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少了人跡,空曠了不少,山風比之前更加的急勁,將安陽手上的緋紅狐毛外袍吹得一晃一蕩,煞是好看。
如果忽略袍子上數不清的破洞的話。
證據面前,元倩更是委屈,扭頭凝着掀簾走出來的灰袍男子哽聲,“二哥,我真的是想幫公主的忙,前日看她這袍子弄髒了,便去拿了給禁衛送洗,本是一番好意,袍子送回來的時候也還是好好的,只是沒想到公主穿上袍子之後,稍一拉扯,竟就成了這個樣子。”
安陽冷笑,“呵,真是好笑得緊,上好狐毛皮料所制外袍,究竟是什麼人給洗得,竟能洗成如今這樣,一扯就爛!好大的功力!”
“這點我也不知情呀,我也是無辜得很,公主若真要追究,便叫二哥將送洗衣衫的禁衛帶了來問話,即可知一二,也順便,還我清白。”
“還你清白?我呸!便是不說這袍子,那麼公主可否告知,爲何我帳子裡,凡是被你動過的東西,不是爛了就是碎了,若不然便是直接消失了!玉錦軟枕,蠶絲中衣,擦拭鞭子的帛錦,我慣用的紫玉琉璃杯,便連我的胭脂水粉都不能倖免!”
便是真找了禁衛來,也不過是代罪羊,有何用?
“這我真的不知呀!”安陽的咄咄逼人,讓元倩顯得更爲着急,“安陽公主,論身份地位,你哪一點不比元倩高貴,我又怎敢得罪於你,這裡女子就只你我二人,我若真的是心懷鬼胎,在這裡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豈非是陷自己於不復之地?若元倩真有那樣的心計,又怎會如此的愚蠢?”
“元彥!你到底管是不管!”安陽閉了眼睛,太陽穴突突直跳,冷聲怒吼。
誰來告訴她這個元倩怎的會突然變得如此難纏?
明知兇手是她,卻被她一番理直氣壯的就給圓了過去。
若照着以往,她那會管對方有理無理,惹了她就先教訓了再說,偏生這次被四哥交代了重任,不能隨意橫生出枝節,以免壞了四哥的事,也罔顧了對她的一番信任。
這個元倩就是想通了這一點,所以在四哥一行離開後,就顯出了這一面吧?
陰險,又齷齪,簡直噁心人!
“我該如何管?”元彥將視線從那件報廢的外袍上抽回,嘆,“或者我賠你一件新的?”
“這就是你的解決之道?”安陽臉色更沉。
這幾日裡,她與元倩之間事端頻發,而每一次元彥都是採取息事寧人的態度,不公斷,也不偏幫。
卻是教她越發鬱悶。
堂堂一朝二皇子,有膽識有謀略能玩心計能陰人,怎的這次卻縮了尾巴當起龜來了?
他戲耍她的那種賤態呢?他在宮門前不卑不亢的韌勁呢?他與四哥合作的果斷呢?
篷子外,男女兩相對視,空氣沉悶,又漂浮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浮躁。
元倩委屈的垂低了頭,暗處,嘴角冷冷的勾起。
“父皇允你進入天山,乃是疼惜你,不忍拂了你的請求,但是同時父皇也曾叫我對你照拂一二,若你行事還是這般莽撞,一再惹客人不悅,相信父皇也不會太高興,我便有權利將你即刻送出去,元倩,你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