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大家皆是一愣,光頭率先發問:“什麼正經手段?”
二大爺指着前方已經被水淹沒的村落迴應:“進村之前我就在山上往下看過,這村子的格局大有幾分九宮八卦的影子,自南向北算,那石門正對乾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過門的時候應該是黃昏,如果這陣法還能奏效,中招就在所難免了。”
聽到這話,光頭不做聲了,因爲當時卻是傍晚時分,算算時間,剛好對的上。倒是書生和王修謹,這兩個人都是懂八卦的,二大爺一提,兩個人趕忙從包裡摸出各自的羅盤對照了一番。半晌,書生嘆了口氣道:“你這不是走了鬼道兒,是中了人招兒。”
我是不懂什麼九宮八卦的,聽得也是雲裡霧裡,不過這乾位我是知道一點點,在網絡小說裡,乾位就是生門的代名詞,這黃昏打生門過,會中招,又是什麼講頭?
最後還是書生給我解了迷,“這村落是照着小八卦建的,你看磁針,指的是北,加上村落走向也是由南向北,所以卦是活卦,一生門一死門,關乎天時,關乎地理,不斷變動,逢晝夜交替,生死輪換,兩門皆不可出,這纔會讓人在那兒不住打轉。”
黑子聽得有些入迷,忍不住追問:“那要怎麼做才能出去?”
王修謹是難得參與談話,言簡意賅,什麼都不用幹,就在那兒轉,轉到時間過了,自然就出去了。
我回首看了看滿臉追憶神色的光頭,料想他就是這麼走脫的,而且,還是在他本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大和尚在邊上聽着,半天沒開口,等到場間沒動靜了,這人才叼着菸頭悠悠道:“哼,這獨龍寨的水,還得有尺把深吶!”
天色漸晚,臨近水邊兒,氣溫很低,加上大家渾身都是溼漉漉的,但凡有個微風經過那就是一陣寒顫。好在王修記帶着的摺疊風爐有記得密封處理,這會兒掏出來還能派上用場。
我們一行人圍在火堆旁簡單的吃了點兒東西,除卻江染,每個人都把身上溼透了的上衣解了下來,用木棍撐在爐邊兒烘乾,環視一圈兒,除卻我和王修謹,每個人身上都有些疙瘩肉,看得江染一陣臉紅。
“小四哥,你陪我,去換件衣裳。”
我這嚥到喉嚨口的幹米還沒完全下去,就被江染這話給塞了個結實,捶胸頓足的把它震下去,這才舒服些,“我,這...”
大和尚就在一旁,哪怕我倆的聲音很低,這人也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嚷道:“嗨呀,癟犢子,叫你去就去!”
我:“哦,好。”
說罷,拍拍手上殘餘的渣滓,起身跟着江染往後撤。
黑子在一旁給我擠眉弄眼,那神色擺明了就是在說我豔福不淺。
我和江染往後撤了二十米有餘才停下腳步,這裡有一塊兒立起的扁平狀山石,剛好可以隔開視線,我打着礦燈來回繞了兩圈,沒發現什麼異常,才示意江染過去。
這妮子應該也是害羞,臉紅的厲害,從我身邊兒繞過去的時候還往後錯了兩步,顯得有些緊張。關鍵我也沒去在意這些,就是裝作不經意的瞟瞟她身上被水浸溼的衣裳,從上到下,衣服和褲子,都完美貼合在了她的肌膚上,勾勒出來的誇張曲線讓我有點血脈噴張。講實話,我對罩杯這個東西沒有研究,但和東子一起久了,多少能判斷一點兒,就江染這資本,起碼也是“哇”起步的。
這眼看着就要想歪,我還算正人君子的自我調整了一下:反覆告訴自己,作爲新時代的三好青年,一定要對得起人民對得起黨,不能有那種齷齪思想。
我在前邊正遏制的辛苦,卻沒成想石頭後邊兒突然鬧出了動靜,伴隨着“格拉拉”的石塊碰撞聲,江染略帶驚恐的“小四哥”徹底把我的心給勾了過去。
這聲呼號聲音不小,不光是我,就連後邊兒圍着爐子侃山的大夥兒也都覺出味兒來了,我一邊往石頭後面兒繞,一邊兒就聽見後面兒不只是誰嚎了句:“出事兒了!”
等我三步就兩步轉到後邊兒這麼一瞧,哪裡還有江染的人影兒?
大和尚等人這時候已經跑了過來,藉着燈光一瞅,臉都長了,“人呢?!”
我望着空空如也的周圍一陣發懵,“不,不知道。”
大和尚氣急一跺腳,“你個鱉孫還有錘子用?!”
書生:“三哥,先別忙訓四兒,快找人。”
這下可熱鬧了,場間燈光四射,連帶腿傷漸愈的黑子都加入了搜人的行列,因爲就在雪山底下,根本不敢大聲呼喊,大傢伙就只能打着礦燈,像是在捉蛐蛐兒一樣四處探查,我這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活生生的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沒了,胸口一團無名火起,對着那立着的山石就是一腳。
我沒敢奢望自己這一腳有如神力,能將它踹斷或是踹穿,純粹是泄憤使然,可偏偏就是這一腳,給踹出事兒來了。
那石頭往後仰了仰,“轟隆”一聲,躺在了地上,因爲是扁平狀的,算不上多堅固,這一下,就摔成了四五瓣兒。
這聲兒的動靜可不小,正忙着搜索的大夥幾乎是同一時間把目光遞了回來,看清發生了什麼之後,場間一陣靜默,所有人都擡頭向着那白茫茫的山頂瞅個不停。
照這個分貝來說,雪崩是跑不了的。
大夥兒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熬了足有兩分鐘,山上卻遲遲沒有動靜,大家的心就這麼一直提着,連挪窩兒都不敢,最後,還是大和尚開口:“早年這面兒被解放軍炸過,上邊兒的雪少了,沒事沒事。”
我長舒一口氣,看周遭衆人,都給我這一手嚇得不輕,剛想出聲道歉,黑子卻搶先開口,“四哥,你看那兒!”
順着他手指指的方向,一個狹長的裂縫鋪展在了眼前。
裂縫就在地上,得有半米有餘,起初因爲石頭的阻擋,燈光並沒有直接照射到,也就正好在我們的視野盲區裡,誰都沒發現。這會兒石頭碎了,才被黑子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