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外殿。
司北玄坐在平日辦公用的龍椅上,與案臺上的的小白鼠冷眼對鼠眼。
苗敬靜侯在一旁,有些想要捂臉的衝動。
他分明看到皇上的手指幾次動彈,最後又強忍了下來。
皇上這是,想要對一隻老鼠下殺手……
一隻老鼠……
他敢用人格擔保,皇上從來沒有這麼幼稚過。
究其原因,他想起了這隻老鼠在君家小姐懷裡呆過。
這小老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在皇上的注視下,許是感覺到了危險,硬是僵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他以前見過這小老鼠在國師跟君小姐面前,分明就是個鼠大爺。
“皇上,六王爺還在外面候着。”苗敬不得已提醒一句,皇上不能光顧着給老鼠下馬威,把外面的人給忘記了,那可是太后的心肝。
司北玄眸光微斂。
這三日,司北易入宮的次數比過去三年加起來還多。
冷哼一聲,淡淡道,“去回,說朕睡下了。”
苗敬暗歎一聲,領命,國師獲罪,朝堂上也是暗潮洶涌。
這三日,皇上一直將自己關在承乾宮,什麼人都不見,他真擔心又會發生什麼驚悚的事情,好在第三日皇上自個出來了。
六王爺三日來也是每天都進宮求見,今天好容易見到皇上,皇上又對他視而不見,這下,又是無功而返。
正要踏出門口,又聽後面皇上言,“去找個籠子來,再帶盤糕點。”
“……”
察覺到身上的壓力減了些許,小老鼠剛悄悄活動了下快僵掉的爪子,聞言又是一僵。
出去回了六王爺,苗敬很快帶了一隻木籠子和糕點進來。
司北玄也不假他之手,拎起小老鼠的尾巴,直接將它丟緊了小籠子裡。
“吱吱!”小老鼠一進去就用爪子拼命撓着籠子吱吱叫,眼睛瞪着司北玄。
苗敬都能從那雙鼠眼裡看到憤怒和屈辱,也是,鼠大爺被關進了鳥籠,不反抗纔是怪事。
司北玄冷冷的看着它,“再吵,朕把你丟出去砍了。”
小白鼠身體晃了晃,感覺到對方氣勢太強,消停了。
苗敬:“……”
似是滿意小老鼠的識相,司北易將糕點放在了籠子旁邊,轉身朝寢室走去。
那糕點正好在小老鼠伸直了爪子也夠不到的距離。
“……皇上,不餵它嗎?”苗敬抽着嘴角跟在後面問。
“朕就是要它看得到吃不到。”
小白鼠又是一抖,卻不敢吱聲。
苗敬默默扭頭,不忍看某人掉了一地的節操。
寢室內,燭火通明,司北玄斜倚牀闈,不緊不慢的翻看着手裡的書頁,整個內室,安靜得只有燭火燃燒油脂發出的滋滋聲。
暈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氤氳出淡淡的光影,清魅,絕美,卻又因了那雙深邃冷情的鳳眸,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苗敬伺候在一旁,等皇上睡着之後才能退下,歷年來都是如此。
皇上身邊除了他,不留人服侍。
連一個宮婢都沒有。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良久,許是看累了,皇上放下書卷,薄脣輕啓,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回皇上,人已經領出來了,暫時安排了她們住在侍女房,”察覺皇上眉頭皺了一下,苗敬忙道,“是侍女頭房,兩人一間。奴才着了人帶她們洗簌用膳,現下大概已經睡了。”
過了片刻,才聽牀上的人有了動靜,“行了,下去吧。”
“是。”苗敬躬身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