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溼的牢房,君未尋跟木槿沿牆而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國師罪犯欺君。
一夕之間,什麼都變了。
哥哥爲什麼突然被扣上欺君的罪名?
他跟皇帝之間發生了什麼?
哥哥是走了還是也被抓起來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君未尋一時之間有些發懵。
這些答案,也許只有見到皇上纔有機會問清楚。
家裡僅剩的三人,連同啞叔都一起被抓了進來,因男女之別分投兩個牢房。
撫摸着哥哥留下的小白鼠,君未尋神色淡淡,爲今之計只有等。
一天,兩天,三天。
“吃飯了!”一盤粗食被丟進牢欄,一小半灑了出來。
說是飯,不過是一小碗飯粥加兩個饅頭,這還是兩人份的。
木槿咬牙,將飯拿了過來遞給君未尋,“小人得志!等我出去了非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不可!”
君未尋只拿了個饅頭,細細的扳開餵給小白鼠,其餘的推給木槿,平靜的道,“大牢裡就是這樣,沒人會跟你講道理人情,吃吧。”
三天,早習慣了,不吃,就等着捱餓,誰知道明天又是什麼情景。
“小姐,你先吃好了再喂小老鼠,人都吃不飽,哪還能顧着它。”木槿嘀咕,撕了半個饅頭,又將其他的推到君未尋面前。
君未尋只淡淡一笑,繼續餵食。
讓小白鼠捱餓,她……不捨得。
牢獄大堂,三個獄卒就着燭火,吃着花生喝着小酒開始嘮嗑。“誒,聽說那兩個前兒抓進來的是國師的家眷?”
“哼,可不是,以前國師多風光,就連……”獄卒張三作勢指了指上面,不屑的哼道,“都得禮讓三分,如今一夕鉅變,還不是得下大獄。就是可惜了那小娘子一張臉,哈哈。”
“哎,這些話別亂說,小心禍從口出。”旁人勸道。
“怕什麼,被上面盯上的還想翻身?嗤!進了咱這宗人府的有哪個最後還能得了好的。”張三鄙夷的橫了那人一眼,冷笑,“再說你當她還是國師的妹妹呢,一個犯婦罷了,還想矜貴?”
“咳!”一聲輕咳由門口傳來,獄卒們擡頭,就看到三人往裡走來。
“皇、皇上!”
當先一人,赫然一身明黃,一頭白髮束於紫金冠內,容顏傾城淡漠清冷,這副裝束相貌,不是當今天子又是誰?
在他身邊的是一身內侍服的太監,宗人府府正元德跟在後面,青黑着一張臉,怒瞪着他們。
三個獄卒大駭,立即手忙腳亂的上前跪下,不敢再往上多看一眼。尤其是張三,他分明看見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卻帶了無限的冷意。
“參見皇上!”
輕微的腳步聲,慢慢行到他們面前,頓住,三人心裡一緊,掌心冒出汗漬。
映入眼簾的,只有那一截明黃繡盤龍的衣襬,衣襬下是龍紋紫金靴。
桌上燭火晃盪,不小心被打翻的菜碟子裡,花生灑了滿桌,偶有幾粒沿着桌面掉落在地,響起嗒嗒聲,重重落在地上幾人的心頭。
府正元德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大氣不敢出,恨恨的瞪着地上三人。
入夜後,皇上突然親臨宗人府,要入大牢親審犯人,他連忙領了皇上過來,哪知道剛進門就讓皇上聽到了那番說話。
這個張三,是託了人走關係得的這份差事,平日裡沒什麼大錯,他一個府正也不會管牢裡的瑣事,偏生這人今日嘴上沒把門還給撞在了刀口上,過後就算皇上不罰,他也不會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