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倩兀自氣的七竅生煙,奈何對方不承認,而她的確沒有任何證據,因爲沒有一個人看見,是誰動了手,如何動的手。
那個她先前看輕的女子,回以她的眼神那麼的不屑與高傲,高高在上,彷彿是在俯瞰她,俯瞰一隻她可以輕易捏死的螞蟻。
沒錯,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最低等的螻蟻!
她透露出來的訊息,告誡着元倩,若她想要她的命,易如反掌!
公主這個身份,在對方眼中,不值一文!
怒氣過後,背脊開始竄上絲絲的冷意,元倩再沒了挑釁的心情。
一場設計好的,打算戲耍對方的聚會,最後丟臉的,只她元倩一人,而此時,才僅僅是聚會的開始。
她是親手將自己推入了騎虎難下的境地。
繼續,對方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丟臉的定然還是她元倩。
偃旗息鼓,又等於間接的承認了她的失敗,在所有人面前。
於是,進不得,退不得。
兩難。
假山下面,紫衣男子施施然的又殺下一子,紅脣輕勾,瀲灩,“看不出來,國師的小跟班原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君未輕笑笑,再布一棋,“這纔是她的性子,比起安陽,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爲若初高傲,凡人在她眼中,等同螻蟻。平日不顯,只是不屑。
這也與島上的習俗有關,在那裡,修行便是修身養性,人人都淡泊的很,淡泊名利,也淡泊人與人之間的交情。
所以,友情、親情,遠沒有外界的那麼濃烈。
以致在這俗世呆了那麼長一段時間,今日,卻是若初第一次,真正放下身段與未尋等人接近,真正的,開始接納這些人,接納“同伴”的身份。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改變了她的心態,他都覺得欣慰。
人與人之間,其實本就沒有等階差別,是人自己,爲自己的同類劃出了高低。
司北易挑眉,再次往亭中看了一眼,那裡,四個腦袋湊在一處,雖看不出有多熱鬧,甚至偶爾冷場,但是縈繞其中的自然,便連他這個看的人,都覺得舒服。
那裡,越來越融洽,至於另一邊廂,選擇性忽略,美人他愛看,然變了色的美人,只會讓人反胃。
反正他是生不起半絲憐香惜玉之心。
那些明裡暗裡的不忿,他不擔心。
那些人有幾個膽子,敢公然給安陽和未尋上罪名。
何況他這個王爺還在這裡坐着呢,再不濟,邪笑着看了眼對面淡然的男子,這不還有個各國爭相巴結的君未輕麼。
“長公主,勞煩你一大早就親自上門送請柬,邀我們來參加這個勞什子貴族聚會,本以爲會與衆不同,結果就只讓我們看了幾齣猴戲?真是無趣得緊。”亭子裡的沉悶維持好長一段時間了,安陽無聊的打了個呵欠,等了那麼久,也沒見對方有下文,黔驢技窮了?
“你……”元倩被氣得啞口無言,接二連三的挑釁都被輕輕鬆鬆反擊了回來,看在他人眼裡,可不就是她元倩表演了一出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