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視線,小丫鬟已經禁不住這樣的冷遇,嘟着嘴抱怨,“小姐,剛纔馬車驟停,你差點摔着,幹嘛還要對那些人那麼客氣!若是讓相爺知曉你受了這般委屈,那還得了!”
“月娥,你還不知錯?”女子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水色的眸竟浮現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丫鬟不敢直視,“出行在外,你既身爲相府丫鬟,便也代表了相府的臉面,一言一行都需小心謹慎,逞口舌之快固然痛快,可若是留給人蠻不講理的印象,便是抹黑了相府的臉面。爹是朝中衆臣,不代表我們就能夠仗着他的權勢恣意橫行,你可知,口碑,也需要經營?”
話語嚴厲,卻也不乏循循教誨之意,丫鬟跟在小姐身邊日久,也不是個蠢笨的,聞言低下了頭,囁喏不語。
在府中衆人皆寵愛小姐,身爲小姐的丫鬟她也備受追捧,雖然不至於得意忘形,到底還是養成了些不該有的習性,今日小姐藉着事由的一番告誡,讓她警醒了幾分。
“奴婢知錯了,小姐。”
“蓮兒,我並非責怪於你,只是希望你引以爲戒,人站得越高,越需謹言慎行,倘若妄爲,將來必遭禍事。”
“是,奴婢定然謹記。”
此後馬車內再無話。
女子素手掀起了窗簾一角,悠悠望向車外。
前方,那輛馬車早已不見蹤影,而那道玄色,卻似乎在她心裡留下了丁點痕跡。
到得宮門前,道上已經停滿了馬車,宮門前也聚滿了人,或兩兩紮堆,或三五成羣,彼此之間相互交談、恭維,打着無關緊要的太極,一邊往宮裡行去。
司北玄三人下了馬車,並未引來過多關注,只有幾波人視線往這方一掠而過。
相較於這方的冷遇,宮門正前方一輛豪華馬車旁,熱鬧程度則呈現出雲泥的對比。
那裡圍了很多人,可用裡三層外三層來形容,被圍在中間的男子,是衆人的焦點,也是衆人爭相恭維的對象。
頭束紫金冠,劍眉俊目,嘴角笑意輕柔,身着天青蘇繡長袍,腰束銀白玉帶,人如暖玉,爾雅溫文。
太子,司北哲。
當今諸位皇子之中呼聲最高,且已經是大勢之趨向的一位。
司北玄眸光閃了閃,即提步往宮門走去。
宇文烈與柳子時相視一眼,默默跟在身後。
“喲,那不是四皇子司北玄嗎?聽說他前幾日就歸了京,還在宣德殿前長跪三日皆不得皇上召見。原還以爲那雙膝蓋會就此廢了呢,怎的這麼快就能下牀走路了。”
“四皇子天賦異稟,自小受了跌打損傷都能回覆得特別快,這便是天生天養的好處,你我可比不得。”
“不過四皇子好像自軍營回來,眼睛就開始長高了,見到太子,居然連招呼都不打,是不是發生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長了底氣了?”
再是低調,還是有人發現了準備越過去的三人,諷笑奚落尾隨而來。
“你們*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宇文烈首先被氣得火冒三丈,眉毛一橫即要破口大罵,被司北玄一把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