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儀龍聽了,苦笑道:“我確實早就知道!”軒轅悲涼不解道:“可你的所爲……難不成,你是一心要如此!你是甘願要坐牢的!”獨孤儀龍便道:“確實就是如此!”軒轅悲涼怔了半響,忽然有些明白他了,他盯着獨孤儀龍藏藍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這樣做,只是爲了要和她見上一面?要對她贖罪麼?”獨孤儀龍聽了,兀自苦笑道:“你不信罷!不過,確實如你想的那樣!”
軒轅悲涼此刻是不明白了,可爲何從東方茱萸的言談中,聽到的都是獨孤儀龍的絕情和殘酷!這……他們之間,究竟存在怎樣說不清楚的誤會?他倒是嘆息道:“獨孤兄!看來你們之間是誤會重重啊!”想想他又有意道:“看來,你們今生今世,也是難以將誤會解開了!因爲,東方茱萸已經對我動了心了!”說完,便大步走出這鐵門,只聽那牆壁一側的儉妃聽了,惡狠狠地說道:“這賤人能夠早點離開虢國,自是再好不過!”說罷,她便對着快要離開的軒轅悲涼,哀求道:“黑龍國皇上,還請你趕快帶走那東方茱萸罷,你也是看見了,她都將我的皇上,折磨成什麼樣子了!”軒轅悲涼便朝儉妃一笑,說道:“是啊,茱萸不是他,而是我的!”說罷,就將鐵門關上。獨孤儀龍便在他身後大聲問道:“茱萸……她真的和你說過,她要和你……”軒轅悲涼在鐵門之外,遙遙說道:“獨孤兄,你猜?”說罷,便走上臺階而去。
地牢裡的獨孤儀龍,此刻間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聽着方纔軒轅悲涼的自信之言,似乎東方茱萸真的和他有着扯不斷了聯繫了?獨孤儀龍只覺得自己久在這地牢裡,沒得一點雍城的可靠消息,只是靠着戚蕭何一點吞吞吐吐的零星資料,心中可是不滿意。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東方茱萸將他的虢國給掀了個底朝天之後,回頭再去瀟灑地和軒轅悲涼成親!其實他心中有一個不願意承認的事實:不管自己身處何處,他都將東方茱萸當做自己的女人!別人的男子要來染指,絕對不行!
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覺得自己再不能這樣在地牢裡耗下去了!那樣,不但東方茱萸沒有明白了他的心意,只會以爲他是罪有應得!他決意今天晚上就行動!
話說這軒轅悲涼去了獨孤儀龍的地牢後,出了白屋,便就騎馬直奔到東方茱萸的勤政殿來。到了勤政殿,卻不見東方茱萸,唯有紅豆坐在案几之旁的一個小桌上,手裡撰寫着什麼,態度是這樣的認真專注,倒是叫他默默看了好一會兒。還是紅豆先注意到了殿前一個高大的影子,擡頭見是軒轅悲涼,不由將筆停下,笑道:“原來是悲涼哥哥啊!怎麼不進來呢?在外面做什麼呢?”軒轅悲涼聽了,便笑了一笑,走上前來,說道:“看你
寫的這樣認真,就不想打擾你了!”邊說着,眼睛便在殿裡左顧右盼起來。
紅豆看出他是來找茱萸的,心中略略有些發酸,還是勉強笑道:“悲涼哥哥,是來找茱萸姐姐的罷!”軒轅悲涼被她說中心事,不免尷尬,便道:“是啊,她……怎麼不在殿裡,到了哪裡了?”紅豆聽了,便嘆道:“她麼……這幾天也不知是怎麼了?坐着站着是常常走神!這寫字都是盡出錯字!都連撕了好幾紙了!是以她也不敢再寫了!便叫我代勞!”軒轅悲涼聽了,便道:“那麼,茱萸現在在哪裡?”紅豆聽了,只是黯然說道:“她一個人,現在在昔日這宮中的御花園裡,胡亂走路呢?究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軒轅悲涼聽了,口中忙忙說道:“那……我就去御花園裡找她!”說着就要走,紅豆在後不由笑道:“悲涼哥哥,你這樣忙的做什麼?御花園自是離得很近!”可是紅豆心中馬上就明白,他這樣急急忙忙的,當然是處於對茱萸的心意!紅豆的心,此番果真是難過起來了。軒轅悲涼看出這丫頭神情有些低落,便笑道:“紅豆,我知道這騎馬之事,我還沒有將你教會!你放心,我心裡是記得的!改日再來教你便是!”紅豆聽了,只得苦笑着看他離開。
軒轅悲涼到了御花園內,尋了半日,都看不見東方茱萸的人影。最後還是在一個薔薇花架下,找到了東方茱萸。她坐在一個石凳上,默默出神。軒轅悲涼有意讓她高興,便上前逗道:“對面坐的是哪家小姐,看你容貌是如花似玉,國色天香,怎麼看起來是這番悲慼,莫不是有人褻瀆了不成?”這話果然是吸引了東方茱萸,她坐在石凳上,看着軒轅悲涼也走進這薔薇花下。“原來是你,悲涼。”她如是說道。
軒轅悲涼看了看這裡,笑道:“這裡果然是個好去處!很靜,很幽,果然適合一個人想心事!”東方茱萸聽了,便笑道:“悲涼,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裡想心事的!其實我哪裡有什麼心事?”她是欲蓋彌彰。軒轅悲涼便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口中說道:“茱萸,你怎麼沒有心事,你當然有心事!如果你身上有鏡子,你看看你的眼,你的臉,你的眉,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告訴我,你心中在想些什麼?”
東方茱萸心中固然有事,但是她知道,軒轅悲涼是自己的知己,自己並不想將許多心事都說出來,徒然讓他也跟着難過,可是不公平。因此她勉強笑道:“悲涼,我並沒有什麼,就是事情多了,覺得有些累!在這裡,歇上一歇,聞聞花香,看看四處,也就好了!”軒轅悲涼卻道“好罷,既然你心中有事,不告訴我,我也就不問!不過,今天我可是去了那白屋地牢裡了,和這獨孤儀龍是好一陣子敘話!”
東方茱萸聽了,心中陡然一驚,她默默道:“悲涼,這平白無故的,你去那地牢裡做什麼?”軒轅悲涼便折下一朵薔薇,放在手心,笑道:“茱萸,我去見那獨孤儀龍,自是有事的!”他是一臉的正經。“何事?”東方茱萸倒是不能不問了。“我去告訴他,說……你心中已是有了我,不久之後,你就會對這執政之位,心生厭倦,是以到時,你會跟了我,一起去我的黑龍國,我會封你做我的皇后!”軒轅悲涼看着她,笑着說道。
東方茱萸聽了這話,心中卻生氣起來,她站了起來,對着軒轅悲涼道:“悲涼,你還嫌我的事兒不夠多麼?正事不做,卻在這裡胡鬧!這話是隨便亂說的麼,你整日裡對我說說也就罷了,你還去對他說?”不過,想想東方茱萸還是說道:“那……獨孤儀龍聽了你的話,可是什麼反應沒有?”說完這話後,她的心中也是禁不住緊張起來。軒轅悲涼已是看出來了,他便在心中暗自低嘆了幾聲,更有意知道東方茱萸心中屬意如何,遂又帶着些許苦澀,假意說道:“不過這獨孤儀龍可也真是奇怪,聽了我的話,竟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只是淡淡地點頭,且不說,你還曾是他的妃子呢……想必,他是真的對你無情意了罷!”
東方茱萸聽了,不料卻當了真,她一時心中大感痛楚,本以爲自己對他,什麼都已放下了,什麼都已不在乎了的,豈料現在聽了軒轅悲涼的話,心中反而更是悲涼,現在看來,獨孤儀龍對她,果真是半點情感也無,在這地牢裡,和她說的那些話,竟全是假的?呵呵,如此說來,獨孤儀龍的心機果然深沉,虧她不曾失了心智,輕信與他!軒轅悲涼認真地看着東方茱萸,雖然她聽了,面無表情,可是那雙眼睛,卻是霧着秋水,軒轅悲涼心中不禁替她難受起來,這二人,這樣的彼此折磨,究竟什麼時候才能了結?他當然不忍東方茱萸難過,馬上便改口說道:“茱萸,我是騙你的!我並沒有對那獨孤儀龍說!”東方茱萸聽了,不禁轉悲爲怒,她站了起來,將桌上的一簇薔薇扔在了軒轅悲涼的衣襟上,口中說道:“悲涼,你要是沒事做,幫着王前去整頓軍紀去!到這裡,來和我說這些,有意思麼?”
軒轅悲涼聽了,便討了饒,口中說道:“是!是!執政大人,我這就去!小的這就去!哎……我還真不知道,如今你管理着獨孤儀龍的虢國,是這樣的上心!”東方茱萸聽了,待再要開口,只見軒轅悲涼已是躲開了她扔着的薔薇,快速離了這裡,出了御花園了。
到了晚上,白屋裡的獄卒正值交班,彼此都有些懈怠。而白屋下的地牢,更是出奇的安靜。獨孤儀龍在用過獄卒送來的簡單的飯食後,便坐在榻前,低着頭,看着身上的腳鐐手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