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話外的試探與敲打,以及那高高在上的傲慢,皆讓君未尋覺得發堵,尤其是她心情本來就低沉,因着某人渺無音信衍生出的焦躁,讓她沒有耐心再一味伏低做小。
抿緊‘脣’角,君未尋淡淡道,“奴婢不敢。”
“不敢?”
閉了一下眼睛,君未尋承認,自己修爲不到家,她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擡起頭直視對面的‘女’子,君未尋眼神平靜澄澈,嘴角帶了絲不屑,聲聲鏗鏘,“不是不敢,是奴婢不想。”
聞言元嫣然眼睛一眯,眸‘色’沉了下來,君未尋那副姿態,是對她的譏笑,對她挑釁的還擊。彷彿她看得極重的東西在她眼裡一文不值,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在一個奴才面前生生低了一等。
“不想?”元嫣然咬牙冷笑,“哈哈哈,若是真的不想,你一個奴才哪裡來的底氣敢跟主子嗆聲?!”
君未尋不退不避,冷靜淡然,“汝之蜜糖,吾之砒霜。郡主,奴婢不會成爲你的威脅,與其敲打一個奴婢,不如留着心神去應付別的對手,郡主不覺得自己把‘精’力用錯了地方?”
“放肆!你敢這樣跟我們郡主說話!”旁邊的‘侍’婢手指君未尋的鼻子尖叫。
“奴婢說的是事實,對與不對,郡主冰雪聰明,自會想得明白。”無視鼻尖的手指,君未尋淡淡垂眸。
整日窩在這座承乾宮裡安安分分,從不想沾染後宮半分,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即便這樣,還是讓別人對她起了那麼大的敵意,皇上的貼身‘侍’‘女’這個位置,很榮耀嗎?
呵,就因爲這位置離皇上近?君未尋暗裡自嘲,看了眼明顯氣息不勻的‘女’子,隨即強自集中渙散的‘精’神應付眼前,她說話如此不客氣,想來郡主是不會輕易饒過她了。
若是司北玄知道他新收的美人被她氣個半死,不知道會作何反應。她還欠着債呢,在債務還完之前,司北玄或許不會讓她死得太難看。
至於元嫣然,她已經表明了態度,若是別人硬是想要對付她,她一個小小‘侍’‘女’,也避無可避。
元嫣然早就斂下了笑,眼角眉梢覆上了與她氣質不相符的‘陰’冷。直到氣息也沉了下來,才緩緩啓‘脣’。
“奉茶。”
“哼,皇上的貼身‘侍’‘女’,連奴才都不會做?我們郡主來了這麼久,連茶都不懂奉上一杯,還要人提醒!”
君未尋眼皮子都沒翻一下,淡然的轉身,世上哪裡都有那種狗仗人勢的東西,較真不來。
將還溫着的茶提了過來,斟了一杯遞過去,“郡主,請用茶。”
直到雙手發酸,對方都遲遲未伸手來接。
君未尋擡眸,對上的是一雙帶了挑釁的眼。抿了抿‘脣’,將茶杯放在元嫣然身前的矮几上,“郡主,請用茶。”
“狗奴才!一個小小的‘侍’‘女’,居然敢對我們郡主如此不敬,反了你了!”
又是那個‘侍’婢尖銳的嗓音,君未尋輕嗤,在聽到那聲狗奴才的時候有些想笑,她憶起了安河鎮裡,那位‘肥’碩的黃夫人。
那時候她是任‘性’又快樂的,因爲旁邊總有那個人,會爲她的所有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