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尋醒來,接下來的‘交’談順理成章。
司北易饒有興味的掃了眼司北玄,只換來某人淡淡的一瞥,執筆,批閱。
切,裝吧,無趣。
未尋問了下小院的情況,聞聽木槿跟啞叔一切安好,總算放心了不少。
然而她最想要知道的,並非這個。想要問的問題含在嘴裡,要吐出口有些艱難。
因爲太過期待,以致於竟會害怕,怕得到的答案與期望的截然相反,怕下一刻就要承受心理巨大的落差。
“……我哥哥,有消息回來了嗎?”咬着‘脣’,躊躇良久,終於還是開了口。
案臺後,端坐龍椅的男子,執筆的手頓在半空。
“國師?他……”司北易挑眉,漫不經心的表情在對上君未尋的眼睛時,一愣,那句沒有消息竟不忍出口。
她的眼睛裡,裝滿了緊張,期待,害怕,澄澈的眸子緊緊的盯着他,就像是在等待他的宣判。
“未尋你也太心急了吧,這纔多長時間?國師光是趕回師‘門’,路程也需要不少的時間,等他到了,自會來信報平安,依國師對你的着緊,你擔心什麼啊。”
這是他僅能給出的委婉的安慰,即便這樣,那雙眸子還是暗了下來,失了光彩。
“趕路,也一樣可以託人送個口信回來啊……”君未尋垂頭輕語。他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他嗎,那種一無所知的恐懼,每個夜晚,都會將她淹沒。
“六王爺,你知道從京城到東海,有多遠嗎?”很失落,很難過,卻還是想要跟人多談論他一點點,哪怕只是如東海這樣一個跟他有關的地名,說出口的時候,疼痛之餘,也多出一絲的甜。
“東海?”司北易詫異,原來國師真是來自東海,同時也奇怪,身爲妹妹,未尋與國師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而聽到這句問話的司北玄,暗了眼眸。
“東海在西玄國土之外,距京城數千裡,馬不停蹄也需要至少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擔憂,未尋牽強的笑,“六王爺說的對,回師‘門’路途遙遠,哥哥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自是要先緊急趕路的。早點回去早點治好,就能早日回來。是我太心急了。”
司北易勾起‘脣’角,想回她一個輕鬆的笑容,卻發現,他做不到。面對這樣蒼白的君未尋,他心裡起了一絲‘抽’疼。
君未尋不該是這樣的。
眼前浮現出了那一日,京城繁華的街道,小攤前,‘女’子俏生生的立在白衣男子身旁,仰着頭巧笑倩兮的模樣,充滿生氣,靈動奪目。
那時候,她的眸子裡裝滿了細碎的陽光。
看到過那樣的笑容,便一眼就能分辨出,如今的君未尋,她的笑,沒有生命力。
那個嬌俏靈動,快樂無憂,渾身都是活力的君未尋,被君未輕帶走了。
留下的這個‘女’子,依然美麗沉靜,眉間卻已經沾染了輕愁,‘脣’邊的淺笑變得空‘洞’敷衍,她的身體裡,只剩下半個靈魂。
這樣的君未尋,不完整。
“未尋……”司北易脫口而出的低喃,藏着憐惜。
他心裡開始有些明瞭。
君未尋,她眉梢的張揚,是君未輕;她‘脣’邊的輕狂,是君未輕;她所有的快樂,是君未輕。
全是君未輕。
只是君未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