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發現剛纔不顧一切救我出來的人不是鯨魚島上的夏之靈,而是另一個我從沒有見過的人,這個人和夏小姐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極其肖像,怪不得剛纔根本沒有發覺。
“你是……”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楊先生,你不用吃驚,我是夏之靈的姐姐之夢,你身上還有傷,這幾天就在這間廟裡面休養吧。”
“嘿嘿,這裡太陰森,我養傷絕不會在這裡。別的不說,這暗無天日的環境就不是休養生息的地方。”
“那好,”這個姐姐看來很好說話,“等你適應一下,我就接你出去。”
“適應?適應什麼?”
“適應沒有鼻子的生活。”
她這麼一說,我纔想起,剛纔從血海里面殺出來,竟然忘了鼻子被咬掉的劇痛,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想着就用手把鼻子捂住,
“你這人可真是有意思,鼻子掉了不知道疼,反而擔心不好看。你和我那個傻妹妹一樣,怪不得她對你情有獨鍾。”
“哼,這話是她說的?回頭我一定要當面告訴她,這麼愛人是錯誤的,差點我的命就被她安排的任務搞死了。”
我說了幾句抱怨,又覺得這些話對她講有些不合適,可是她畢竟是姐姐,有氣度,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吧,我這就帶你出去。”
真是一個好消息,我興沖沖跟着之夢到了寺廟的外面,那裡竟然有一輛越野車預先準備好了。我看到她嫺熟地開車,心裡有些佩服這個女人,這樣洋式的女人在老學究眼裡是不守婦道的典型,可在我眼裡卻是很有才幹的朋友。
“咱們這是去什麼地方?不會又是一個墓地吧?”
“那倒不至於,你終究也是人,不能過分消耗,這兩天你的唯一的任務就是把傷養好,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考慮了。路還很長,我知道你累了,睡吧,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她這麼柔情款款語氣溫柔,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說夏之靈的壞話了。不過我確實是有些勞累了,這次不但碰到恨到的怪事,而且還意外發現了那個變成了玉棺中的溼屍的薛維勇,雖然不敢相信,可是事實如此。
“姐,你說這間廟究竟是什麼來歷?”
“你還不知道?哈,之靈對你還守口如瓶啊。”
“那是,她什麼都不對我說。”
“好,反正旅途無聊,我就把這裡面的淵源跟你說說。
你們楊家不是從開始就是這樣的,本來也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世家大族,在當時那個貴族羣出的年代,並不是特例。但是突然有一天,你的祖先意外失蹤,隨後有人傳說他成了神仙,這個人就是陳摶老祖的童子。
後來因爲身份地位的提高,你們楊家不但在朝廷,而且在整個幫會裡面,都是說一不二的角色。”
“幫會?我頭一次聽說……”
“你不知道是因爲你的父親在有意不讓你知道,其實這些事情外人反而比你知
道的更詳細,這也就是你這麼長時間一直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而自己卻毫不知情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雖然我知道這裡面有一個秘密,可是他們總是以此爲條件,要我付出高出很多的代價。
“你們家的變化就是從一個叫‘楊端臨’的儒生開始的,這個端臨先生不滿足自己是別人的門徒,想要開天闢地,也就是這時候,其他的兄弟也謀生的反心,大家公推他作爲新門派的開山祖師,這欺師滅祖、背叛師門的罪過,由端臨先生一人承擔了 。”
“怪不得,我看到那八個字,立即覺得是有故事在背後。”
“這個儒生成了開山祖師之後,收了一個徒弟,不久這個最最心愛的徒弟死在了自己的家裡,幾乎所有人都懷疑是原來的幫會的頭領所爲,可是因爲沒有證據,當時也沒有奈何。”
我很奇怪,這個端臨先生既然成了一個門派的祖師,對徒弟莫名其妙的死亡怎麼會無動於衷?
“你猜的沒錯,這個徒弟不是普通的徒弟,是這個儒生的女徒弟,而是私交甚篤,甚至風聲說兩人已經同居一室不避人耳目。雖然是傳言,但是後來他的所作所爲似乎證明所傳非虛。
當時有人發現了一口棺材,各個有名的人物都認定這個棺材不是凡間的東西,因爲隨之而來的一系列事情都好像有預兆一樣,數不清的人因爲這個棺材而死,而存放這口棺材的城池也在短短的三天之後染上了瘋狂的瘟疫。
八千里的旱地讓整個的朝廷四處暴亂,有人建議把這口棺材毀掉,以絕後患,但是這個端臨先生不同意,不但不同意,而且帶着門人弟子偷偷把這口棺材搶了,這樣瘟疫是解決了,可是新的災難也誕生了。”
我似乎明白了,這個端臨先生恐怕和我這一族的生死都有密切的關聯。
“後來有人看到了這個祖師,他已經練成了不死之身,穿越陰陽兩界,成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報復那個害死他的徒弟的兇手,因爲他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就把整個的老的幫會的人統統趕盡殺絕。恩怨就是從那個時候結下的。”
“可是這一切好像都只是侷限於江湖恩怨,和鬼神沒有多少關係,和我們家的禁咒也沒有多少關係。”
“不過很快就牽連上了,因爲這個端臨先生會法術,老的幫會的遺老遺少也只能找這些會法術的高人反擊,但是他們找的人沒有好好的篩選,一個野心非常大而且能力超強的人被他們作爲實際攻擊者委以重任。
這個人就是張全性。”
“張全性?不可能。”我堅定地說道,我是決不會相信張全性會是我們家的仇人的。
“那是你不知道他的前世,他在修成魔陀真身之前,也是一個道家弟子,會一點基本的法術,後來不知從那裡得到一本秘籍,從上面盡是一些邪魔外道,他漸漸走火入魔,法力是越來越強,可是心魔也越來越大。
因爲擔心這個端臨先生反過來報復,張全性在和他的一次拼命搏鬥之後,在
受傷的這個祖師的身上種上了禁咒,這個禁咒力量是這麼強大,以至於綿延至今,在你身上還是有作用。”
“有作用?是說我到四十歲就會死掉嗎?”我問道。
“不是,是你在每次受到致命攻擊之後,都可以起死回生,甚至能夠躲開極危險的局面,每次中了劇毒,你都是不到半天就恢復如常,這不得不說是張全性的功勞。”
“呵呵,那作爲代價,我們的家族就必須早死了?”
“古人言,壽則多辱,有時候長壽也不是什麼好事。當然,你身上有這麼多的經歷,換做是我,可能也是無法平靜地接受。”
她說着把車停下,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開到了一個小鎮裡,在剛進小鎮的地方,有一間醫院,一張紅十字旗掛在房頂,護士們進進出出,這個小鎮看樣子十分安逸。
“好了,你就現在這裡養傷吧。”
“你既然這麼說,知道我身體恢復得很快,爲什麼還把我留在這裡?”
她慢慢靠在我的耳朵邊,“你還是快把自己的鼻子補上吧,讓人看到多不像話。”
我一抹鼻子,在傷口那裡已經結痂,她遞給我一把小刀,小心在那裡挖出兩個出氣孔,我終於不用張大嘴呼氣了,正要謝謝這個姐姐,可是她揮了揮手,開車就離開了。
我捂着鼻子進了醫院,發現這裡早就被之夢安排好,病房是單獨的一間,一盆綠藤就放在窗臺,和暖的陽光灑在屋子裡面,一個護士正在這裡噴灑消毒藥水。
那個護士看到我的鼻子,忍不住笑道,“你這人可真是奇怪,怎麼沒有鼻子?”
“怎麼,我還有東西你沒有呢,你要不要參觀參觀?”
“哼,流氓。”她白我一眼,甩着頭髮走開了。
我在這間病房裡面走了走,心情漸漸平靜,此行的目的就是解開困擾的長時間的難題,現在已經有些眉目了,原來我的家族這種禁咒都是出於一段孽緣,看來女人真的是可怕。
“吱吱……”
老舊的木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聲響。
一個端着水果盤的白衣少女小心翼翼走了進來,她的眼睛清澈如水,我不自覺多看了兩眼。
“請問,你是玉成少爺嗎?”
“沒錯,我就是。”
她把手裡的那盤子水果遞過來,“這是對面病房的姐姐叫我送過來的,說不夠還有。”
我伸手接過這盤水果,突然發現這個小姑娘似曾相識,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名字。
“多謝你,你帶我見見姐姐好不好?”
我跟在這個少女的身後,推開對面病房的門,只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潔白的牀上,她看到我之後忍不住咧開嘴笑,可是一笑就牽動傷口,我乾脆一屁股坐到她牀邊,等她笑個夠,表面冷冰冰的,可是心裡十分喜歡這個女孩格格笑的樣子。
“楊玉成,你怎麼搞成這個熊樣了?看來沒有我上官鳳,你還是什麼都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