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些年的鬱氣簡直一掃而光,太舒坦了。”進了屋子,紫嫣的笑猶自收不住。
真的爽快。
別看阿玄不聲不響的,反擊的成果,比她明顯得多。
她多的也就是動動嘴皮子,在言語上壓對方一籌,那樣做,也只能將對方氣上一氣。
阿玄就不同,出手之後,那兩人連聲氣都不敢出了。
果然是惡人怕惡人。
有時候暴力解決問題,比文縐縐到是要好得多,尤其是對付諸如那兩兄妹般欺軟怕硬的人。
將肩上的擔子卸下,司北玄拍了拍肩頭不存在的塵土,“他們是什麼人。”
“唔,可以算是我的弟弟妹妹吧。”從血緣上來說是的,但是摒除血緣,就是對方看她哪哪都不順眼的關係。
他沒再繼續問。
血緣,對他來說是最不靠譜的東西。
不是跟你有血緣的人,就會將你當成一家人。
如他,如他跟父親,如他跟兄弟姐妹。
就是因爲血緣,所以,他們之間最後只會互爲對手,兄弟殘殺。
不可更改的百年定律。
親情,敵不過一個權字。
“無關緊要的人無需理會,你先歇會,我去給你燉豬蹄。”淺淺一笑,少女甩甩辮子,進了廚房。
他初時不以爲意,繼而突然就想到,她之前說什麼,燉豬蹄以形補形?
……狠狠丟下手中的扁擔,大踏步往堂屋走去。
離她遠點,或許火氣能小那麼一點點。
而廚房裡,紫嫣又哼上了小調。
動作間盡是輕快。
偶爾想到門口發生的小小插曲,眼底總有會心的笑意。
多久了,這樣被人維護的感覺?
自孃親走後,似乎就再沒有過。
平日裡被那母子三人欺負,鄰里街坊也會前來解圍,也多是口頭阻一阻,伸手攔一攔,收效甚微。
而真正如阿玄那般,直接出手將人打得不敢繼續蠻橫的,沒有過。
站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擋在身前,那一刻,心裡被什麼東西捂暖。
唔,今晚的豬蹄,都給他吃好了。
於是那晚,司北玄吃撐了,及至躺在牀上的時候,都在後悔自己爲什麼踢出了那一腳!
待得第二日,那對少年少女帶着個錦衣婦人殺氣騰騰找上門的時候,他決定視而不見,不管,不理。
“裴紫嫣,你個賤蹄子,給我滾出來!”婦人沒有進門,一手叉腰杵在大門口叫囂,似打了鬧得人盡皆知的主意。
司北玄斜倚在堂屋的矮榻上,雷打不動,混當沒聽見。
知道廚房裡有踢踏的腳步聲,慢悠悠往門口走去,才擡了下眼皮子。
白天,這院子的大門都是打開的,所以一眼就能看清門口的情況。
婦人的叫囂,已經引得周圍集聚了一羣人,小聲議論,偶有指點。
紫嫣心裡長嘆一聲,面上卻是堆出了無邪笑意,“二孃,什麼風吹的,你又光臨我這小破院了?”
早就料到有這一遭。
以婦人對一子一女的溺愛,本以爲他們昨晚就會殺上門來,這次倒是遲了。
想來啊,應該是昨晚爹在家,暫時把事情給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