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出去的機關位子和使用方法跟薛叔講了一下,看着薛叔依然是一臉不放心我的樣子,我將青銅鎧甲覆蓋全身,然後甕聲甕氣的跟薛叔說道:“放心好了,薛叔,我有這套青銅鎧甲護體,這墓裡最厲害的那隻都被我收拾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算了,算了,孩子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長嘆了一口氣,薛叔想把旱菸杆子拿出來抽兩口,可是發現他那根旱菸杆子已經在剛纔的戰鬥中折斷了,於是只好把那根陪了他不知道多少年月的旱菸杆子收了起來說道:“不過,玉成,接下來的路,雖然我老薛不能陪你走了,但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薛叔朝着出口的方向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地回頭叮囑道:“你小子從小到大都是個鬼靈精,維勇,飛白和你這三個小子裡,你最能打,又最聰明,可是你這小子就是喜歡犯渾,那東西告訴你的東西可能半真半假,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輕信它,而且這座墓穴之中還有一個黃安晏,你要多……”
薛叔話音未落,手中斷成兩截的旱菸杆子已經落在了地上,他怔怔低下了頭,看着自己胸口冒出來的那一截刀尖,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嗚咽。
“你‘睡獅’薛清一再厲害,也殺不死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吧?嘿嘿嘿,其實我昨天跟黃安晏來這裡探墓的時候,就已經被那個鬼東西弄死了,本來我是想把這個消息賣給你們楊家,給我妻兒老小換一場富貴,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楊家居然這般趕盡殺絕!你們不仁,可別怪我吳三兒不義了!”
吳三兒冷笑着將手中短刀從薛叔的後心抽了出去,然後靜靜的看着我,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黃安晏也一臉冷笑的從吳三兒身後走了出來,看着我說道:“楊老爺,你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自己算計到了兩個死人的頭上吧?現在,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我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心中的怒火滔天,冷冰冰的看着吳三兒跟黃安晏,他們兩個人昨天就死了,但是昨天晚上還能回到楊府,所有人都能看見他們,所以肯定不是鬼魂一類的邪祟,他們到底是什麼?
“喪…魂…屍……玉……成,快…快…跑!”
薛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雖然已經老邁,但是習武練出來的強健體魄依然讓他這個一輩子忠心耿耿的老人提着一口氣爲楊家做了最後一點事,他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黃安晏和吳三兒。
喪魂屍這東西還真不是我現在能對付的,就算我召喚出青銅甲冑,頂多也就把他們兩個打成一灘爛泥,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恢復如初。
難怪昨天就算是那青銅武士也奈何不了他們,只能悻悻的放他們離去,難怪我使出牛頭分身饋贈給我的力量才能推開的大石頭,他們兩個能把它推回去
,難怪昨天夜裡的時候他們兩個人衣衫破爛,但是身上卻沒有多大損傷!
想對付這種東西,只能用桃木結陣將他們困在其中,然後在午時三刻的時候放火點燃桃木陣,因爲午時三刻的陽氣最盛,桃木又是驅邪的利器,靠着這兩樣東西才能徹底的摧毀他們,讓它們再也不能復生!
黃安晏與吳三兒被薛叔這麼一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遠去,對着我的背影用一種怨毒無比的聲音說道:“楊玉成,你要是敢逃跑,我們就把你薛叔吃乾淨,我們兩有的是時間,找到你的位子以後再吃了你,出去就吃光你們楊家人!”
兩行熱淚順着眼眶流了下來,我的腳步沒有停下,我要去找到屬於我的東西,既然決定要當一個梟雄,就不能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就算我留下來,他們還是會吃了我跟薛叔,然後除去報復楊家,甚至整個縣城都逃不過他們的毒手!
我現在只希望那個青銅武士不會騙我,再往裡走,進入真正的主墓室之後就能找到我想要的東西,然後通過那裡的一條暗道離開這裡,等返回了楊家之後再做打算,因爲黃安晏和吳三兒雖然現在是不死之身,但是根據我的記憶之中,前面佈置了許多的機關陷阱,是專門用來對付盜墓賊的。
當初佈置這個墓穴的墓主認爲,他的財寶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如果真有一夥盜墓賊能夠闖過青銅武士和墓中亡靈的封鎖,讓他們取走了便是,但是主墓室裡的東西除了墓主等的那一位,誰都不能帶走!
如果是墓主等的那一位,就會融合青銅戰車,從而獲知整個墓穴的構造,不用觸發任何機關就能進入主墓室之中,取了東西就能離開,如果不是,自然就只能死在墓穴中那些機關陷阱之中。
黃安晏和吳三兒就算是不死之身,想要闖過那些機關也是不可能,除非他們想永遠變成一灘肉泥,否則就不會冒險進入那些機關陷阱之中。
我扭頭看了一眼,黃安晏跟吳三兒已經在我的視線中消失了,就連他們兩個那怨毒的聲音都沒有再傳入我的耳中,但是越往前走,見光度就越低,可能是離出口越來越遠的原因,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火摺子點燃。
火摺子點燃之後,暗道之中亮了一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熄滅了,我連續試了幾次,火摺子都是莫名奇妙的就熄滅了,還是連那種一點火星都不剩的熄滅,幾次之後我感覺事情有點詭異,忽然想起了父親小時候跟我講過的奇聞軼事中的一件。
吳三兒只是個野路子的土夫子,真正有傳承的土夫子都是有流派的,主要就是分爲發丘,摸金,搬山,卸嶺這四個派系,其中摸金校尉便是最注重技術的一個流派,注重盜墓的技術自然也深諳盜墓的規矩,其中有一個規矩是這樣的:
摸金校尉在進入墓穴之後
,先會在墓穴的東南角點上一根蠟燭,然後纔會打開墓主的棺材摸金,動手的時候,還要注意不能損壞死者的遺骸,輕手輕腳地從頭頂摸至腳底,最後必給死者留下一兩樣寶物,如果東南角的蠟燭熄滅了,必須把拿到手的財物原樣放回,然後恭恭敬敬磕三個頭,按原路退回去。
父親跟我說過很多故事,唯獨這一段讓我記憶特別深刻,當時還對盜墓賊這個行業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可是等我再問的時候,父親也就冷着臉不說話了。
我們楊家家大業大,的確也不需要發死人財,但是我從骨子裡,喜歡盜墓賊這一個其實冰見不得光的職業,所以有了這個念頭後,我纔會想去北邙山陵墓中看看,而父親非常生氣地把我攔了下來,我也就不好多說。
現在這種情況就類似於父親說的那個摸金校尉的奇聞中人點蠟,鬼吹燈的故事,我隱隱之中還感覺有些興奮,雖然我不是來盜墓的,也沒有在東南角點根蠟燭看墓主臉色的意思,但是我的確是要進主墓室拿東西。
何況在我腦海中的信息中,當初構建這所陵墓的傢伙可沒有把自己葬在這裡,這座一直神秘兮兮的北邙山陵墓所葬的,便只有青銅武士說的那樣屬於我的東西,又是哪裡來的遊魂野鬼吹熄了我手裡的火摺子呢?
我向着周邊打量了一下,雖然能見度很低,但是我還是依稀可以看得清我腳邊三步之內的地方,我身上三盞火都被下來的時候那股陰風吹熄了,如果真的有鬼的話,它是肯定逃不過我的眼睛的。
忽然,從黑暗之中飛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我定睛一看,赫然是吳三兒的頭顱,可與我之前所見不同,這具頭顱通體呈現一種青色,之前見到的吳三兒跟黃安晏全部都是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皮膚慘白的模樣。
吳三兒青色的頭顱在我的眼前逐漸化作灰色的煙霧消失,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後傳來了黃安晏的聲音:“噓,老爺,是我,老黃!別點燈,他們來了!”我沒有出聲,身上的青銅甲冑隨時都準備覆體。
耳邊傳來陣陣腳步聲,似乎是兩個人正朝着我這邊走過來,那道屬於黃安晏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楊玉成,別躲了,你的薛叔被我們吃的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了,我倒要看看,這一次還有誰護着你!”
肩頭上的手輕輕拍了拍,我疑惑的扭過頭去,發現一個全身呈青色的黃安晏正拖着吳三兒正在化作灰色煙霧的身體站在我的身後,他的眼中明顯有幾分震驚,他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道:“老爺,它們真的把你誆進來了?真是造孽啊!”
看着黃安晏這副模樣,我不由得驚呼了一聲:“老黃,怎麼是你?你不是已經變成喪魂屍了嗎?這是怎麼回事?你在這裡,那外面那個是誰?難道是這墓裡的什麼鬼東西假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