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和蕾西對視一眼,接着簡單詢問片刻,確定艾倫沒有其它線索,遠處的滅火也已結束,羅安便讓蕾西前去那裡查看情況,自己則回到了特別調查組的SUV旁。
“怎麼樣,莫娜,監控有查到什麼嗎?”
“什麼也沒有。”
SUV的副駕駛,莫娜指着大腿上的筆記本電腦,無奈道:
“這夥銀行劫匪在進行搶劫前,百分百來提前來這片區域進行過踩點。
不僅這個停車場的監控年久失修,附近幾個路口,也全都沒有監控設施。”
羅安神色不變,他之前就猜到了這一點,輕咳一聲,他簡單敘述了一下艾倫口中那輛警車的事。
現在無法確定艾倫口中的警車是真是假,他們幾名FBI,也不合適直接詢問不遠處的LAPD警長,所以羅安讓莫娜先調查一下具體情況,然後再決定後續怎麼做。
“警察?”
莫娜眼皮一抖,腦海中瞬間浮現了好幾種最差的情況。
但她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按照羅安的指示排查起來。
LAPD的警車一般都有定位裝置,巡邏警員的行程與路線也都能在LAPD總部信息中心查到,所以莫娜沒過多久就查到了有用的信息。
“羅安,那個艾倫說的沒錯。”
莫娜十根手指在電腦鍵盤上敲打片刻,然後扭轉電腦將屏幕展示給羅安,說道:
“艾倫報警,表明這個停車場裡有車着火之前,的確有一輛警車,產生過這輛停車場裡的巡邏路線。”
“Good。”
羅安眼睛微眯,問道:
“那輛警車裡的警察是誰?他現在在哪?”
“對方是巡警戴維斯。”
莫娜低聲念出對方的名字,然後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幾名LAPD和洛杉磯消防員聊天的小圈子。
其中一位穿着LAPD巡警服裝,雙手插兜,胖乎乎的中年白人,就是戴維斯巡警。
“OK。”
看清楚對方的樣貌,羅安點點頭,沉默一秒,臉上猛然浮現出一抹笑容,然後大步朝那個圈子走去。
“你們好。”
走到那個圈子跟前,滿臉笑容的羅安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又感謝了一下辛苦半天的洛杉磯消防員,然後詢問起那輛麪包車被燒的情況。
“那輛麪包車裡有不少汽油。”
一位消防員與羅安握了握手,淡笑着解釋道:
“我們抵達這裡時,那輛車已經燒的差不多了,我們能做的只有滅火。”
言下之意就是那輛麪包車車內,已經剩不下什麼有用的東西了,線索什麼的就不用想了。
“看來這夥劫匪早有準備。”
羅安神色不變,與衆人一起吐槽了一下這夥劫匪,簡單閒聊片刻,現場處理完畢衆人都準備離開,羅安不動聲色的走到戴維斯巡警身邊,指了指不遠處他負責的警車,笑道:
“我們去那裡聊聊?”
戴維斯巡警動作一頓,胖乎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剛準備說話,羅安突然摟住他的肩膀,低聲道:
“就我們兩個人,人太多對你和我都不好,OK?”
戴維斯巡警聞言呼吸略一急促,沉默一秒點了點頭:
“OK。”
羅安臉上笑容不變,與一旁臉上有些疑問的LAPD警長簡單打了聲招呼,然後有說有笑的走到了警車後面。
戴維斯巡警回頭看向羅安,嚴肅問道:
“不知道格林伍德組長,找我有什麼問題?”
“叫我羅安就好。”
羅安呵呵一笑,淡聲道:
“我帶領特別調查組,只是單純想找出那夥劫匪。”
“抱歉,格林伍德組長,我……”
戴維斯巡警搖了搖頭,不等他繼續說話,羅安沒提艾倫的敘述,而是直接說出了莫娜查出的線索,然後一把摟住戴維斯巡警肩膀,沉聲道:“戴維斯警官,大家都是領工資的,不是嗎?”
莫娜之前查到,戴維斯巡警今年三十幾歲,有個愛他的妻子,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可愛的孩子,家庭經濟狀況良好。
羅安看到這些信息,立刻猜出了戴維斯巡警看見那夥劫匪,卻選擇性忽視了的想法:
家裡有兒有女有妻子,腰間只有手槍,步槍在後備箱的戴維斯巡警,百分百不想這麼早登上警察的烈士紀念碑。
一個月就那麼點工資,沒必要和那夥拿着步槍的劫匪們玩命。
羅安表示自己理解戴維斯巡警的難處,也不想爲難對方,他只想知道那夥劫匪們的情況。
戴維斯巡警沉默良久,而後長嘆一口氣,彷彿失去支柱慢慢癱坐在了地上,捂臉低聲道:
“對不起,羅安組長,我當時真的……”
羅安拍拍戴維斯巡警的肩膀,沒多說什麼,只是從口袋裡掏出剛纔在莫娜那裡拿出的紙和筆,讓戴維斯巡警仔細描寫一下那些劫匪們的情況。
半個多小時過去,羅安返回SUV,莫娜撇了一眼不遠處,被警長拉進車裡的戴維斯巡警,問道:
“他都說了?”
“當然。”
羅安抖了抖手裡的紙,紙上文字滿滿當當,戴維斯巡警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寫在了上面。
蕾西拿起紙看了看,眉頭一皺,問道:
“這位戴維斯巡警,後面怎麼處理?”
戴維斯巡警看到了銀行劫匪,卻選擇性忽視且沒有上報,這件事往小了說是貪生怕死,往大了說沒有履職,玩忽職守,隱瞞線索。
這種事無論在聯邦哪個執法部門,都是需要嚴肅處理的情況。
“讓LAPD自己處理吧。”
羅安啓動SUV,扭轉方向盤駕車離開,隨口回了一句。
FBI與LAPD,本就有部分職責重合導致產生的各種矛盾。
無論是把這件事上報給LAPD,還是上報給小組主管波坦特-伯恩,對羅安而言都拿不到什麼好處。
既然如此,反正想要的線索已經拿到了,不妨直接讓LAPD他們自己處理。
那位LAPD警長也不是傻子,戴維斯巡警與羅安聊了幾句,狀態就變得那麼差,他怎麼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問題。
後面LAPD怎麼處理戴維斯巡警,是停職反省,還是其它什麼懲罰,就和FBI的羅安沒什麼關係了。
示意蕾西把那張紙交給莫娜,讓莫娜查一下戴維斯巡警寫下的,他看到的車牌號,然後羅安一邊開車,一邊掏出手機給米歇爾打去了電話:
“米歇爾,聯邦疾控中心實驗室那邊,處理到哪一步了?”
“案發現場的肉毒毒素基因組檢查結果,剛剛做出來了。”
電話那頭的米歇爾語氣有些古怪,說道:
“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表示,這種肉毒毒素,一般被保存在生物安全防護三級及以上的實驗室中。
這種實驗室,聯邦境內非常多,單加利福尼亞一個州,就有十幾個。”
羅安沒明白米歇爾的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呢?”
“所以……”
米歇爾嚥了口唾沫,走到無人的角落,低聲道:
“不光加州的幾個大學有這種等級的實驗室,我們FBI,CIA,還有陸軍、海軍,甚至是空軍,也都有這種等級的實驗室。”
“……Fu-k,我知道了。”
羅安滿臉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他明白米歇爾語氣古怪的原因了。
無論是CIA,還是海軍、陸軍或空軍,就沒一個好打交道的,想調查那瓶毒氣是否來自於他們那裡,難度不是一般的複雜。
吐出一口濁氣,羅安不慌,反正他上面還有小組主管波坦特-伯恩頂着,於是掛斷米歇爾的電話,他便打算接着給波坦特-伯恩打過去。
就在這時,副駕駛上的莫娜突然出聲道:
“羅安,我找到新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