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齊軒的心裡有些刺痛,嘴巴微微蠕動,想要說什麼,可是一時間既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嘆口氣,看向了別處。
他那沉默的模樣更讓雪瑤的心情低落,眼睛看向了別處,心裡微微有些酸澀,手緊緊的握着,感覺到指甲刺入了掌心,那微微的疼痛讓她的心緩解了一些,“蕭齊軒,我會改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討厭我。”哪怕是到了死的那一天,她依然希望蕭齊軒的心裡,只有她好的一面。
“我沒有討厭你。”一直都沒有,他只是過不去心裡那一關,所以纔會刻意疏遠她,“我只是討厭我自己。”
他討厭這樣猶豫不決的他,明明知道這麼下去對於兩人來說都是傷害,但是他就是無法擇決,他雖然想要找一個地方安靜的想清楚這一切,但是他也不想要雪瑤就這麼離開,否則他不可能任由雪瑤跟着。
雪瑤有些明白,可是心裡卻是更加的心疼,她其實知道的,她知道蕭齊軒的心裡是有她的,也知道以前是她自己把他往身邊推走,甚至越推越遠,如果一開始的時候,她沒有妒忌無邪,更沒有後來因爲吸吮靈力而迷失自己,蕭齊軒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吧。
“蕭齊軒,謝謝你。”
她越是這樣,蕭齊軒的心裡越不安,嘴巴緊抿,什麼也不說心裡憋得有些難受,可是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猶豫了好一會,想要開口的時候,雪瑤已經離開,往無邪的方向而去,手微微伸出,本來想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無邪,我有話想和你說。”
在最前面的無邪微微一頓,看着已經追上來的雪瑤,眉頭一挑,感覺到夜景炎刻意的貼近,回頭對着他咧嘴一笑,這纔看向了雪瑤,“什麼事?”
雪瑤猶豫了一會,看向了夜景炎。
就算雪瑤不說,無邪也明白意思,心裡略微猶豫,只能無奈的看向了夜景炎。
“小心點。”哪怕是雪瑤跟在無邪的身邊已經不短的時間,但是夜景炎的心裡依然有根刺,無論如何也無法消除。
“放心吧。”她的能力是有多弱,才能讓夜景炎這麼不放心,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退了下去,這才把眼睛看向了雪瑤,其實她能夠看出,從懸崖回來之後,她便已經有所不同,“怎麼了?”
“對不起。”雪瑤的聲音很輕,讓人有些聽不清,深呼吸了口氣,這才接着說道,“如果我出事了,你能不能幫我照顧蕭齊軒。”
“你到底怎麼回事?”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按照雪瑤的性格,那可是寧願死也不會讓任何人沾染了蕭齊軒,可是這會的話卻是說的她的心裡有些沒底。
“歷練中讓我看清了自己,也更加的明白我現在的情況,我沒有族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所以我不知道這些話還能和誰說。”她唯一的依靠只有蕭齊軒,可是現在的蕭齊軒,明顯不是她能訴說的對象。
可是和她說真的好嗎?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切,突然覺得如同笑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點看起來像是一個適合訴說的對象,但是這會既然她想說,那麼她聽便是。
“我的身體中隱藏着數十個精神體,也就是所謂的魂魄,雖然我暫時壓抑了他們,但是卻也耗盡了我身體中的靈元,現在的我很虛弱。”是真的很虛弱,許是因爲感覺到命不久矣,又彷彿是那些精神力被壓抑,導致她醒悟,這會的她看無邪便是覺得有些順眼。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心裡微微有些抽痛,本來想要說的話,到了最後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帶這無奈的看向了一邊,“無邪,我知道你想去九天,我會幫你的。”
這話讓無邪的眉頭皺得越深了,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幫她?難道她知道九天之上的情況嗎?可是不對啊,雪瑤不過是心境一族的人,怎麼可能會窺看到九天了。
想要再問,雪瑤已經退了下去,獨留無邪有些苦惱的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深邃了許多。
“她和你說了什麼?”夜景炎緊跟了上來,看着有些落寞的雪瑤,此時的她獨自一人站在一邊,看起來很是孤寂,而無邪那苦惱的模樣,卻是更讓他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好像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
如果是第二界的事,他能夠很好的回答,但是這九天之上的情況,他就不得而知了,因此這會的他,卻是不知道怎麼幫無邪,“她是第二界的人,按理說不可能知道九天之上的事,但是她卻也是心境之人,心境一族向來神秘,就算是真的知道什麼,其實也不爲過。”
最爲神秘也是最讓人想要探索的種族,不過後來漸漸的敗落了,甚至被血狼給擒獲,連思想都沒了的種族,就更不可能發展起來了,因此讓人忘記了心境的人,其實曾經也是那麼恐怖的存在。
“這麼說來,還真是不能小看了她。”雪瑤的能力本身便不錯,她那麼說一定有所用意,可是她爲什麼要幫她,根本沒有理由啊,他們兩個人甚至曾經針鋒相對,這會的她卻突然態度軟了下來,讓她反倒有些無措了起來。
“無論如何,你離她都遠些,我感覺她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對。”邪氣太重,如同修煉了邪術,特別是從懸崖出來之後,這種感覺越加的濃烈,讓他更不喜歡這麼一個人。
無邪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是沉寂了許多,其實她也不曾想要接近雪瑤,不過是她可以的接近罷了,再說了,雪瑤這個人她到現在都有些看不懂,索性不再多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速度快在這一刻便體現了出來,之前用了幾天的時間才能夠轉過一圈,可是如今一天不到,便已經能夠感覺到了。
只是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地方,甚至之前他們連一絲異樣都沒有感覺到,但是這會修爲提升了,卻是覺得有些不一樣了,就連四周都能感覺到一股壓力,就如同懸崖之下。
感覺到身上的神器有些蠢蠢欲動,無邪的眉頭微皺,眼睛看向了上方,便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這裡是銀狐的後面,我以前和我父親來過幾次,但是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興許是我們的修爲上去了,已經到達了它所限制的地方。”就如同空間中,一旦超過了所能夠承受的修爲,它便會主動扼殺,想來這裡也有這樣的功能,只是它不是扼殺,而是用壓力,讓他們強行跌階。
只可惜這會的他們已經習慣了,哪怕這一路走來,感覺額外的輕鬆,但是在經過了長達一個月的訓練後,這會的他們其實還是覺得絲毫不費力。
“主人,我讓蠱蟲們到四周尋找,畢竟這紫緣花那麼特別,它們一定會知道的。”不管是紫緣花還是樹,那模樣都能讓人過目不忘,相信蟲子們一定會額外留意的。
無邪點頭,卻是有些不以爲然,她有種感覺,這紫緣花躲藏的地方或許不會很深,但是卻不是誰都能找到的,當然,包括這些蟲子,或許只有真正受到了限制的人,才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吧。
否則當初的洛神就會讓他們直接摘了花朵,在前去洛冥那裡了。
而夜景炎其實和無邪的想法差不多,直接落到了地面,來回看了一圈,“我們先分頭尋找吧。”
幾人對看了一眼,齊刷刷的點頭,這四周很安靜,但是卻透着詭異,讓他們的心裡有些沒底,還是先找到紫緣花再說吧。
身上的神器不停的抖動,想來是受到了吸引,只是他們現在便不想進入九天,所以強制的按壓住神器,眼中露出了怪異。
但是衆人還是很快的往四周分散,這紫緣花的模樣很特別,所以幾人幾乎是看了一眼,便已經記到了心上,在所有人都清楚的情況下,就好找了許多。
這裡雖然大,但是他們人也不少,稍微分攤下來,其實也就沒多少了。
幾人劃定了區域,各自出發了。
無邪和夜景炎兩人走在前面,眼睛時刻關注着四周,按理說那樹便不小,應該很醒目纔對,無邪站在了半空,眼睛不停的來回掃動着。
而夜景炎則用神識往另一個方向掃動,兩人的速度不慢,幾乎是一邊邁動着腳步,一邊尋找,不過是一會的功夫,兩人便已經走出了上千米。
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冷意,本來還在走動的無邪微頓,身體往一邊閃過,看向了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男人,眉頭緊鎖,“是你?”想不到既然會這裡見到他,她本以爲他已經死了,畢竟戒靈被強行脫離的感覺可不好受。
冷嶽涯的嘴角微翹,整個人看起來邪氣了許多,他的左臉上有一道傷痕,深刻見骨,讓他俊俏的臉平添了恐怖,本來便冷漠的他,這會更加讓人膽怯,“嚴無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想到當日的情形,按道理說此時的冷嶽涯應該已經半廢了,可是這會的他邪氣外漏,整個人看起來強大了許多,卻是半點都看不出戒靈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