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可診出了太子所中何毒?”宮傾燁並沒有馬上發難,他一臉爲難的問道,表面上似乎是相信冷絕塵的。
太醫跪在地上,叩首,“請皇上恕罪,老臣無能,無法判斷出太子所中的毒藥爲何種。”
“你的意思是解不了了?”宮傾燁遺憾的問道,心裡卻開心不已。一次除去了兩個他不喜歡的人,這次的事情無疑他纔是最大的受益人。
宮傾燁並不在乎幕後之人是誰,他倒是挺感謝對方的。
“老臣無能,求皇上饒命。”太醫已經給出了“不能”的答案。
宮傾燁轉向冷絕塵,見冷絕塵坐在那裡,依舊不慌不忙的品着酒,不時的還夾菜餵給南宮傲君吃,宮傾燁就更加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景王,只要你把解藥拿出來,朕可以在聖藍國的國君面前替你說說好話。”宮傾燁誠懇的說着。
冷絕塵在心中嗤笑了一聲,宮傾燁不直接把他的人頭送給聖藍國的國君就不錯了,哪能爲他說話。
“皇上,我是有些丹藥,可我又不知道太子中的是什麼,這丹藥給太子吃了,加重了,那我可真就是罪人了。”冷絕塵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就說道,他不尊重的態度讓宮傾燁恨不得馬上就讓人斬了他。
“景王,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嘴硬嗎?朕可以承諾你,絕對不會治你的罪,但你不能置兩國的關係於不顧。”宮傾燁大義凜然的斥責道。
“還請皇上明察!”一名大臣突然跪在了地上說道,他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冷絕塵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可皇上的模樣已經認定了他的罪,他不想讓國家失去冷絕塵這個景王,或許他和以前相比變了很多。但是,他和許多人都相信,一旦國家陷入危難之中,景王一定是唯一的一個可以站出來帶領他們度過難關的人。
有一個人牽頭,許多人也都跟着跪了下來,他們缺乏的只是一份勇氣。
宮傾燁沒想到朝堂上大半的臣子都跪了下來爲冷絕塵求情,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跪了一地的人。他要記得每一個爲冷絕塵求情的人,早晚有一天,他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南宮傲君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人相信、支持冷絕塵。一種驕傲感油然而生,這是她的男人,這一世,她不會再錯信他人了,她同樣也會守護着冷絕塵。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南宮傲君俯身在冷絕塵的耳邊輕語。侍衛雖然不少,但是南宮傲君的輕功一向是她最大的驕傲,就算這皇宮是銅牆鐵壁,南宮傲君想要離開也就很輕鬆的事情。離開皇宮、離開王府,回到江湖之中,南宮傲君反而可以活的更加的自在。
冷絕塵笑了,他的王妃還真是可愛呢。
“我現在要是走了倒是滿足了他們的想法了,估計着明天我就成爲通緝犯了,我可不想給他們這個機會。”
南宮傲君雖然知道冷絕塵有些本事,卻也記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
“冷絕塵,現在不是鬧的時候,就算是被通緝,我也不會讓他們找得到你的。我們要是繼續留下來,皇上一定會對付你的。”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願意陪我浪跡天涯,我很感動,但不是現在。我不能讓你跟着我四處奔波吃苦。”冷絕塵再認真不過的說道。自從有了南宮傲君之後,他愈發的明白了想要珍視一個人的感覺。
“可是……”
“沒有可是,乖乖坐着,一會兒我就帶你回家。”
見冷絕塵已經打定了主意,南宮傲君也不再多勸。不過,她也在觀察着躺在地上的慕幽的情況,或許她能幫着冷絕塵度過這一次的難關也說不準。
大臣們的舉動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所有的宮妃都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哪怕是膽子大的,這會兒都儘量的放緩自己的呼吸,怕宮傾燁一個不開心的就遷怒到她們身上。
南宮月裳卻不同,她是最瞭解宮傾燁的心思的人了。從宮傾燁登基的第一天開始,他嘴忌憚的就是冷絕塵。若不是冷絕塵突然生病,將兵權交了出來,宮傾燁怕是早就已經找了藉口處死了他。可宮傾燁從來都沒有放下過要解決了冷絕塵的想法。
眼見着所有人都在爲冷絕塵求情,南宮月裳覺得這是她的一個機會。後宮女人的爭奇鬥豔讓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她真的開始失寵了,那她絕對會是死的最慘的一個。
“大膽,你們竟敢爲一個罪人求情,你們就不怕成爲國家的罪人嗎?”南宮月裳摔了一個杯子,義憤填膺的說道,她的眼眶通紅。
南宮月裳說完轉身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知道您顧念着和景王的君臣、兄弟之情,可是您也要以江山社稷爲重啊!國泰民安是萬民所求,若是因爲景王一人兒引起兩國紛爭,到時候難過的是人民,是您的子民啊!還請皇上公正審判,給聖藍國一個交代。”南宮月裳言辭懇切,還真有一副母儀天下的氣質。
宮傾燁滿意的對着南宮月裳點了一下頭,這些天對南宮月裳的不滿散去了不少。
“愛妃起來吧,朕心裡有數。”言下之意就是他要處置冷絕塵了。
“娘娘,後宮不得干政,您這話越界了吧?”就在南宮月裳起身了一半的時候,南宮傲君的聲音幽幽的從後方傳來。
宮傾燁看向南宮傲君,他還以爲南宮傲君會一直保持沉默的。
南宮月裳被這句話噎的一時也不知是該跪下還是站起來了,只能保持着半蹲的姿勢,卻更加的累。南宮傲君要的就是這一點,她驕傲的揚起了下巴。
南宮月裳還是站直了身體,只要皇上沒有訓斥她,就算是她干政了,那也是皇上允許的,沒人能夠治得了她的罪。
南宮月裳優雅的轉身,裙襬在空中畫了一個圈,頭頂的金步搖發出碰撞在一起的聲響。她現在是後宮最尊貴的女人,決不能在南宮傲君的面前丟了她的驕傲和尊貴。
“景王妃這話可不對,本宮只是懇請皇上以天下蒼生爲重而已。”
“若臣婦沒有記錯,這應該是皇后所爲吧?”南宮傲君反問道,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擺明了不把南宮月裳放在眼裡。
南宮月裳緊咬着自己的下脣,“景王妃的嘴真是好生厲害,我雖不是皇后,可我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是要爲了皇上分憂解難。”南宮月裳起伏的胸口暴露了她的不甘。
皇后這兩個字是南宮月裳心上的一道傷疤,她雖然位份高、還得寵,課終究只是一個妃子,說好聽點兒,她是皇上寵愛的女人,說白了,她就是一個妾室。妻和妾,一字之差卻是萬里之別。
“娘娘處理好後宮的事情就算是爲皇上分憂解難了,這朝堂上的事情,娘娘還是別參與的好。況且,皇上都還沒有定景王的罪,娘娘似乎就已經認定了這事是景王所爲,難道娘娘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證據嗎?”南宮傲君繼續問道,在提到“皇后”兩個字的時候,南宮月裳已經暴露了她的野心,她就不信宮傾燁看不到。
南宮傲君在賭,賭宮傾燁雖然喜愛南宮月裳卻始終沒有讓她做皇后的打算。
“本宮……本宮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難不成你們還要狡辯嗎?”南宮月裳的氣勢已經下去了半截。
“哦?事實?事實就是聖藍國的太子中毒,僅此而已。既然沒有證據,就無法定景王的罪,皇上也還在調查之中娘娘就已經認定了此事是景王所爲,難不成娘娘是想要公報私仇,藉着這次的機會除去景王?還是說娘娘覺得您比皇上更加的英明,只是看了看,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南宮傲君收起了笑容,咄咄逼人的說道,她的眼神兇狠的射向了南宮月裳。南宮月裳差點兒都沒站住,她急急的回頭看向宮傾燁。
宮傾燁原本已經緩和了的臉色又變得不好了起來,他知道南宮月裳是個什麼樣的人,絕沒有南宮傲君說的那些彎彎道道。只是,她竟然蠢笨的連回話都不會,這讓宮傾燁覺得自己的臉面都被她給弄丟了。
“愛妃不必在意景王妃的話,朕知道你只是一時着急,說話失了分寸而已。朕不會怪罪你的,下去吧。”宮傾燁淡漠的說道。
“是。”南宮月裳只好應了,憤恨的回到了座位上,暗自在心中發誓,她總有一天要把南宮傲君的那張嘴縫上。
南宮傲君覺得有些無趣,南宮月裳的戰鬥力也不過如此。
南宮傲君終於是捨得從座位上站起來了,冷絕塵拽着她的裙襬,好像是小孩子一樣的拉着她,不肯放她走。
“乖,放手。”南宮傲君哄孩子一般的說道。
“你要做什麼?”
“等下你就知道了,先放手。”南宮傲君面對冷絕塵的時候格外的溫柔和有耐心。
冷絕塵有信心保護南宮傲君,便也聽她的話放了手。
南宮傲君走到了慕幽的面前,蹲下,仔細的查看了他的情況,她在醫術上並沒有什麼造詣,只是淺懂。這會兒也只能是盡力一試了。
南宮傲君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針套,取出兩枚銀針紮在了慕幽的死穴上,暫時控制住毒素蔓延的速度。
“你在對我家主子做什麼?”近侍大聲的喊道,他這次是真的着急了。
“救他。怎麼?難道你想他死?”南宮傲君一邊說,一邊繼續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