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淡淡的透過軒窗,在雲華殿中落下一地的輕暖。
如同以往每一個初醒的清晨,軒轅澈習慣性的猛然起身,然後,卻尋找着慕雲希的身影,只是,今日,在他想要坐起身來時,卻發現了不對勁!
因爲,他有快又急的起身動作,並沒有成功!呃……應該說,起身失敗!
軒轅澈眨了眨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的眼睛,緩緩的低頭,慢慢地看向自己的懷中,呃……
姐姐?
那雙純澈明淨如天池靜水般的眼眸,驀然張大,眸光寫滿了驚詫與疑惑。
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軒轅澈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去。
從他眼睛的方向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慕雲希清新淡雅的側臉,琉璃色的眸子輕輕的闔着,長長的睫毛垂下,在她白皙如月華的容顏之上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軒轅澈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這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姐姐會在這裡?
軒轅澈努力的回想着,微微歪着腦袋,蹙着眉頭,一幅苦思冥想的模樣,可是,想了半天,卻依然沒有想明白,爲什麼姐姐會和他睡在一起……
不對,應該是,他爲什麼會緊緊的抱着姐姐……
也不對……
可是,這種感覺好奇怪……隱隱之間,軒轅澈覺得耳邊有些發燙……
此刻,正滿臉的糾結困惑之色想着究竟應該怎麼表達這個場景的軒轅澈,並沒有注意到他那美若夭邪的臉上已經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就連心跳,也在不知不覺間加快的速度,混亂了節拍……
而,他懷中的慕雲希卻幽幽的醒來,緩緩的張開了雙眼……
琉璃色的眸子裡,眸光有着一瞬間的恍惚,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便恢復了清明之色。
昨夜的種種畫面一一浮現在腦海,驀然,她忽而被耳邊那稍顯急促的心跳聲微微驚到,琉璃色的眸子劃過一絲擔心。
澈兒的心跳的如此快,氣息如此不平穩,不會是病了吧?
思及此,慕雲希便欲起身,爲他診脈。
可是,情急之下的她,似乎忘記了,她的腰還被某人緊緊的摟着沒有鬆開呢!
毫無意外的,慕雲希還沒有擡起頭來,便又重重的跌回了軒轅澈的懷中,額頭狠狠的撞上了他結實的胸膛……
這一撞,倒是將軒轅澈那不知飄去了何方的混亂糾結的心神給撞了回來。
“姐姐?你沒事吧?”軒轅澈連忙鬆開了環在慕雲希腰間的手,伸手撫上她的額頭,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清澈明淨的雙眸之中寫滿了緊張與擔憂,語氣焦急的開口問道。
“……沒事……”額頭之上傳來的溫度,彷彿一片火焰,灼熱了她的神經。
琉璃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不自然,他這個動作,這種語氣,這種神情,讓她沒來由的產生一種錯覺,彷彿,她纔是一個需要大人來關心愛護的孩子一般……呃……
慕雲希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嘴角,擡手將他覆在額頭上的手拿開,身子一動就急急的站起身來……
然,她畢竟是在牀邊坐了一夜,雖然上身是趴在軒轅澈的懷中,可是雙腿卻是在牀下僵了一夜的,可想而知,那麼着急的起身,起後果爲何……
慕雲希只覺得雙腿一軟,剛剛站起的身子便斜斜的倒下去,軒轅澈驀然一驚,快速的彈坐起來伸手想要接住她,也許,是他起身的動作太急太快,也許,是慕雲希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摔倒,更沒有想到他的動作會那麼快,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
在慕雲希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臉已經貼上了他的臉,離的那麼近,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每一根眼睫,看到,他恍若月光寶石般的黑色瞳眸之中寫滿的驚詫與愣然,然,最讓她震驚的是,紅脣之上傳來的那溫軟的觸覺……
她自然知道那是怎麼回事,雖然,只是一個意外,可,心還是不由自主的輕輕一顫,腦中鬼使神差般的回憶起上次在馬車中的情景,瞬間,只覺得身體有些僵硬,一種莫名而奇怪的感覺迅速的蔓延自全身……
腦海之中一直在漂浮着一個聲音:上一次在馬車,澈兒是不清醒的,無意識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這一次,他卻是醒着的,怎麼辦?要怎麼和他解釋呢?
再說軒轅澈,此時的他,儼然一幅靈魂出竅的樣子,雙手依然是緊緊的環在慕雲希的纖腰之上,眼睛卻是瞪得大大的,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的眼眸之中寫滿了震驚,震驚,還是震驚!一張美的人神共憤的臉上是完全的呆愣,在慕雲希柔軟微涼的紅脣覆上他的那一刻,只覺得身體猛然一震之後,便再也沒有了知覺,整個人就那樣傻傻的愣在了那裡,彷彿三魂七魄都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一般。
一時之間,兩個人就那樣怔愣在那裡,以極其曖昧的姿勢……
“小姐,你起來了嗎?今天蘭若姐姐說……啊……”綠綺的聲音自殿外傳來,手裡捧着一個托盤,習慣性的推門而入,卻不想被眼前所見的情形驚嚇到,驀然驚呼了一聲,慌忙別開眼去。
天哪!她看到了什麼?小姐和殿下?天!她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小姐,我錯了!我不該打擾你和殿下的!可是,可是,每天早上的這個時辰您和殿下都已經各自起牀了呀!爲什麼今天?哎……
綠綺手裡捧着個托盤,把臉扭向了窗外,清麗柔美的臉上滿是糾結鬱悶之色,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綠綺的那一聲驚呼,瞬間將慕雲希所有飄飛的思緒喚了回來,身子驀然一震,用力將軒轅澈推開,連連後退了幾步,動作之中明顯的帶着一絲慌亂。
“那個,綠綺,不是你想的那樣。”慕雲希看着那個彆扭的轉過臉去的綠綺,琉璃色的眸子裡劃過一絲明顯的不自然,下意識的便開口解釋道。
一切都是個意外!看綠綺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是誤解了!
“小姐,您不用解釋!綠綺都明白的。”聞言,綠綺動作甚是緩慢的轉過身,偷偷瞄了一眼軟榻之上的軒轅澈,看向慕雲希,輕笑着開口,可是,那清麗柔美的臉上分明就是浮現着一抹曖昧不明的笑意的!
慕雲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綠綺的表情就知道,她越是解釋,只怕,會越遭!索性,便也不再糾結於此事,誤會就誤會吧!反正,不管是意外與否,她和他的確是……
“你剛剛說蘭若?”恣意輕狂如慕雲希,很快便釋然,擡步走向梳妝檯,隨口問着綠綺。
見狀,綠綺清麗柔美的臉上劃過一抹錯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小姐這前後的變化也太大了吧?剛剛還是一副侷促不自然的樣子,現在,倒像個沒事人似的!小姐不愧是小姐,真的很強大!
綠綺心中腹誹着,不由得很是好奇的擡眼向軟榻之上的軒轅澈看去,呃……
柔若清水的眸子裡劃過幾分揶揄的輕笑,殿下的反應還真是好可愛!
此刻的軒轅澈,依然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樣坐在軟榻之上,那張美若夭邪的臉上,此刻紅的彷彿可以滴出水來一般,就好像的人間三月開到最豔的桃花,嬌豔誘人,而他的一隻手正微微擡起,修長的指,停留在薄脣之上,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的眼眸之中流光溢彩,璀璨如漫天星河交織着絢爛的煙花綻放,一不小心便讓人目眩神迷……
這?殿下不會是,驚喜過度,魂遊天外了吧?
“殿下?”思及此,綠綺不由得快步走了過去,微微彎腰,伸出一隻手在軒轅澈的眼前晃了晃,開口輕喚道。
“啊?”微微一驚,軒轅澈瞬間回過神來,有些不明所以的擡眸看向綠綺,純粹明澈如天池靜水般的眼眸之中帶着幾分淡淡的疑惑。
“呃……殿下,該起牀了”綠綺努力的抿了抿脣,壓抑住想笑的衝動,語氣很是認真的說道。
“哦……”軒轅澈的臉色依然暈紅一片,今日倒是出奇的老實聽話,也沒有吵着鬧着要慕雲希爲他穿衣,而是乖乖的任綠綺爲他穿好了衣服。
只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是時不時的飄向梳妝檯前的慕雲希,每看一次,臉,就會又紅上一分,而且,每次望過去的時候,只要慕雲希一回頭,他便會立刻收回目光,那般動作與神態,儼然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
其實,軒轅澈的內心可糾結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現在只要一看到姐姐,心裡就會好緊張,感覺心跳的好快!還有,臉上也會覺得燙燙的,方纔,他與姐姐,竟然?一想到這裡,心,就彷彿要跳出來了一般!不會是病了吧?
“綠綺,我是不是生病了?”心中這樣想着,軒轅澈便不由自主的問出聲來,一雙清澈明淨的眼眸之中寫滿了緊張。
他可不想生病哎!生病了姐姐又要爲他擔心了!
“啊?你怎麼了殿下?不舒服嗎?”聞言,綠綺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微微凝眉看向他,滿是關切的問道。
“我的心跳的好快!就好像要跳出來了一樣,這是不是生病了呀?”見綠綺看向自己,軒轅澈便也擡頭迎向她的目光,語氣很是認真的說道,甚至,那好看的眉還微微的蹙着。
“呃……”綠綺的臉上劃過明顯的錯愣,有些糾結的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梳妝檯前的慕雲希,可是,慕雲希卻留給她一個清華瀲灩的背影,根本沒有回頭看他們的意思。
“那個,殿下並沒有生病!這是正常反應!殿下不用擔心!”綠綺微微抽了抽嘴角,很是認真的解釋道,心中卻在狂呼:是生病!是相思病!好像也不對啊,小姐不就在你的眼前麼?那是什麼病呢?她好像也說不清楚!反正是不用吃藥的病!
“可是,那爲什麼……”聞言,軒轅澈那好看的眉頭蹙的愈發的緊了,微微垂下頭去,滿臉的沉思之色。
既然綠綺說不是生病,可是,爲什麼他的心會跳的那麼快?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呢!
而慕雲希,雖然是一身坦然自若的坐在梳妝檯前,可,耳邊卻將軒轅澈和綠綺的對話盡數聽入耳中,聽到軒轅澈那清越稚嫩卻滿是困惑的話語之時,心,還是不可抑止的微微一窒。
以他此刻七歲孩童的心性,說出的話也是最純真最無暇的,他也許,說不清楚原因,但是,感覺卻不會騙人,不知心爲何跳那麼快,但是,她卻好像隱隱的知道,那是,人類本能的反應罷了!
“殿下,今天帶你出門去玩好不好?”綠綺爲軒轅澈穿好了衣服,有開始伺候他洗漱,還不時地偷偷瞄一眼慕雲希的方向,那樣子還真是有幾分靈動可愛。
“玩?去哪裡玩?好玩嗎?姐姐,去嗎?”聽到玩,軒轅澈瞬間擡起頭來看向綠綺,一張美若夭邪的臉上劃過興奮嚮往的光芒,但,轉瞬卻有有些暗淡,悄悄地看了一眼慕雲希,小聲的問了句。
“當然好玩了!小姐也會去的!”綠綺將軒轅澈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柔若清水的眸子裡不由得劃過幾分好笑,看殿下這神色,就好像是心知自己做錯了事情一般!只是,這是心虛呢?還是心中別有他想呢?
“真的嗎?姐姐也會去?”聞言,軒轅澈的那微微黯然的眼眸之中瞬間乍現一抹璀璨明燁的光芒,擡頭看向綠綺,開口問道,清越稚嫩的嗓音之中滿是興奮。
“當然啦!今日啊,是天下樓開張,幾乎燕京城所有有身份的人都去了呢!可不能少了咱們呀!”綠綺清麗柔美的臉上劃過幾分別樣的色彩,今日,的確是天下樓開張之日,燕京城中的名流巨賈,王孫公子幾乎都去了個遍,但,他們要去,卻不是因爲跟風尾隨。
“姐姐……”片刻之後,一切都已收拾妥當,唯獨軒轅澈那如墨般的長髮還是披散着的,此時,他的手裡正捏着一把桃木梳,神情微微侷促不安的站在慕雲希的神情,伸手將桃木梳伸到了她的眼前,卻一直低垂着腦袋,不敢看向她,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慕雲希微微垂眸看向眼前將頭埋得低低的軒轅澈,他那舉着桃木梳的動作,忽然將讓她想到了一個詞:負荊請罪,舉案齊眉!
沒錯!就是這兩個詞!高舉桃木梳的動作很像是,舉案齊眉,但,他的神情好語氣卻很像是負荊請罪!
慕雲希自己也是微微一愣,微微搖了搖頭,怎麼會想到這兩個奇怪的次?
“姐姐……澈兒錯了……姐姐不要生澈兒的氣……澈兒不是故意要,要……”見慕雲希沉默不語,軒轅澈不由得更慌了,倏地一下擡起頭來,直直的看向慕雲希,開口想要解釋,可是,直到一張美的人神共憤的臉上已經漲紅了一片,還是未能將那句話說出口。
那雙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的眸子裡更是一片侷促不安,緊張委屈……
“我沒有怪你啊!”慕雲希見狀,忍不住幽幽一嘆,他似乎,總是太過在意她的心情,她的情緒只要稍稍有些異樣,都會令他不安彷徨。
心中,莫名的劃過幾分柔軟,慕雲希忽而清淺一笑,伸手將他拉了過來,緩緩走向梳妝檯。
軒轅澈的身體幾不可察的輕輕一顫,手,卻是下意識的握緊了慕雲希的手,美若夭邪的臉上,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明燁高華的恍若九天明日。
那一刻,忽然有一道光在身體之中閃過,自心底生出,以奇快無比的速度蔓延自奇經八脈,直擊後腦之中那一處不爲人知的結界,軒轅澈只覺得頭微微暈了一下,但,很快卻又恢復正常,彷彿,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慕雲希手執桃木梳,爲他束髮,動作自然,神情坦然,似乎,他們本就該是如此的,她爲他束髮,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至於,這個世間,那不成文的禮數規矩,爲男子束髮的人,有兩種,一是,貼身婢女,二是,爲人妻者!
而女子,一般也決不輕易爲男子束髮。但,慕雲希是何人?這些世俗之禮,她,從未放在眼中過!
她只是願意爲他束髮,簡單,安靜,因爲他是澈兒,所以,她,並不排斥,甚至,還有種淡淡的歡喜,這,便已足夠!
帝都,燕京,西市。
西市,向來便是燕京城中最繁華的地段,三千繁華如夢,萬里長街似錦。
今日,豔陽高照,春光明媚,西市之上,更是行人如梭,熱鬧非凡。
Www_Tтkд n_¢ O 只因,今日,是天下樓入駐燕京之日!
天下樓,當今名震天下的第一酒樓!天下樓,遍佈整個大陸之上,世人只知,天下樓於十六年前起於赤焰王朝,以星火燎原之勢迅速的壯大,發展,僅用了十年的時間,便一躍成爲名震整個大陸的天下第一酒樓!
其勢力,更是爲諸國朝廷所忌憚,世間皆傳,天下樓的財力,恐怕要遠遠高於任何一國的國庫!而天下樓背後的勢力,更是足以與一國之力分庭抗爭!
但,不知是和原因,這天下樓遍佈赤焰王朝與漠北帝國,卻獨獨避開了軒轅王朝,甚至,有軒轅王朝名噪一時的商業巨賈曾跋山涉水找到天下樓的掌權者,人稱天下第一公子的玉墨染,與其商談天下樓入駐軒轅王朝一事,卻都是無果而終!
是以,如今乍然聽說,天下樓將入駐軒轅王朝帝都燕京,所有人都是齊齊的驚愣了一番!
此事,更是引起了軒轅朝堂的爭議,有許多的大臣覺得,天下樓突然無緣無故的入駐燕京,一定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畢竟,這一反常態的做法,實在的太過詭異!
而,生性多疑的皇帝,聽了大臣們的說辭之後,更是疑心病大作,不僅命了一些朝臣前去觀望,更是下令燕京府尹親自率兵封鎖了整個燕京城,更是在天下樓的四周設下重兵,名曰:維持秩序!
此刻,天下樓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天下樓前搭了一座高臺,上面自有顏色無雙,身姿姣好的女子在盡興的表演着歌舞,那輕若飛鴻的身姿,那宛若輕紗疊影的衣衫,正是明喻天下的傾月宮的舞姬!
傾月宮之舞,獨步天下!能夠請到傾月宮的舞姬,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到的!
慕承風滿臉陰鬱之色的看着眼前喧譁熱鬧的天下樓,眼神陰鷙的可怕,垂在身側的手也是緊緊的握成了拳,這天下樓所佔的地方,可是他的鳳凰樓!那個慕雲希一把火燒了他的鳳凰樓,想不到,這天下樓的動作倒是快的很哪!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便將這塊地方變成了天下樓的勢力!
“哇!這些舞娘可都是傾月宮的人呀!瞧瞧,着舞姿,這身段,這相貌,嘖嘖!這玉公子出手,果然是不同凡響啊!”高臺之下早已期滿了圍觀的人羣,此刻,正滿臉興致的欣賞着歌舞,還不忘出聲點評一番。
“那還用說嗎?傾月宮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各色美人匯聚的地方!天下第一美人千妃雪便是這傾月宮的宮主!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啊!比咱們的燕京第一美人慕小姐漂亮多了!”說起美人,自古便是男子之間最感興趣的話題,但見一人微微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眼神還警惕的望着四周,畢竟,他這可是在貶低太子妃啊!
“是啊!我也聽所過,這天下第一美人生的那叫一個美啊!還有,這傾月宮的架子可是大得很,就連普通的王孫公子都不一定請的動,世間有傳言說,千妃雪和玉公子,關係很不一般啊!”說起這個世間的風雲人物,他們的話題總是不自覺的多了起來,現在,竟說到了人家的八卦消息了。
“諸位!肅靜!”驀然,一聲金鼓奏響,人羣頓時一片安靜,紛紛擡頭望向高臺。
但見高臺之上,那絕色傾城的舞娘已經退下,一位中年男子泰然立於高臺之上,一身布衣,穿在他身上,卻是無盡儒雅,五官鮮明,眉目之中掩着無盡的精明睿智,一看,便是不簡單的人!
“今日,是天下樓開張之日,承蒙諸位捧場,前來觀禮,天下樓將自今日起正式入駐燕京寶地,還望諸位燕京的有學之士多多關照,多多指教!鄙人,以後便是天下樓在燕京的掌事,諸位有何指教皆可支會於我,在下複姓歐陽,今後還需仰望諸位!話不多說,接下來,便請我們的玉公子爲天下樓揭匾!”那人自稱歐陽,目光沉定,精明睿智,一番話說得極是謙卑,卻自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氣勢,讓人無法輕視。
“歐陽先生客氣了!好說好說!以後還需仰望歐陽先生多多關照纔是!”歐陽話音剛落,底下便傳來一種附和之聲。
天下樓那可是跺一跺腳,整個大陸都會晃三晃的存在!的確是他們以後要多多奉承巴結一下這歐陽先生纔是!天下樓的掌事,可不是個小角色。
“哇!玉公子也來了?”湮沒在男人們奉承的話語之中的,便是一衆女子們驚喜尖叫的聲音。
“玉公子在哪裡?來了麼?來了嗎?”一時之間,人羣之中一片喧譁,衆人皆是在四下搜尋着心目中的那道身影。
“姐姐,玉公子是誰啊?”人羣之外,慕雲希,綠綺等人靜立在一旁,無聲的旁觀着這一場盛世喧囂的繁華。軒轅澈眨了眨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的眸子,眸光滿是好奇的看向慕雲希輕聲問道。
看那些人激動興奮的表情,這個玉公子是個很了不起的人麼?
“澈兒一會就可以看到了!”慕雲希微微側目看了一眼軒轅澈,琉璃色的眸中劃過一道清淺瀲灩的波光,淡淡開口,輕聲道。
“是嗎?他要出來了嗎?”聞言,軒轅澈不由得擡頭望了一眼四周,美若夭邪的臉上劃過幾分淡淡的期待之色。
“快看!玉公子——”人羣之中不知是誰驀然驚呼了一聲,瞬間將衆人的視線皆吸引了去。
一道身影,如輕鴻般掠過衆人的頭頂,凌空御風而來。
衆人滿臉欣喜若狂的神情望去,臉上瞬間寫滿了驚豔與感嘆!
那御風而來的人,一襲青衫如水墨玄風,在空中劃過一道清逸飄灑的弧線,恍若一陣來自江面的清風,拂過水泄不通的人羣!
那人的動作實在太快,衆人甚至還沒有看清他的容貌,還沒有從那驚愣的目光中回過神來,那道身影便已掠過衆人的頭頂,飄然落於高臺之上!
衆人呆呆的轉動頭顱,朝高臺望去,瞬間又是一片唏噓之聲。
那人,一襲青衫獵獵,如墨的青絲用一根青色的玉帶束起,分垂於胸前兩側,手中一柄玉扇,風流俊逸,但是第一眼望過去,便只覺得俊逸灑脫,風姿灩韻!
而那人的容貌,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美!
或許,用美來形容一個男子實在是有欠妥當,但,除了這個字,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的容貌!
眉若遠山,眸似新月,膚如凝脂,面若桃花!怎一個美字了得?
只怕,世間一般的女子,也難有他十分之一的美貌!
此刻,那雙新月般的眸子正噙着幾許風姿灩絕的輕笑,眼底更是閃爍着幾許奸詐算計的光芒,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豔若桃花般的脣微微掀起,勾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幾許風流,幾許邪氣,幾許奸詐。
此人,便是名震諸國的天下第一公子——玉墨染!
身份成迷,沒有人知道他是哪國人氏,亦沒有人知道他師承何處,他,就彷彿是憑空冒出來一般,天下樓於十年前名震列國之時,玉墨染的名諱,便也自那時起,烙印在天下人的心中!
“我終於見到玉公子了——我終於見到玉公子了——”人羣之中傳來一片女子的欣喜尖叫之聲,更甚者,居然有人承受不住那狂喜興奮之情,暈了過去。
“哼!禍水!”喧譁的人羣之中,一道磁性悅耳的嗓音分外清晰的傳入了衆人的耳中,那樣好聽的聲音,可是,語氣之中卻是滿滿的不屑與鄙視!
衆人聞言,紛紛扭頭看向那膽敢出言詆譭玉公子的傢伙,臉上的神情啊滿是憤怒!
呃……在他們看清了那說話之人以後,滿臉的憤怒瞬間轉爲驚慌與訕笑,連忙各自轉過頭去!
天!那可是他們的堂堂左相大人啊!可不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開罪的起的!
自然,高臺之上閒情下望的玉墨染也是聽到了風輕的話,一雙新月般的眸子緩緩的望向他,豔若桃花的脣邊,那抹邪氣,風流,奸詐的笑意,愈發的加深了!
“這位公子,似乎對玉某人很是不滿?”那聲音,低低沉沉如清池流水,卻又帶着幾分柔美,恍若點點桃花瓣隨波逐流,嬌嬈生香,彷彿一縷魔音入耳,讓人不自覺的追隨着那道嗓音,還想聽到更多。
“靠!不僅長的像女人,連聲音都是這麼不男不女的!簡直就是一禍水!”聞言,風輕不由得小聲的嘀咕了句,只是那聲音卻是細若無聲,幾不可聞!
“公子有什麼話,不妨大聲點說?還是說,這燕京的男子都是如女子一般喜歡吳儂軟語?”雖然風輕的聲音很低很低,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聽到,但,玉墨染卻是看清了他的脣形,新月般的眸子裡劃過幾分意味不明的凌厲鋒芒,脣邊的笑意不減反增,低低沉沉恍若清池流水,碎盡落花般的聲音緩緩響起,語氣之中帶着毫不掩飾的調笑。
這個悶騷的男人!竟然敢說她不男不女?真是有欠調教!
玉墨染那充滿了嘲諷與調笑的話,立刻引起風輕的不滿,丹鳳眼微微眯起,斜斜的睨着玉墨染,眸中劃過一絲危險的意味,似乎還隱着幾分怒意,但是,卻被他鐘靈俊秀的臉上那優雅迷人的淺淺笑給完美的掩蓋住了,衆人不禁在心中感嘆,果然是左相肚裡能撐船啊!玉公子那明顯調笑的話語,他都沒有生氣!只是,一笑置之!
“玉公子說笑了,吳儂軟語怎比得玉公子仙音曼妙?況且,比起女子的吳儂軟語,這燕京的男子,怕是更喜歡玉公子你吧?”手中輕搖着那把佔盡風流的摺扇,風輕的脣邊勾着一抹優雅迷人的淺淺笑,一襲藍衫飄秀風月,雖身處萬千人羣,但,那一身玉樹臨風,飄逸風流的氣質卻讓人一眼便注意到他的存在,此刻,那磁性悅耳的嗓音說出的話卻如一道驚雷般,炸在人羣之中。
衆人俱是不可置信的擡頭望向那個笑得一臉優雅的男子,這,他們的左相大人說話還真的是一針見血!一點都不客氣!
他這不是明擺着在嘲笑玉公子生的像女子麼?雖然,玉公子的確是生的極美,可,也不能這樣說不是?任何一個男子被人當衆這樣取笑都會翻臉的!何況,還是名震寰宇的天下第一公子!衆人不由得滿臉緊張的看向玉墨染,不由得微微一愣。
高臺之上,那風姿灩絕的青衣公子,依舊是一臉邪氣風流的笑意,似乎,沒有絲毫的不悅。
“閣下這樣說,是想在天下人面前表明什麼嗎?不妨讓我來猜一下,呀!閣下難道是想說,你,喜歡男子?”豔若桃花的脣微微上揚,脣邊一抹輕笑,幾分邪氣,幾分奸詐,無盡風流。玉直直的看着風輕,臉上的神情劃過幾分驚訝,然,新月般的眸子裡卻劃過幾分清涼邪惡的光芒。
玉墨染的聲音不算很大,卻剛剛好可以讓高臺周圍的人都聽到,脣邊勾着一抹閒適的笑意,好整以待的看着那個臉色微變的男子,心情,很好。
玉墨染一語落地,四周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衆人雖不敢大聲討論,可是那不時地瞄向風輕的眼神,還是充滿了探究。
“牙尖嘴利,巧舌如簧,信口開河,強詞奪理。”風輕依舊是一臉雷打不動的優雅迷人淺淺笑,只是,那緊緊的逼視着玉墨染的丹鳳眼中卻劃過幾分危險的寒光,而那一字一頓彷彿總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裡,分明可以聽出滿滿的咬牙切齒的意味。
“過獎!”對上風輕眼底那抹危險的寒光,玉墨染對着他幾不可察的揚了揚眉,挑釁之意溢於言表,不待那人回以殺氣四溢的眼神,玉墨染便別開眼去,看向高臺之外的慕雲希等人,微微一笑,恍若魔音如魅般的嗓音緩緩響起。
“今日天下樓開張,七日之內,酒水菜餚,所有消費一應免費,誠邀諸位燕京友人入內品嚐!既然,這天下樓入駐了燕京,揭匾一事還要勞請貴地友人!”
玉墨染一席話落,人羣頓時一陣喧譁,一來,是爲期七日的免費消費!這真是大手筆啊!天下樓這樣的地方,在裡面消費一頓,那可都是平常百姓一年的生活費啊!這玉公子果然是出手闊綽!二來,能爲天下樓揭匾,這可是無上的光榮啊!一時間,衆人都在翹首以往,不斷地揣測着,會是誰有這個資格爲天下樓揭匾呢?
“天下樓既然想在燕京城混,那就得,有本皇子罩着,這揭匾一事嘛,除了本皇子之外,還有誰更合適嗎?”驀然,一道滿是囂張倨傲的聲音傳來,那語氣之中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讓人聽了很是厭惡,衆人不由得循聲望去,但見,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在一大羣人的簇擁之下緩緩朝高臺走去,只是,那人走路的時候卻是一瘸一拐的,竟然是個跛子!
但,衆人卻不敢非議出聲,只因,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京城惡霸八皇子!
“哦?是嗎?”那囂張倨傲的話語似乎還在空氣之中迴盪,玉墨染新月般的眸子裡幾不可察的劃過一道凌厲寒芒,卻是轉瞬即逝,面若桃花,閒適輕笑,低低沉沉的嗓音之中卻隱着幾分別樣的氣勢。
“那是自然!在這燕京城中,本皇子就是你們的天!本皇子纔不管你是什麼天下第一公子,在這裡,只有本皇子說了算!”軒轅絕看着高臺之上的玉墨染,陰險的眼中劃過一抹邪惡淫邪的光芒,陰陰一笑,不可一世的大聲叫道。
說完之後也不等玉墨染回答,便徑直朝高臺左側的紅綢絲帶走去,牌匾之上蒙着紅綢,紅綢之上垂着絲帶,一直延伸到高臺之下,只要一扯那絲帶,便可揭開牌匾之上的紅綢了!是以,軒轅絕的意圖可見一斑!
“你似乎,太過擡舉,你自己了!”高臺之上,玉墨染新月般的眸子裡陡然劃過一道寒光,隨手一揮,衣袖翻飛之間帶去青風陣陣。
八皇子伸出去的手還沒有碰上那紅絲帶,耳邊便有一陣勁風掃過,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子便直直的朝後面倒去,幸而被緊緊的跟隨在他身後的奴僕們接住,不過,那跛腳摔倒的樣子還真是狼狽不堪!
“大膽!玉墨染,你未免太過猖狂!竟敢對八皇子無禮!分明就是沒有將我軒轅王朝的威儀放在眼中!”驀然,一聲斷喝自人羣之外響起,聲音沉如洪鐘,充滿了義正言辭之態!
不知何時,燕京府尹慕承風一身威武的官服出現在了人羣之外,一雙陰鬱的眼睛正不善的盯着高臺之上的玉墨染。
這天下樓佔了他鳳凰樓的舊址,他的心裡怎能舒坦?今日,本就是奉了皇帝之命名爲保護,維持秩序,實則就是行監視之職!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就算不能將天下樓趕出燕京城,可,也得刁難一番纔是!
人羣瞬間給慕承風讓開了一條道,緊接着便有無數的燕京府官兵小跑着而來,迅速的將整個高臺都給團團圍住了!
“慕承風,你來的正好,這個玉什麼的公子,竟敢對本皇子動手,你快點把他給本皇子抓起來!”一見眼前的形勢,本就囂張張狂無比的八皇子,瞬間,氣焰更是騰騰騰的往上漲,對着慕承風一揮手,趾高氣揚的下令道。
“是,八皇子。”聞言,慕承風陰鬱的眼中極快的劃過一抹不屑和鄙夷,卻是很好的掩飾住了。若不是他想教訓一下那個玉墨染,就算他是被人打殘了,他都不會出來過問的!不過是個廢材惡霸罷了,還敢對他發號施令!對着八皇子沉聲道。
“來人,將這玉墨染給本館拿下!”陰鬱的眼中劃過幾分快意的光芒,眼底閃爍着興奮,慕承風對着一衆官兵沉聲下令,沒有絲毫的猶豫。
一聲令下,那些官兵瞬間提着長劍就欲衝上前去。
人羣頓時一陣驚慌失措,他們雖然有心想要幫助玉公子說話,但是,奈何人微言輕,沒有那個分量啊!只能在心中暗自爲玉墨染祈禱了!
而風輕,隱身在人羣之中,微微的低垂着腦袋,極力的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讓別人都忽視他!脣邊勾着一抹優雅迷人的淺淺笑,好整以待的看着高臺之上的玉墨染,丹鳳眼中滿是幸災樂禍與看好戲的神情。
玉墨染自然是看到了他眼中不懷好意的神色,對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十分陰涼的邪笑,就彷彿自幽冥地府之中吹來的陰風一般,涼颼颼,陰森森的,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心中暗自鬱悶,這個長得比女人還女人的禍水,難道是一縷陰魂?不然怎麼會這麼重的陰氣!
玉墨染只是看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緩緩看向那些蠢蠢欲動的官兵,新月般的眸子裡劃過一道邪氣的寒芒,她似乎,很久沒有活動手腳了?
“住手!”然,恰此時,一聲輕喝,淡淡響起,音色清冷空靈,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壓與盛世凌人的凌厲,竟讓那些官兵不自覺的頓在了那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進是該退,一個個的回頭看向慕承風。
慕承風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出聲制止之人,陰鬱的眼中頓時劃過一道沖天的怒氣。
這個臭丫頭!真是處處與他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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