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傾燁的近侍看到了宮傾燁的暗示,轉身面對着衆人,清了下嗓子,聲音高昂的說道:“宴會開始。”
太監的話音剛落,絲竹聲便悠然響起,宮傾燁舉起酒杯對衆人示意,而後一飲而盡。
“皇上,臣妾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皇上,還請皇上給臣妾一個機會爲皇上獻上。”月美人窈窈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說道,她今日穿了一件玫紅色的衣服,搭着一件金色的薄紗,胸口處還畫了朵月季。
月美人柔美的模樣讓女人看見了都會心起幾分憐惜之情,更何況是男人呢?
“準了,朕倒要看看你準備了什麼好東西,東西不好,朕可是要罰你的。”宮傾燁的心情好,對宮妃的態度也好些。月美人更是覺得今天是個機會了,要是能讓皇上在壽辰之日寵幸了她,她日後可也不許他人小看了。
月美人的動作更加的娉婷,她拿着一卷畫軸走到了中央,跪着爲皇上獻禮。
“臣妾不才,只能用心爲皇上作畫,還望皇上不要嫌棄。此畫雖比不得大師爲皇上所作,卻是臣妾的一份赤子之心。”月美人人美,話說的也漂亮。
“你倒是有心了,賞!”
南宮月裳看着宮傾燁愉悅的笑容,心裡愈發的不是滋味兒。月美人當初進宮的時候,南宮月裳就感覺到了她的存在對自己的威脅。皇上可是連着在她那裡宿了七八日,之後不止怎的就給了她“月”這個字做稱號。
南宮月裳幾次的和宮傾燁提這件事情,她覺得這月美人不過就是一個賤婢,配不上月這個字。可宮傾燁在這件事情上卻沒有站在南宮月裳的一邊,次數多了,還不耐煩起來,她也就不敢再多提了。
衆人見月美人得了皇上的賞賜,都蠢蠢欲動起來。
“皇上,臣妾也有禮物要獻給皇上。”一位身着墨綠色宮裝的美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宮傾燁幾乎都已經記不得這個女人是誰了,還是近侍提醒了他。
“說說看是什麼?”宮傾燁的興致明顯的沒有剛剛高。
美人兒內心惱怒不已,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她拿出準備的弓箭獻給皇上,雖然也得到了賞賜,卻沒有皇上溫情的凝視。
幾個宮妃爭相的送出了她們準備的禮物,南宮月裳依舊安穩的坐在那裡,臉上帶着淺笑,課十指早就已經插的手掌心都紅了,這一個個的狐媚子都是算準了她和皇上現在出了點兒小問題,刻意出來噁心她的。
南宮月裳充滿期待的看了宮傾燁一眼,她多希望宮傾燁可以看她一眼,就一眼。自從兩個人上次鬧了不愉快開始,宮傾燁就一直冷着她了。剛開始的時候,南宮月裳還以爲宮傾燁會和以前一樣的哄自己。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南宮月裳知道,該是到了自己示好的時候了。她幾次想要主動和宮傾燁說話,一見到宮傾燁的冷臉,她的驕傲卻又不允許她就此低頭,想着早早就準備好了的壽禮,南宮月裳竟不知她該不該送出去了,又或者能不能送的出去了。
“瑤妃,大家可都送了朕東西,你的呢?”宮傾燁親自點名了一個宮妃,南宮月裳的嘴角露出一抹悽慘的笑容。
瑤妃就坐在南宮月裳的身旁,皇上直接越過了南宮月裳和她說話,着實讓她驚嚇了一番。可也不過是一瞬間,瑤妃就明白了,皇上這是還生着南宮月裳的氣呢。要她看,這就是南宮月裳自己活該,女人,本就是依附着男人而活的。皇上不喜歡你了,你就是再驕傲都沒有用。要是換做是她,她早就想法子和皇上和好了。
瑤妃從座位上站起來,施了一個禮,“臣妾還以爲皇上都已經忘記臣妾了呢。”嬌嗔的抱怨讓宮傾燁心神一動,尤其是瑤妃的那盈盈的媚眼。宮傾燁眼睛的餘光看了旁邊的南宮月裳一眼,見她依舊不甚在意的端坐着,心裡一把無名火就升了起來。
“愛妃說笑了,朕豈會忘了你呢?”
“那臣妾就斗膽爲皇上獻上一舞可好?”
“愛妃的主意不錯,可朕更想要一會兒你單獨跳給朕看。”宮傾燁這話無疑已經確定了今天晚上侍寢的人是誰。
瑤妃沒想到這等好事會如此輕鬆的就落到了自己的頭上,當下就謝了恩,“臣妾一會兒定不讓皇上失望。”
宮傾燁滿意的笑着點頭,瑤妃時常習舞,身段柔軟,在牀上的時候確實總能夠帶給他驚喜。
南宮月裳吃驚的看着宮傾燁,自她入宮以來,皇上的每一年生辰都會讓她侍寢,從未改變過,可是,今年……她的手指收攏,捏碎了酒杯,鮮紅的血液從手指縫兒間流出來,宮傾燁卻看都沒看她一眼,更何況是說一句關心的話呢。
南宮傲君冷眼的看着南宮月裳的手,她的心情格外的好,她一路走來,爲的就是看到南宮月裳失寵,現在,她算是已經看到了一半了。不過,她也明白,南宮月裳在宮中多年,不會輕易的就讓自己失去了宮傾燁的寵愛,這情況,怕只是一時半刻的。
“君君,別看那血淋淋的了,影響胃口,嚐嚐這烤鹿肉,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們去打獵的時候也獵頭鹿回來,我親自給你烤。”冷絕塵夾着一片鹿肉送到了南宮傲君的嘴邊。
南宮傲君早就已經習慣了冷絕塵的這副樣子,很自然的就張口把鹿肉吃了下去,說了句,“還不錯。”
冷絕塵當下就表現的十分的開心,那表情,就連南宮傲君看了都覺得太過了。轉念一下,想到景王在外的名聲,她也就瞭然了,配合着倒在了冷絕塵的懷裡,一臉的害羞和不情願,好似是被強迫的拉到了冷絕塵的懷裡一樣。
冷絕塵還是難得的得到了南宮傲君的一次投懷送抱,楞了一下之後大笑了起來。他娶的這個女人真是個寶貝,明天估計全皇城都會傳景王好女色到不知廉恥的地步了吧?
宮傾燁沒想到冷絕塵在自己的壽宴上也這般的荒誕,眼神冷了幾分。他沒去想之前冷絕塵在宴會上做過更過分的事情他都沒有生氣,現在就只是看着南宮傲君倒在冷絕塵的懷裡就生氣萬分的原因。
冷絕塵自然是不會去管別人的眼神的,吃了南宮傲君好幾口豆腐之後才放開她,讓她假裝着是掙扎着離去的。
宮妃送完賀禮之後就輪到了王侯和大臣,冷絕塵只是讓人準備了一副字畫獻上。到了別國使者,衆人都不敢先賀壽,畢竟聖藍國的太子在,他們不好搶了第一。結果,慕幽久久不動,別國的使者只好站起身來,說了些祝福的吉祥話。所有人都沒弄明白慕幽這是在玩什麼把戲。
慕幽的嘴角依舊掛着笑容,可偏是這樣的笑容讓南宮傲君皺眉,她不喜歡慕幽的笑容,看着客氣有禮,實際上卻帶着算計。
看見南宮傲君的視線,冷絕塵不開心了,他捏了下南宮傲君的小手,示意她不要看別的男人太久,他會吃醋。
所有的使臣都已賀完壽之後,慕幽纔不急不慢的從座位上站起來,他舉起酒杯,對着宮傾燁的方向,“慕幽敬皇上一杯,祝皇上的江山風調雨順。”說完,一飲而盡。
宮傾燁何嘗感覺不到慕幽敷衍的態度,卻還是喝了一杯酒。這幾日和慕幽相處下來,他是愈發的覺得這慕幽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了。有的時候熱情萬分,有的時候卻是冷淡不已。宮傾燁原本是想要把慕幽軟禁在宮中的,等到聖藍國的國君一死,聖藍國羣龍無首,便是他出手的最好機會,他現在卻是沒有這麼大的把握了。
慕幽若有似無的看了冷絕塵所在的位置一眼,爲自己重新倒上一杯酒,拿着酒杯走到了冷絕塵的面前。
冷絕塵正忙着給南宮傲君佈菜,他知道南宮傲君不喜歡皇宮,從宴會開始她都沒吃什麼,冷絕塵只好半強迫的讓她吃些,不想她餓壞了肚子。
感覺到身前的光亮被遮擋住,冷絕塵依舊沒有擡頭,反正他本來就是目無他人的景王,這會兒要是有反應了,倒是該奇怪了。
最後還是南宮傲君覺得這樣不太好,拽了下冷絕塵的袖子,冷絕塵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筷子,擡頭問了一句,“有事兒?”
“在下聖藍國太子慕幽,想要敬杯酒給景王。”慕幽雙手捧着酒杯,直直的站立着。
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從慕幽剛剛從座位上站起來之後,他們的心跳就一直在加速。誰都不敢擡頭去看宮傾燁的表情。
宮傾燁現在恨不得殺了慕幽,他的這一舉動已經是明明白白的蔑視他了。
冷絕塵的手把玩着酒杯,邪魅的笑着看着慕幽,慕幽也不急、不惱,淡淡的笑着等着。
“可是本王的酒杯裡沒有酒了。”冷絕塵不知道慕幽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反正他就是不打算給慕幽這個面子就是了。
衆人都知道冷絕塵一向是一個無賴,卻不想他無賴到了這個地步,酒杯裡明明是滿着的,他硬是說成了沒有,難不成還想要人家聖藍國的太子給他倒酒。
“沒關係,我喝就好。”慕幽說完,酒杯湊近到嘴邊,等了一會兒才把酒喝了下去,而後翩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完全不在意冷絕塵剛剛的態度。
冷絕塵和慕幽對視着,一個眼中帶着探究和桀驁不馴,一個則是風輕雲淡。
冷絕塵突然拿起酒杯喝下,對着慕幽所在的方向到了一下杯子。他感覺的到,遊戲要因爲慕幽的到來變得更加的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