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茱萸奇道:“悲涼,難道你真的沒有看見什麼?”軒轅悲涼被她這樣一說,倒是問道:“茱萸,莫非你在那林子裡,瞧見了什麼?”東方茱萸沉吟了半響,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她掩飾道:“沒有什麼,只是我在林子中看見了一隻大鳥而已!那樣扇着翅膀撲過來,倒是怪嚇着我的!”軒轅悲涼笑道:“茱萸,你是怎麼了?方纔可還是好好的!是了是了!一定是你白天事情太多了,眼睛疲累,一時看錯了罷!”
說着,便起身站了起來,對着她說道:“走罷!我們回去罷!這已經是半夜三更時分了,若說你要散心,可也是散夠了罷!明天,可還有許多事情在等着你我呢!”東方茱萸嘆道:“何嘗不是如此!也罷,這人在俗世之中,原就是有許多的身不由己、心不由己!”軒轅悲涼嘆道:“好好兒的,你又發了這麼多的感慨了!咱們還是趕快騎馬而行罷!”
東方茱萸點頭,二人騎上馬,沿着原路而行。待到了皇宮跟前,軒轅悲涼便對她道:“茱萸,我可就送你到這裡了!你早些安歇罷!”茱萸回頭道:“悲涼,你也早些睡覺罷!”軒轅悲涼便朝着她,微微笑道:“茱萸,其實我做任何事,都是希望你能夠開心點!”茱萸便也點頭微笑道:“悲涼,我懂!”
軒轅悲涼聽了,心中只是悲哀一笑,他重又騎在馬上,慢慢往前走去。東方茱萸本欲即刻就進宮去,卻不料,在這明朗的夜空之下,陡然看見了地上一塊明晃晃的潔白如玉的東西,她不禁覺得奇怪,便將腰彎下,仔細一看,卻是一塊罕見的白玉決,她心中忽然恍惚起來,曾經不知何時,自己竟是在哪個的身上看到過這個東西的?形狀差不多,只是顏色不同?只是一時之間,竟是絲毫也想不起來。
她想:這個東西如此罕見,想必今日裡悲涼落下了,明天尋不着了,心中一定焦急。她本想今夜就將這東西即刻還給他去,但又恐擾了他的休息。想想,還是明日一大早給他送過去罷!這樣想着,便也就早早地回了勤政殿,默默沉思了一回,將白玉決收好,就靠在榻上,迷糊睡起來。
許是她太累了,當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在心中不禁嘆道:“如此看來,自己倒是荒廢了一上午時間了!什麼事都沒做,真是罪過罪過!”這樣想着,她便趕緊走下榻來,簡單梳洗一番。只聽外間老李公公卻在宮外報道:“公主殿下,採秋姑姑來了!”這話剛說完,卻見採秋手中提着個托盤,笑意盈盈地進了來。
東方茱萸見了自是高興,她趕忙上前道:“姑姑,你來了!我父皇可好?這幾日你過得怎樣?想必一定是覺得無比愜意罷!”說着這話時,卻是意味深長地看着採秋姑姑。秋姑姑便將食盒放在勤政殿一旁的案几上
。微微紅了臉笑道:“我的小公主,姑姑都是這樣的一把年紀了,你卻還這樣打趣我!”
她想想又愛憐地看了看東方茱萸,笑道:“姑姑見了你,竟比那日還瘦!這無論做什麼,可都是不要太勞累了!今兒個一大早,姑姑我就給你燉了一碗雪蛤蓮子湯!給你來補補身子!”說着,便走上那案几前兒,小心地將食盒打開,將一個青玉碗勺取了出來。她對着東方茱萸笑道:“來,我的小公主,吃上幾口罷!”東方茱萸便聽話地走到案几前,笑道:“姑姑果然是最疼我的。”秋姑姑笑着,感佩了幾聲,說道:“其實啊……你的父親也是很疼你的!見你從前在這裡,受了許多的苦,心裡一直是不好受!每天到了晚上,可都是難以入睡!他的心裡,對你是極其地內疚!”東方茱萸聽了,便放手手中的碗,說道:“姑姑,發生了這許多,我並不怪着我的父皇!想來,這一切,都是我的命運使然罷!”
秋姑姑聽了默然了半響,她看着她又道:“要不,我還留在這宮裡,日夜服侍着你,你看如何?”東方茱萸便道:“不不,姑姑,你還是回到我父皇身邊去罷!我的父皇,可是比我更需要你!姑姑,你不知,其實這一路走來,我已經變得很堅強了!我自己能夠好好照顧好我自己!父皇年已衰朽,皇后又是瘋瘋癲癲,姑姑如果願意一心留在我父皇的身邊,茱萸我心裡自是感激不盡!此生都將無比爲報!”
秋姑姑聽了,便重重嘆道:“快不要如此說!照顧你父皇,自是我心中情願之事!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我卻是什麼遺憾都沒有了,今生今世,還能和你父皇如此,已經是老天爺對我最大的眷顧了!我的心裡,並不恨這年華老去,反正什麼都是無怨無悔的了!”她默默地在旁坐下,看着不發一言的東方茱萸,嘆息道:“茱萸!你不是我,你還年輕,姑姑我從小教誨你,這人的一生啊,或許是會遇到許多不如意的事!可是,你總要相信生活啊,這吃盡了苦,甘甜是自會來的!你年紀輕輕的,姑姑我總不希望你到老了,是一個人!”她看着默默吃着雪蛤的東方茱萸,絮絮叨叨道。
這個心中禁地,東方茱萸其實是不想任何人去觸碰的,縱然是面對這秋姑姑,她可也不願讓人看到她的脆弱傷心和無助失望。反正這一切,但願都已經是過去了罷!從前的那些點點滴滴,她都當自己是經歷了一場長長的噩夢!但願以後,噩夢永不再來!因此她便對求姑姑笑道:“姑姑,其實就算是一個人,也是可以過得很好的!我可還有事兒呢,要趕着去宮外的黑龍國大營去一下呢!”說着,將湯忙忙地又喝了幾口,她急急忙忙地又換了身衣服,對着秋姑姑道:“姑姑,你就在這裡略微坐上一坐,我去去就來!”說着,便將案几內側的那塊白玉決小心拿
了出來,藏在袖子裡,這個動作,倒是沒有晃過一直瞧着她的秋姑姑眼裡去。
秋姑姑眼兒可是不花,她見了茱萸方纔拿着的那白晃晃的物件,心中是大大地下了一跳,她抖抖索索地來到了她面前,提着她的手兒,顫抖着說道:“茱萸,你方纔在袖子裡藏得可是什麼?我怎麼看見竟像是一塊白玉?”東方茱萸便笑道:“姑姑倒是先看見了?卻是一塊上好絕佳的玉!”這一徑說着,便將自己袖中的百元玉決給拿了出來。
她對着秋姑姑笑道:“姑姑,你看,這個玉可是怎樣?”豈料秋姑姑見了這白玉決,心裡是大慟,她不敢自信地看着茱萸,問道:“茱萸,這個玉決,你是從哪裡撿到的?”東方茱萸便笑道:“姑姑,我不是撿到的!是有人不小心落下的,現在,我可不就是要給他還玉去?”
秋姑姑問道:“茱萸,那麼這玉,究竟是誰的?”東方茱萸哪裡知道她心思,只是笑着說道:“姑姑,這塊玉麼,便就是那黑龍國皇上的!”秋姑姑聽了,恍惚了半響,呆呆立在那裡,怔怔說道:“哦!不過……也是這樣罷!”當年小姐遺下的那個孩子,現在果然做了這黑龍國的皇上?小姐自產下這孩子後,便就神情抑鬱,儘管這軒轅羲是多方安慰彌補,也是無濟於事,小姐還是在這孩子週歲那年,斷了氣。
此時的秋姑姑,已是無暇多想這陳年的感傷之事了,她訥訥問道:“茱萸,姑姑我可否和你一齊,將這白玉決還給那黑龍國的皇上?”東方茱萸倒是好奇起來,她笑道:“姑姑,你是怎麼了?怎麼竟對黑龍國的皇帝感興趣起來了?此時的秋姑姑,只欲待更進一步確定,便笑道:“姑姑,你要去就去罷!”秋姑姑想着,就算那黑龍國的皇帝是當初小姐的孩子,時機未到,她可也不敢即刻就告訴他!不過,能夠在有生之年,看看小姐的孩子,也是欣喜的!
想罷,秋姑姑的心不禁又劇烈顫抖了起來!這麼說,這黑龍國的皇帝,和着虢國的獨孤儀龍,都是小姐的孩子了?如果說這黑龍國的皇帝,的確有這一塊白玉決的話,那麼獨孤儀龍的身上也定有小姐給的那塊黑玉決!這黑白玉決,本是一對,都是小姐的母親給的!秋姑姑的心,已經是複雜萬分了!她只是希望,小姐的兩個兒子,彼此不要成爲了仇人纔好!
當下東方茱萸便和秋姑姑一起出了宮裡,朝着軒轅悲涼的大營走去!這大營和宮裡,自是不遠,可是秋姑姑卻覺得這腳下是有千斤重!終於到了軒轅悲涼的大營,東方茱萸在前頭帶她進了去!到了他大帳裡,茱萸便在外笑道:“悲涼,昨晚你落了東西了!”一徑說着,果見大帳裡頭就走出一個個人年輕人!秋姑姑見了,簡直不能相信,大帳裡的這個年輕人,自是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軒轅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