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兩人啞然失笑,沒想到這夜景炎既然這般口出狂言,倒是有幾分意思。
“我這不過是關心你,要知道,接下來的場面可會更加血腥,如果連這樣的開胃小菜都無法忍受,接下來的,那就更不用看了。”
無邪皺眉,看向了夜景煞,有些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什麼叫更加血腥的畫面?心裡有幾分不悅,不過在看到那綁在了一側的身影后,無邪有些恍然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明白了夜景煞的意思。
那裡正綁着四個孩子,孩子看起來完好無損,便沒有哪裡傷到,可是他們的臉上滿是驚恐,他們的眼睛便沒有蒙上,這會一個個嚇得不敢說話,就怕下一個就是他們,單單是看着那些屍體,那些被放完血的屍體,他們就覺得渾身發冷。
看到一個護衛走上前,伸手把其中一個拉下去,那男孩搖着頭,眼中滿是淚水,懇求道,“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想回家。”
護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早就已經練就了一身如鐵一般的心腸,這會聽着孩子的哭聲,他不爲所動,拖着她往前走着,孩子的腳步不快,甚至想要退後,這一推動間,孩子的身體撲倒在了地上,摩擦出了血液,可是男孩卻顧不上疼痛,只是害怕的退後。
護衛有些可惜的看着地上的血,卻是沒有絲毫的憐惜,反而覺得他誤事,“如果你乖乖的,還能讓你死個痛快,若是敢反抗,待會我會一刀一刀割開你的血脈。”
這話讓男孩的身體僵住,不敢再退後,那一絲淒涼,以及對於生活的絕望,讓坐在看臺上的無邪,忍不住站起身,她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眼睛看向了狼王,“血液不是已經足夠了嗎?”
“血池的血是足夠了,可是祭奠這纔開始,怎麼可以沒有祭品呢?”對於他來說,人命便不算什麼,不,可以這麼說,他的眼中除了自己,以及那幾個重要的人外,其餘的人,不管是死是活,又與他何干?
無邪抿着嘴,看着男孩被綁在了血池中間那個坐墊上,一邊一個,兩個男孩的身體發抖,用着驚恐的眼睛看着四周。
無邪的拳頭緊握,就算她再冷心,可是看着他們這麼對待這些孩子,心裡難免有幾分氣惱,“狼王,難道不能用別的東西頂替?這些孩子還這般小。”
“想不到狐後的心既然這般的仁慈。”狼王輕笑,不過眼中卻露出了鄙夷,不管是他還是夜景炎,手上沾到的血液都不少,這會找了個這般心善的,還真是諷刺啊。
“不然你先回去吧。”夜景炎的聲音在無邪的耳後傳來,讓她的身體微僵。
臉上多了幾分冷意,她能感覺到心裡怒火的涌動,眼睛看向了那兩個孩子,站了起身,一步一步的接近着祭臺。
夜景炎的手握緊了她的手,眼中露出幾分擔憂,“你要做什麼?”
無邪嘴角帶着冷意,看着夜景煞,在這裡,她又能做什麼?把夜景炎的手掰開,“我只是過去說說話。”說着走到了赤練長老的面前,在他們的面前站立,這兩個男人,看起來道貌岸然,不過是一個祭奠,既然害死了那般多的孩子,他們這是有多心狠啊。
“狐後還是回去自己的位置,我們兩就要開始了,如果打擾了,可不是你能擔當的。”左長老站在上方,此時一邊看着天色,一邊有些輕蔑的看着無邪。
“我只是想問問兩位,這個祭祀,爲什麼要那般多的孩子。”十二個時辰便要十二個,不,兩邊的話就要二十四個,再加上此時一邊的孩子,總共二十八個,就爲了那虛有的詛咒,便要浪費這般多的生命。
右長老冷笑一聲,看了眼天色,天抹黑,月亮已經爬到了半空,離既定的時間已經不遠,“狐後不知道這詛咒之法,自然就不明白這些,這祭祀本來就是上古邪法,就算只是普通的祭祀,也要童男的血液加持,更別說這血靈咒,可是滅族大祭。”
不過因爲對於下咒者本身也是一種損耗,甚至極有可能危及生命,所以除了生死關頭,一般是不會使用的。
而這次,既然敢在他們兩人閉關,毀他門派,這相當於殺身之仇,如果不報,他們的面子裡子可就真的丟完了。
“滅族啊,我倒想看看,你浪費了這般多的性命,要怎麼把那人的族給滅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否則就算狼王護着,我也要一刀一刀的殺了你們。”無邪磨着牙,如果她不死,那麼便是他們死。
兩個長老抿着嘴,有些不明白無邪爲什麼這般氣憤,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不是早就把生命當成了虛無?這會既然爲了小小的幾條人命,就這般神色,實在有些怪異。
無邪往回走了兩步,聽到一聲低聲的呢喃,眼睛看向了兩邊。
那個孩子的臉上帶着淚水,身體被綁在那裡不能動彈,可是這會他卻掙扎着,“姐姐,救我。”他知道,除了這個女人之外,這裡面沒有人會救他了。
無邪走到孩子的旁邊,隔着血湖看着他,“我救不了你。”
男孩的身體微僵,眼中露出了絕望,如果她救不了他,那他就只能死了,可是他還不想死,他想要修煉,他要讓自己變強,那樣就沒有人敢捉他,甚至想要殺他就如同踩死螞蟻一樣,還有,還有他的哥哥,他的親人,只有他變強了,他們纔不會受到欺負,可是現在這些都晚了,他就要死了。
聲音中帶着鼻音,“姐姐,我死了之後,你能不能去桃花村,找一個叫林原的人,告訴他,讓他不要再等林孝了。”
不要再等了,他再也回不去原來的地方,回不去他的家。
無邪的心裡有些酸澀,這個孩子雖然很小,但是卻很懂事,知道她不能救,他也不多說,只是說了另外的請求,讓無邪一時間,更加的不好受,“我會的。”手一動,一掌打到了他的脖子,看着本來帶淚的男孩,此時暈睡了過去。
與其死的痛苦,倒不如這般,因爲沒有意識,所以沒有絲毫的害怕。
另一邊的孩子,低着頭,不敢去看四周,他的眼中有幾分害怕。
無邪的手一動,看着他暈睡了過去,這纔回了座位上,感覺到夜景炎的擔憂,跟他說了聲沒事。
這纔看向了兩個長老,她的眼中滿是癲狂,帶着幾分嗜血,滅族的詛咒,和她此時身上的詛咒,到底哪個強,她有些拭目以待,伸手支着腦袋,如果詛咒不成,那反噬的力量可不小呢。
“天時也不早了,是該開始了吧。”彷彿沒有看到剛纔那一幕,夜景煞的嘴角帶着笑容,手一揮,讓人下去通知長老。
長老收到了消息,手中的鈴鐺敲響,這才正式開始。
鈴鐺一響,長老站在了原地,伸手拿起早就備好了的符紙,符紙上有數道針,兩人的嘴巴快速的蠕動,在念着什麼咒語。
無邪湊前了幾分,他們的聲音很小,聽不太清楚,感覺到腳上的手握緊,夜景炎的靈力正在往她的身上輸送,眼睛看向了他,他的靈力比起在荒蕪的時候,更加的濃厚,也更加的強大,此時他一邊看着前方,還能一邊面不改色的給她運送靈力。
“沒事吧?”
無邪搖了搖頭,她便沒有什麼感覺,只是還沒說出口,感覺胸口被針刺了一下,雖然不痛,但是卻有些怪異,眉頭不由微皺,看向了祭臺。
不知道何時,那兩個男孩的胸口,已經被刺了兩道針,針上貼着符紙。
他們是透過這兩個孩子,打在她的身上,可是他們便沒有做什麼,爲什麼卻能把針打在她的身上,心裡有了幾分怪異,這詛咒之力,還真有幾分意思。
心裡剛想着,那兩人的動作越加的快,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身上已經被打入了數道針,因爲那兩個孩子已經暈睡,便沒有感覺到疼痛,可是此時的無邪,卻覺得不舒服到了極致。
就像是那些針,是真實的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因爲帶着面具,所以便沒有特別的顯眼。
他們的行爲,有些像以前的扎草人,不過那些草人的後面都是貼着別人的生辰八字,而這裡沒有,但是卻是用真人。
夜景煞抿着嘴,看着他們的動作,“就這樣?也實在是太無趣了吧。”當初聽他們說的有多強大,他還有幾分期待,可是這會看了,也不過是扎針,小娃兒的動作,當真是無聊。
“主子別急,這些不過是剛開始。”路威遠對於血靈咒倒是有幾分瞭解。
夜景煞嗯了聲,臉上有幾分不耐,對於他來說,看着這樣的場面,還不如在屋中躺着睡覺,再不然修煉也是不錯。
無邪的手摳在桌子上,指尖有些發白,冷汗從額頭流下,眉頭緊皺,眼睛緊緊的看着兩個長老,此時那兩個孩子身上已經刺了整整十二道針,如果只是一個,威力還不是特別的足,但是兩個人的動作幾乎是一致,所以帶來的威力也是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