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微微扭開頭,眨去眼底不斷涌上來的溼意,嘴裡是爲男子辯解,實則暗裡無聲輕嘆。
她還能說什麼?哥哥這神情,就是表明了他故意而爲,而這種惡作劇的方式,她太熟悉了。
都是她玩剩下的。
不過,之前房中有些沉重感傷的氛圍,也因了這一出小鬧,一下子被打的煙消雲散。
瞅着紫嫣無奈的神情,君未輕眸光微閃,脣角笑紋勾得更深。
紫嫣回頭,剛好看到他眼底的愉悅。
呵呵,這是耍弄了人一把,讓他很是開心。
印象中的哥哥,似乎真的也有了些微的改變,只是不明顯。
依照他沉穩內斂又淡泊的性子,何曾玩過這麼幼稚的把戲?
慢慢彎了眉眼,紫嫣在這一瞬間,似乎變回了曾經的君未尋,“哥哥,若初呢?怎麼沒跟你一道回來?”
男子嘴角的笑紋幾不可見的淺了少許。
“哥哥的事情,若初總是不遺餘力辦到最好,不過,她好像並非哥哥下屬,這麼使喚人,哥哥真是爲尋兒欠了不少人情了,怕是尋兒更加還不起。”
“……”
少有的,男子無言以對。
安陽跟木槿也將目光投了過來,視線在男子身上來來回回,毫不顧忌的打量。
君未輕轉身,往外走去,“吉時快到了,木槿,侍候小姐把嫁衣穿上。”
“是。”
“哧哧……”低低的竊笑聲,在男子身後響起。
君未輕閃了下眸子,無需回頭也知,尋兒跟安陽怕是摟着笑成一團了。
只是,拿若初來開他玩笑,未免荒唐了些。
若初雖非他下屬,卻也與下屬無異。蓬萊島上各人之間尊卑沒有這凡塵明顯,然也遵從以少君爲尊。
所以若初,若初也算得是他的助手吧。
剛纔不反擊,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說,或許更好。
這樣,尋兒心裡是否能更少幾分愧疚,多出點欣慰來。
“太好了,小姐,之前沒準備嫁衣,雖然四爺該是不會介意,但到底也是一種遺憾,這天下間,哪個女子不盼成親時穿上漂亮的嫁衣,畢竟一輩子也就只能穿這麼一次。”木槿邊着手給女子穿衣,邊喋喋不休說個不同,表現得她的激動與興奮,“如今主子送來了這麼特別的嫁衣裳,到時候回京的一路,怕全是對小姐的豔羨。”
紫嫣撫摸着嫁衣上的芍藥鳳凰,沒有答話,似沉思。
安陽見此,撇撇嘴,“可是擔心這隻沖天鳳凰?”
“嗯。”紫嫣點頭,原來安陽也看出來了,只是她雖然擔心,卻不避諱穿這件衣服。
照理說,嫁衣裳繡上鳳凰,乃是大不敬之罪。歷來只有皇后的衣裳可以繡上鳳凰,這也是鳳袍的由來。
鳳袍,也只有皇后能穿。
然哥哥既有這番巧思,期間定有用意。且鳳凰乃是由芍藥花拼組,並非整隻的刺繡,要辯,也辯得過來。
她沒有那樣的野心去覬覦那個位置,卻絕不會浪費了哥哥的心意。
“無需擔心,萬事皆有四哥撐着。且你有沒想過,君未輕此舉,或許正是他對四哥的最後一番考驗。”安陽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說出來的,卻是讓紫嫣深思的道理。
哥哥的用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