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未尋面前,他跟司北玄兩人都在演戲。
期間是爲了瞞過女子,多餘的問與答。
在他手剛觸及君未尋髮髻的瞬間,耳旁便聞了利器破空而來的銳響,極細微,卻瞞不過他的耳目。
只是他還是輸了一籌,輸在看到身前女子驚惶的眼睛時,動作一瞬間的停頓,心一瞬間的窒悶。
眼前閃過斷斷續續的畫面的,都是她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曾經。
憶起了懸崖上她爲了維護司北玄,以死相迫,掉落懸崖時他的震撼。
想起前一刻她對着他說那一番前世今生的解讀,他心裡的動容。
他差點心軟,差點。
一瞬分神,勝負即分。
司北玄真是夠狠,若非他還來得及避開稍許,這隻手大概就再也沒辦法如常使用。
野獸般的佔有慾,以前如此,現在更甚。
那邊,未尋被男子攬得很緊,幾乎透不過氣來,擡頭往上,是他緊緊繃着的完美下頜。
看不見他的臉,未尋也能從他身上的氣息,猜出他砸氣怒。
不然不會在離開太子府後到現在,他都不發一言。
“皇上,你生氣了”
“是。”司北玄答。
她軟軟的在他懷裡,耳邊有她暖暖的氣息,柔和的聲線,可是這些都不能澆滅他心底的怒與暴虐。
元吉將太子府的後花園做了手腳,明明簡單的路線,一目瞭然,踏上去之後卻猶如走進迷宮。
又是對方拖延時間的另一手段。
對方連番做出這種小動作,看似於大事無礙,卻讓他心底更爲着緊。
未尋必是元吉此次的主要目標。
遍尋不着出路,加之心憂未尋安危,他用了氣勁,將後花園的遮蔽物毀去泰半。
而在周圍景色漸漸清晰的瞬間,他的心不鬆反緊,提到極致。
視線裡,元吉的手已經觸上了未尋頭頂的髮簪,只要再一個動作,那隻簪子便會被拿下,或者毀掉。
那一刻,血液沸騰,嗜血的暴戾在心底流竄,他想要殺了那裡所有的人,殺了元吉。
管他什麼陰謀陽謀,管他什麼事情真相,管他將來兩國開戰生靈塗炭
人死萬事了,殺了元吉,便不會再有以後的任何隱憂
可是終究不能。
他選擇,先保下那隻黒木簪。
打掉了元吉的手,便失了取他性命的機會。
“你生氣了。”心念電轉,耳邊再次響起女子輕柔的聲調,纖白的素手撫上他的下頜,扳着往下,讓他低頭看她。
閉眼輕嘆,再怒,對她也發不起火來。
“我沒生氣,只是擔心你罷了。”
“你生氣了。”未尋搖頭,另一手覆上他攬在她腰間的手。
掌心下傳來極輕的顫,不是她的,是他的。
他在發抖。
女子目光了然,司北玄唯有苦笑,她總是在他不想讓她發現的時候,異常敏感。
讓他在她面前每一次都無法隱藏。
“你氣我莽撞,應了元吉的要求,分開問詢。”未尋肯定的道。
“別多想,我是氣我自己。”勾脣,拉出一抹笑意。
他是氣自己,知道會有意外,卻由了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