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彥被“驅逐出境”,安陽一下神清氣爽,刻意忽略了心底升起的一絲不捨,又重問,“四哥,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這麼大動作,整個院子近半都成廢墟了。好歹也出個聲解一下我的疑惑吧?”
他們這彈指就毀掉建築是瀟灑了,可也不看看整個別莊變成了什麼樣,本就是臨時建起來的,沒有精心規劃,在她眼裡算得是簡陋,如今……環視院內,簡直目不忍視。
要她住在這種地方,不是不行,好歹給個理由啊!
瞞着掖着算怎麼回事!這是將她排除在外麼?
“清月,扶我去大廳,站久了有些乏了。”被她質問的人理都未理她,搭了身旁青衫女子的手,慢慢悠悠裡了院落,往客廳走去。
“四哥!”安陽咬牙,跺腳跟上。
今日不得到答案,她還不罷休了!
隨着男子的腳步,衆人又依次進入客廳,落座。
司北玄這才朝苗敬問話,“莫言去了何處?”
“莫言月前得到三色草的消息,去了大漠尋藥。”苗敬道。
當初皇上垂死昏睡,莫言急從西玄趕來,與明月山莊一同救人,在皇上傷勢穩定之後,便被明月山莊下了逐客令。
瞭解了衆人上天山的前因後果,便用了渠道打探三色草的消息,決意趁此期間去尋藥,既圓了皇上心願,也還他對紫嫣的一份負疚。
去尋藥麼?司北玄眸心淺淺一動,脣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似嘲似諷。
又一個欠了債的人,好在,還算有心。
若莫言能尋得三色草回來,也算是了了紫嫣對君未輕最重的牽念,那麼她對他的愧疚,或會少一些,她也會好過一些。
“可有回消息說何時回來?”
“三日前恰好收到莫言飛鴿傳書,言探得三色草確切位置,待得到了聖藥便即刻趕回。”
“那便待他回來,再做接下來的安排吧。”
“爺,那……那你的眼睛?”猶豫了下,苗敬小心翼翼的提及,不忘觀察男子臉色,就怕他陡然不悅翻臉。
這裡可沒有未尋小姐打圓場,能輕易消了皇上的火氣去。
“莫言不在,這眼睛也好不了,暫且靜心休養,無需急躁。”男子說得雲淡風輕。
苗敬默默無言。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看來皇上是真的不急着回西玄處理朝政。
不知道六爺需爲皇上做牛做馬到什麼時候。若他得知在他處理政務焦頭爛額的時候,那個他以爲還在昏睡的人卻在別莊愜意靜養,會是什麼表情。
隨着六爺在宮中一段時日,他心裡是清楚知曉了,六爺那人確實懶散,雖有滿腹才華籌謀,卻視那些人人爭握手中的權力沒有半點嚮往。
可憐見的,就這麼毫不知情的被皇上給坑了……
廳中一時無了動靜,司北玄微闔了雙眸,做閉目養神狀。
他不走,周圍的人也無離開的意思,倒像是在僵持般。
清月無聲嘆了嘆,伸出一隻纖指,幾經猶豫,終是點在了男子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