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抹極爲細微的嘲諷,讓未尋渾身都不自在。
這讓她覺得,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他對她,根本不是她所想。
所以她的那些戒備疏離,也顯得異常的可笑。
“皇上,既是如此,那奴婢也攤開了來說,”未尋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膽,“奴婢終究是個奴才的身份,卻得了皇上太多的照顧,這讓我心裡難安,即便有皇上所說的那些理由,奴婢也實在擔不起皇上如此厚愛。皇上,能不能就當奴婢是個尋常的侍女?”
尤其是,後宮中那麼多皇上的妃子,而他對她們,着實是太過冷淡,兩相對比,怪不得她如此警惕。
司北玄眯起眸子,停了夾菜的動作,“君未尋,你知這宮中心靈手巧的宮婢成百上千,爲何朕卻要讓你來做朕的侍女嗎?”
“爲何?”未尋看着他,靜待他的下文。
“因爲,大概也就只有你,即便跟朕相處甚久,也不會對着朕犯花癡。”
“……”明明是個很深沉的話題,未尋怎麼都沒想到,得到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簡直就是神來一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鳳眸裡滑過極淡的無奈。
忍了又忍,未尋別過臉,嘴角忍俊不禁的彎起,怎麼都壓不下去。
犯花癡?她必須得承認,皇上的這句話半點不誇張。
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完美出塵,風華絕世,只要看過一眼,便能讓人魂牽夢繞,只要對視一眼,便能讓人心簇神搖。
司北玄,就是這樣的男人。
“未尋小姐可別笑,以前皇上身邊也是有侍女的,只不過在皇上身邊侍候的女子,最後總會起些不該有的心思,皇上煩了,便再也沒要過貼身侍婢。”苗敬極懂眼色的適時加上一句,他說的也是事實,不過,那是皇上未登基前的事情而已。
“那皇上又怎知,我日後便不會對皇上也起了心思?”忍俊不禁的笑意讓未尋的緊繃逐漸放鬆下來,聽了苗敬的話後脫口就調侃一句。
聞言司北玄挑了眉角,淡淡道,“若真如此,屆時,朕再對付你便是。”
……對付,未尋了,脖子突然覺得有些涼,訕笑,“皇上就爲了圖個清靜,如此大費周章還真是讓奴婢汗顏。”
“自是不止,你能逗朕開懷,這是朕最看重的。”司北玄勾了脣角,睨着她清淺的笑,“朕也不用尋思你想從朕這裡得到什麼好處,開心便笑,不開心就連朕都敢捉弄,這性子簡單直白。所以,一開始,你便不可能是尋常侍婢。”
“呵呵,皇上這是將未尋當成逗樂子的小丑了吧。”
“你知皇宮是什麼地方,朕也有累的時候,你就將朕當成朋友,讓朕放鬆片刻,就這個小要求,如何?”
“皇上,未尋只是個奴才,哪敢……”
“朕以爲你不會拘這種小節,未尋,朕所求不多,你卻處處小心提防,就因爲朕是皇帝,所以連最尋常的想往都不能有?”
未尋一哽,他的眼底,有淡淡的強忍的落寞。
竟讓她,不忍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