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拉斯維加斯分部,某審訊室。
敲門聲響起,羅安把目光從赫克託-傑米身上移開,轉身走出審訊室,走廊裡正站着米歇爾和兩位不認識的西裝男女。
“你好,格林伍德組長。”
站在最前面,留着馬尾辮的白人西裝女朝羅安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紹道:
“我叫菲奧娜,來自法律顧問辦公室。”
“你好。”
伸出手笑着和對方握了握,羅安與米歇爾一起帶着菲奧娜和她的同事走到辦公區,簡單寒暄幾句,羅安將這起案子法律方面的情況拿給了二人。
仔細查看半響,菲奧娜眼睛微眯,開始和男同事低聲交流片刻,而後起身走到羅安身邊,笑道:
“格林伍德組長,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當然。”
羅安把菲奧娜帶進一旁的會議室,關上門,順手給自己和菲奧娜倒了兩杯咖啡,問道:
“這起案子你們怎麼說?”
“說實話,如果現在就上法庭,特別調查組很不利。”
菲奧娜接過咖啡到了聲謝,然後皺眉道:
“伱們特別調查組手裡,現在根本沒有能證明赫克託-傑米是這起案子幕後黑手的直接證據。”
羅安抿了口咖啡,神色不變,淡聲道:
“所以我才讓我的手下去找你們。”
如果特別調查組手裡現在有直接證據,這起案子根本用不着找法律顧問辦公室裡的這些人。
“格林伍德組長說的很有道理。”
菲奧娜聞言愣了一下,而後輕笑一聲,接着她想了想,表示她和她的同事,共想出了三種方法。
第一什麼也不做,就按照特別調查組手頭的這些證據,登上法庭試着說服法官,讓法官相信赫克託-傑米是幕後黑手,這個計劃成功率最低。
第二個方法,是打碎赫克託-傑米目前的“從犯”身份,用手頭證據在法庭上說服法官,讓法官認定赫克託-傑米是這起案子的“共犯”。
聯邦法律有很強的“遵循先例”原則,再加上赫克託-傑米以前蹲過監獄,菲奧娜有信心用“壞人只會做壞事”,表示赫克託-傑米絕對有順水推舟,利用艾奧娜對自己對愛,眼睜睜看她下毒的理由,說服法官和陪審團。
羅安神色不變沒說話,這個計劃就意味着菲奧娜,放棄了揭示赫克託-傑米纔是這起案子幕後黑手。
沉默幾秒,羅安問道:
“第三個方法是什麼?”
艾奧娜呵呵一笑,放下咖啡杯,說道:
“尊重聯邦法律,尊重赫克託-傑米的計劃,但也要尊重那26位受害者親屬們所擁有的權力。”
羅安聞言眼睛微眯,他聽懂了菲奧娜話裡的意思。
按照聯邦法律,特別調查組不能將案件細節,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訴給這些親屬,但那26位受害者的親屬,有權力得知殺害自己親人的兇手是誰。
那些親屬中,有不少有錢人,這些有錢人總有辦法從其它地方弄清楚這起案子的真相。
得知了真相有錢人,會怎麼對待被關在監獄裡的赫克託-傑米,就不是特別調查組能管的事情了。
只能說聯邦這個資本主義國家,有錢真的能爲所欲爲。
想清楚這一點,羅安看着眼前的菲奧娜,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看着沉默不語的羅安,菲奧娜眼中閃過一抹光芒,輕咳一聲,說道:
“格林伍德組長,我覺得……”
菲奧娜的話剛說個開頭,羅安就伸手打斷了對方,然後拉開會議室大門,笑着說道:
“謝謝你的幫助,菲奧娜女士,你提出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好的。”
菲奧娜微微一愣,笑着離開了會議室,羅安和二人簡單寒暄幾句,然後示意米歇爾送二人離開。
米歇爾三人剛走出這片區域,羅安就走到不遠處的蕾西身邊,面無表情低聲道:
“蕾西,去查一下這個菲奧娜和她的同事。”
“嗯?”
蕾西聽到這話滿臉疑惑,擡頭看到羅安面無表情的臉,瞬間臉色一變,重重點頭答應下來。“沒問題,我這就去。”
看着蕾西快速離開的背影,羅安雙手環抱胸前,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羅安認爲自己算不上什麼好人,來到這個世界目前手裡也有了不少人命。
但菲奧娜提出的第三個建議,是另一個層面的事,而且搞不好就會掉進永遠爬不出來的深坑。
這不由得讓羅安開始思考,菲奧娜只是單純提建議,還是有其它方面的想法,亦或者她背後還有人。
“喂!羅安!”
就在羅安沉思之際,莫娜突然抱着筆記本電腦,滿臉興奮的從那個房間裡跑了出來:
“你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
“Stop!”
羅安見狀趕緊伸手捂住了莫娜的嘴。
低頭看了筆記本電腦屏幕幾眼,羅安咧嘴一笑,抱着筆記本電腦轉身返回了審訊室。
再次進入審訊室,羅安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赫克託-傑米,你承認自己與艾奧娜發生過關係,對嗎?”
赫克託-傑米看了羅安片刻,點點頭:
“沒錯。”
羅安緊跟着問道:
“在艾奧娜租的那間屋子裡發生過關係嗎?”
“我……”
“千萬別說謊,親愛的赫克託先生。”
赫克託的話剛說個開頭,羅安就開口打斷了他,雙眼緊盯着他說道:
“你前面已經說過謊了,如果你這次依舊說謊,法庭上的法官和陪審團,對你的印象恐怕會變壞不少。”
赫克託聞言沉默良久,緩緩點了點頭:
“沒錯,我們的確在艾奧娜租的那間屋子裡發生過關係。”
“很好。”
羅安滿意一笑,然後將筆記本電腦放在赫克託-傑米身前,說道:
“我手下的探員剛剛查到,那個房間裡的三氧化二坤和艾司唑侖,是在犯罪網站上下單購買的。
這個犯罪網站,與你聯繫皮特羅小偷三人組是同一個網站,而且購買者下單時,信號地址顯示下單者就在艾奧娜租的房間。
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很抱歉,格林伍德組長,我前面已經說過了,購買藥品這件事,一直由艾奧娜負責,我沒有問過。”
赫克託-傑米神色不變,面露微笑,淡淡的解釋道:
“至於艾奧娜購買藥品的網站,與我聯繫皮特羅三人組的網站相同這件事,因爲我聯繫皮特羅三人時,並沒有避着艾奧娜。
艾奧娜看到了這個網站,自己註冊了一個賬號,偷偷揹着我下單買了藥品,很正常不是嗎?”
“確實正常。”
羅安微微一笑:
“那個房間被仔細打掃過,我們找不到艾奧娜的電腦,也許它被你打碎沉湖或燒燬了,所以沒法證明你所說的真假。”
“哇哦,格林伍德組長。”
赫克託-傑米臉上笑意更甚,但連連搖頭道:
“沒有證據亂說話,我可以在法庭上告你誹謗的。”
“隨便告。”
羅安身體緩緩前傾,居高臨下的看着赫克託,說道: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那個犯罪網站,實際上一直在NSA的監控之中。”
“……”
話音落下,赫克託臉上的微笑頓時變得無比僵硬,羅安臉上的笑容則愈發溫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