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你說的對,或許是我運氣太好,身邊總有對我疼惜的人,這是我最幸運的地方,所以,若我想要得到哥哥的消息,我會自己去找,用正大光明的方法,有疼惜我的人幫忙,我收穫到的會比你給我的多得多。你說是不是?”
睨着木棉,未尋聲線沉靜淡然,“我秉持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真心才能換到真心,若是參雜了陰謀算計,得到的也會是虛情假意。如你,帶着別樣的心思呆在我哥哥身邊,哪怕十年,到最後,我哥哥一樣不留你。因爲你做的一切,是爲了得到。”
說完,未尋轉身,撐着無力的身子,一步一步離去。
“君未尋,你這是什麼意思?”身後,女子的聲線夾雜了陰冷。
未尋頭也不回,“意思是,羅才人身邊有木棉這麼聰慧玲瓏的侍婢,想要登到高處必然不難,後宮之事未尋自問幫不上什麼忙,以後,不必再找來答謝。”
“君未尋,你確定不會後悔?!”木棉咬牙,眼底是不可置信的震驚。
她沒想到,一時的失控,竟然會激起君未尋這麼激烈的反彈,她竟然不再甘心受她脅迫。
早就知道君未尋不是個會輕易受制於人的人,只是沒想到,她會拒絕得這麼利落乾脆。
“君未輕一心一意爲你,你便是這麼回報他的?君未尋,你當真這麼薄情?”
“你錯了,木棉,若我爲了哥哥利用一個真心待我的人,那麼將來,會連累哥哥也跟我一樣對人虧欠,擡不起頭。如果我變得跟你一樣陰險齷齪,我才更加不配喊他哥哥,你這種人不會懂,所以我才說你可憐。”
女子漸行漸遠,傳來的聲音在風中顯得很淡很輕,卻沒有一個字漏傳到木棉的耳朵。
久久的怔愣在原地,木棉扯起嘴角,君未尋,又說她可憐。
越過御花園,未尋沒有回承乾宮,而是直往御書房。
在木棉面前的冷靜淡然,早已裂成碎片。
木棉說哥哥是隻身離開的,在離開前見了一個人。
她問她想不想知道,哥哥最後見了誰,木棉會這樣問,顯然那個人是自己也認識的。
在京城,她認識的人屈指可數。
而那日,天剛光亮,便來別院抓人的官兵,皇上親口判的欺君之罪……
直到站在御書房裡,未尋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這裡,整個人如同被抽空的遊魂般,渾渾噩噩。
皇上今日在御書房裡辦公,早早已經同她說過了,她還記得,所以她的思想還在。
視線慢慢的轉動,案臺旁邊,還有兩個穿着官服的人,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
皇上他真的在忙碌的辦公,而她打擾了他們的商談。
“未尋,你怎麼過來了?又來給朕送茶點?”案臺後的男子擡了眸,翟黑的眸子清淺柔和,隱隱還帶了笑意,卻在觸及她的臉的霎那,陡然變冷。
“誰欺負你了?”他說,聲線沉冷凜寒。
未尋呆呆的看着他,便是這個人,時時刻刻在意着她的感受,爲她出頭。
她突然就害怕起來。
害怕,他跟她想的,其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