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紫嫣身側,君未輕臉上仍是不變的淡淡淺笑,耐心的等待着女子與太醫交談,周身氣質始終風清雲淡。
可看出,他對周圍的事情,其實並不關心。
之所以會站在這裡,只因裴紫嫣。
他所站的位置,在女子的身後靠右側,教人看着,既像陪同,又像守護。
將所有能想到的問題,都對孫太醫問了一遍,在對方的忍耐力即將的澳大爆發邊緣的時候,紫嫣適時的收了口,然後結果陶青煙手裡的汗巾,就在彭邊木盆中的清水,洗一洗,擰乾,走回牀畔,將榻上男子額頭重又冒出的冷汗輕輕的擦拭乾淨。
繼而起身,告辭。
這一舉動,又讓篷子裡的三人訝異了一番,就連君未輕,眼底都掠過暗影。
紫嫣只笑笑,跟在君未輕身後,行了出去。
她何嘗不想留在這裡。
只是不想教人爲難。
君未輕幫她,已經盡了朋友之誼,若是她還得寸進尺的要求留下來,等同爲難他,也等同陷他於不義。
阿玄是她的夫君,理應由她來照顧是沒錯,可是皇上不允。
若是皇上允許,就不會將她視爲閒雜人等,連探視的權利都不給。
她知道,自己實際上並未被皇室那個圈子接納過。
如今能得到阿玄穩定下來的消息,能看上他一眼,已經是萬幸。
好在春獵即將結束,皇上也不會在此處逗留過久,相信今明兩日,便會着手班師回朝。
待得回到王府,她便親自照顧阿玄,親自照顧她的夫君,再不用經過任何人同意。
“可放心了?”前面有聲音傳來。
紫嫣擡頭,對上那雙帶笑的眼睛,不自覺回以一笑,鄭重道,“君未輕,謝謝你。”
感激,應該說出口,兩人認識的時間那麼短,他卻能一口應承幫助她,能交到這樣一個朋友,也是她的幸事。
她會珍惜,該珍惜。
“舉手之勞,非爲你一聲感謝。”
“我知道。”她知道,君子如玉,坦蕩端方。
他幫她,只是幫她,並非爲得她一句感謝,更非爲圖她任何好處。
他淡淡的凝着她,“既知,便無需如此見外,我反倒甚喜竹林中的裴紫嫣,率性所至,真誠無僞。”
她動動脣,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
在他眼中,原來看到的她是這樣的,他看到的,全是她的真性情,也只是她的真性情。
她待他以真,他回她以誠。
這纔是,朋友吧。
紫嫣笑了,從心而發,“好,率性所至,只是君未輕,你怎麼早不告訴我你是當朝國師,若是早知道,說不定我還能打着你的大旗,從中得到諸多好處。”
周圍的那些目光,現下她可沒有忽略了去,或羨或妒,或打量或探究,全因他而起。
他的笑聲亦逸出脣邊,再次擡頭,在她發上輕揉一下,親暱的動作,卻坦坦蕩蕩,“是不是國師,有何礙?你若是早知,只怕也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她非爲圖權益的人。
相識甚短,他卻也是,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