏僻,面積卻不算小的宅子。
買了宅子後本還有些剩餘,但是年邁的奶奶知道楊天朗學費昂貴,還是偷偷出去擺攤賺些小錢,楊初彤也是在一家小藥店裡面給人家幹活,換取生活所需。
卻也因爲這個好成績,他交上了一個算是世家子弟的“朋友”,這朋友,叫姚勝。
姚勝也知道楊天朗家庭困難,便總是請他吃飯,帶他歷練……
楊天朗也以爲自己交上了好朋友,心中歡喜,等到這個姚勝說帶他去見見世面時,他也沒防備。
卻不曾想,這姚勝本來就是衝着他家裡的妹妹去的。
爲何會盯上楊天朗的妹妹呢!這就涉及到了城主的第三個兒子,赫連武。
赫連武在整個雲州城,也是有有點名頭的人物了,只不過,不是美名,而是臭名。
那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沉迷風月,強搶民女,欺凌百姓,活脫脫就是個壞事做盡的紈絝子弟,而這人,偏偏又是城主最疼愛的小兒子,他的大哥二哥,也是對他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他的母親,不僅不管,還誇讚。
這也就養成了他如今的性格。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災禍,楊初彤一日外出,竟被那赫連武遠遠看上,只是當時隔得太遠,人太擁擠,沒有找到楊初彤。
爲此,赫連武是日思夜想,還託人畫了一幅楊初彤背影的畫像,掛在房中。
這姚勝與赫連武交往甚密,自是記下了那畫像上的姑娘身段,他會接近楊天朗,也是因爲在公會門口,看到了楊初彤前來給楊天朗送東西,那身段,那背影,就連發型和髮飾,都與赫連武畫像上的姑娘一致。
想着只要能夠將這個姑娘送給赫連武,那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好處,便打着朋友的名號,接近楊天朗,打聽着楊初彤的事情,直到確定了楊初彤的身份,纔對楊天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