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打結的眉頭,清月心裡鬱氣頓消,垂眉斂目的轉了過去,將男子面前的湯碗敲了敲,示意,渴了喝湯。
“……”司北玄氣結,拿快要冷掉的湯水打發他?
不會說話就沉默的欺負他了?
可是他也就冷一下語氣嚇唬嚇唬她,要是嚇唬不到……他也沒辦法了。
身旁的氣息很是愜意,連空氣都能聞出某種愉悅。
他知道,定然是君未輕那個冤魂不散的在幸災樂禍。
確實如此。
端着那杯自己有對方沒有的熱茶,君未輕只覺得茶香格外誘人,品在嘴裡都帶了怡人的滋味。
今日他憋悶了好幾回,風水輪流轉也該轉到司北玄那了。
“四爺跟安陽公主之間言談好不有趣,說來其中也有袁某的疏忽,未能周全照顧到四爺,不若我撥一個廚子到別院,按了四爺的喜好重新佈置膳食,總要吃好了纔是。”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袁劍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免得另一邊廂的白衣女子眼底抑悶越發濃稠。
實是那三個人之間的某種微妙聯繫,讓人無法介入。便連“未尋”都被無意的排除了在外。
未尋雖然席上未再有言語,卻不表示她絲毫沒有察覺到,只是不願意去相信,不肯去正視事實。
清月……對這兩個男子的影響力,一頓飯的時間,足以讓所有心有不甘不肯相信的人死心。
只希望,“她”別太過執迷,到末尾反引火上身,惹了不能招惹的人徒留一身灰燼。
“無需特地照顧我,按照莊裡的尋常膳食即刻,我沒那麼挑剔。”司北玄淡淡的拒了袁劍好意,順手端起湯碗,將裡面的湯一口喝盡。
好歹,這也是她親手替他盛的。
而他那句不太挑剔,又讓在場的人難以忍俊。
真真是笑談。
人說食不言寢不語,用膳期間,整個過程都在使喚人,把一桌山珍挑了個遍的人,不正是他麼。
“現下飯也吃過了,時間闊綽,袁莊主,不如我們把正事談一下?”休息足夠了,安陽坐直了身子,臉上也正了神色。
“安陽公主可是要說皇上的眼睛?”正事,除此大概也沒別的了。
“正是。”安陽點頭。
袁劍臉上現出躊躇,之前探脈,詳細診斷結果已經盡數向文景帝言明,他確實束手無策,此時安陽公主再度提起,顯然是不相信他所言。
一時倒教他不知如何續下話去,難道要再申明一次,然後再被罵個狗血淋頭,再被喚一次庸醫不成?
“致使失明的具體原因,還請莊主再詳敘一次,讓我等心裡有個底蘊,或許能想出辦法未定。”飲了茶,心情好,君未輕不介意管一回閒事。
“頭部受創,腦袋裡有淤血凝結,加之毒素被誘發,”司北玄挑着眼角就給嗆了回去,“怎的,你還有辦法治我的眼睛?若你替我治療,我寧願去小醫館看神棍,也不需什麼神醫什麼大能助益了。”
這討人嫌的是修道修仙,又不是修醫,怎麼什麼事情都能管上一管?
如此,在紫嫣面前他還能顯出優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