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八

法醫王妃 國宴 八

其實巴*赫頡這次能來東陵,並非是爲了挑起戰爭,而爲了給東陵賠罪來了!

原因很簡單,因爲現在的西狄狀況很不好!

西狄是個遊牧民族,民風向來彪悍,不管那女老少皆會騎射,進而使得西狄的戰力向來不弱!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在東陵內亂的時候,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領了榮晉二城!

只是,自打西狄老國主駕崩之後,西狄接連數年的內亂,使得西狄國力迅速降低,所以如今的西狄表面上看着還算強悍,但卻已然外強中乾!

這些內情巴*赫頡心裡有數,所以原本還想着待三皇子登基後,好生勸其休養生息,可說來也巧,這邊三皇子蕭喆一登基,巴*赫頡卻病倒了!

這一病就是半個月,而爲了儘快恢復身體,巴*赫頡直接閉門不見客,可結果等着半個月後,當巴*赫頡病癒上朝的時候,卻驚聞,西狄已經屯兵邊境了!

這下子可把巴*赫頡嚇了一跳!之後仔細一問,便頓時明白了過來,可這個時候,皇上聖旨一下,兵都發出去了,再說什麼已無意義,並且巴*赫頡心知這一切都是那個聶文浩搞的鬼,但此時此刻,他能做的,就是儘量挽回殘局!

所以,在仔細思量之後,巴*赫頡連夜進宮和新國主蕭喆說明情況,而那蕭喆本就是蠻橫的性子,有勇無謀,幸虧巴*赫頡在西狄威望甚高,也深得皇室信任,才最終說服了蕭喆,並趁着這次東陵國宴,急忙趕了過來!

只是,巴*赫頡怎麼也沒想到,這邊還不等他表明善意,卻全都被蕭藍姝這個蠢貨搞砸了!

巴*赫頡心裡生氣,恨不得此時比在場所有人都想直接一腳踢死她!但巴*赫頡明白,不管蕭藍姝如何愚蠢的無可救藥,但她依舊是西狄公主,更是蕭喆唯一親妹妹,所以他必須要將她活着帶回去!

至於和親?!呵呵……下輩子吧!

巴*赫頡心裡又氣又怒,但爲了蕭藍姝,此時更是將身段放的極低,然後不等殷鳳湛說話,便馬上接着說道

“尊敬的陛下,且聽在下一言,敝國藍姝公主雖然驕縱了一些,但卻是敢作敢當的性子!而一如剛剛藍姝公主既然兩起命案都承認了,那麼如果給貴國安國郡主下毒的事情也是她做的,她又如何一口否認?!”

“再則,我西狄子民向來做事利落,對誰懷有怨恨,便直接動手瞭解了。卻也不會用什麼下毒這樣彎彎繞的辦法,所以在下認爲,關於安國郡主被下毒一事,還待仔細追查呀!”

巴*赫頡是聰明人,而且他看着清楚,想當初聶瑾萱說起兩起命案的時候,殷鳳湛並未說話,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可之後一聽說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小丫頭說聶瑾萱中毒,殷鳳湛這才發了雷霆之怒!

所以很明顯,和聶瑾萱爲了那十幾條人命而揪着蕭藍姝不放不同,真正觸怒了殷鳳湛的是蕭藍姝竟然對聶瑾萱下手。因此,巴*赫頡才絲毫不提那兩宗命案的事兒,直接點名了重點,也好打消殷鳳湛的殺心!

因此當着東陵滿朝文武和鄰國使臣的面兒,巴*赫頡也只得捨得這張老臉,將話說的分外真誠。可聞言,殷鳳湛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殷鳳湛不吭聲,那原本因爲巴*赫頡上前,而略顯遲疑的侍衛立刻明白了過來,接着直接拖着蕭藍姝便往外面走!

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早就因爲聽了聶瑾萱的話,而把蕭藍姝這個女人恨得牙癢癢,下手自然不會太清,更是怕一會兒巴*赫頡說動了皇上,所以越發的動作快了起來!

而此時,眼看着蕭藍姝就這樣真的被拖走了,巴*赫頡又是一驚,很明顯,殷鳳湛這是根本不聽他說話呀!但身爲西狄國師,巴*赫頡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想到這裡,巴*赫頡眼看着軟的不行,便直接臉色一沉,然後目光一凜

“東陵的皇帝陛下,正所謂來者是客,藍姝公主雖然害了人性命,天理難容,但罪不至死!再說,藍姝公主是我西狄最尊貴的公主,剛剛陛下非但從容她人隨意毆打,如今竟然還要將其凌遲處死……這豈不是將我西狄不放在眼裡不成?!還是說,皇帝陛下覺得只爲了幾條賤民的性命,就要和西狄倒戈相向?!”

既然是要來硬的,巴*赫頡的聲音便也越漸凌厲起來。而說話的同時,巴*赫頡又是瞥了眼已然被拖了很遠的蕭藍姝,同時見着殷鳳湛依舊紋絲不動,巴*赫頡更是心急如焚

殷鳳湛不吭聲,這就讓巴*赫頡心思越來越沉,而眼看着蕭藍姝都被拖的沒影了,巴*赫頡便是再也忍不住了,隨即一咬牙,便忽然揚聲叫道

“皇帝陛下,請再聽在下一言!如果陛下能放過藍姝公主,在下願拿一人和皇帝陛下交換!”

巴*赫頡是真的急了!甚至連話說的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而此時,聽到這話,始終動也不動的殷鳳湛,終於轉眸瞥了他一眼,見此情形,巴*赫頡趕忙上前,然後來到殷鳳湛身邊說道

“皇帝陛下,藍姝公主是我西狄的公主,想必皇帝陛下也不想只因爲這麼點兒事兒,就豁然和西狄爲敵吧!再說,如今的東陵也是剛剛平息動盪,這時豁然出兵,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兒……而且,在下這次前來,實際上就是來給陛下送一份厚禮的!”

巴*赫頡刻意壓低了嗓音,帶着一抹神秘。可聞言,殷鳳湛卻是冷哼了一聲,然後擡眸對着廉風說道

“帶上來!”

“是!”

恭敬應聲,隨後廉風側身大手一揮,接着便只見幾個侍衛拖着一個男人便走了上來!

而那被拖上來的男人,一身錦衣,穿着甚是考究,只是頭上被套着一個袋子,讓人看不清臉面。

一時間,在場的衆人不禁都愣住了。而此時,看着那被拖上來的男人,巴*赫頡卻是一愣,隨後仔細一看那人穿的衣服,頓時驚的目瞪口呆!

“這……這……”

巴*赫頡向來沉穩,但此時也被嚇得說不出話來。而看着他那震驚的樣子,殷鳳湛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沉聲說道

“國師所說的厚禮可是他?!”

“……”

巴*赫頡已然看出了那人是誰,此時便已然無話可說。見他如此,殷鳳湛卻是眸光一轉,便擡眸示意侍衛將那男人帶下去,同時示意廉風下去行刑!

殷鳳湛是要當場處死蕭藍姝。見此情形,眼看着殷鳳湛竟然真的要動手了,自己的王牌也已經早就被殷鳳湛捏在了手裡,無奈之下,巴*赫頡也顧不上許多,便又連聲叫道

“陛下且慢!”

說着,巴*赫頡長袍一撩,接着便直接跪在了殷鳳湛面前,然後揚聲開口道

“皇帝陛下,請看在兩國之後的長久安寧,還請饒過藍姝公主一命!如若陛下應允,在下甘願將榮晉二城完璧歸趙,還請陛下三思!”

……

此時此刻,如果不是爲了顧全大局,回去給蕭喆一個交代,想必不等殷鳳湛動手,巴*赫頡都想直接將蕭藍姝千刀萬剮了!

想他巴*赫頡出身顯赫,自小周遊列國,習得一身學識,弱冠之年,名揚西狄,自此平步青雲,年紀輕輕便成爲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些年來,即便是面對西狄國主,也從未如此謙卑過!

甚至於老國主駕崩,西狄內亂,他也泰然自若,新皇登基,依舊仰仗於他!

可如今,就爲了這個惹是生非的蕭藍姝,他不但拉下了老臉,當着東陵百官,周鄰各國使臣的面兒,如此低聲下氣,這怎能讓巴*赫頡不怒?!

但巴*赫頡心裡清楚,就算是再恨,他也要保住蕭藍姝的命,畢竟蕭藍姝總歸是蕭喆唯一的妹妹,所以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西狄自己人手裡,絕不能在東陵被處死,而且還是被凌遲處死!

巴*赫頡心裡急,便只好下了血本!心想着待躲過這一劫,之後將蕭藍姝帶回國,再另行想辦法!而此時,一聽巴*赫頡說要將榮晉二城甘願歸還於東陵,下面的衆東陵大臣不禁震驚不已,隨即喜上眉梢,接着便悄悄的左右竊竊私語起來!

而在短暫的私語後,有幾個大臣更是蠢蠢欲動,想要起身說上兩句,可這時,同樣坐在百官之中的周瑾,卻是趕忙搖了搖頭,示意同僚稍安勿躁!

見此情形,原本要起身勸說的大臣不禁一愣,隨即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裴耀光,這時只見裴耀光微微眼角一擡,然後悄然的擡手往脖子上一橫,接着若有似無的冷哼了一聲!

裴耀光的動手很快,眼神中透着顯而易見的狂傲。可此時看着他的動作,衆大臣頓時一驚,隨即猛的回過神來!

是啊!榮晉二城算個屁?!自家主子向來在乎的都不是這些!

並且,這件事兒的關鍵是,那藍姝公主是瞧準了安國郡主不順眼,這樣的人,自家主子豈能容她?!

在場的大臣都不是傻蛋,被裴耀光這麼一提醒,頓時恍然大悟,隨即紛紛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東陵衆大臣再次集體閉嘴!而此時,聽着巴*赫頡如此說,殷鳳湛卻是忽而笑了起來

殷鳳湛很少笑,至少在公開場合,近乎沒人見過他笑!而這一笑,天地失色,風華無雙!但卻讓人忍不住心底生寒,不敢直視!

而待笑過之後,殷鳳湛卻是瞬間眸光一斂,低頭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巴*赫頡

“榮晉二城不是你們西狄自己歸還的,是朕直接拿回來的!”

殷鳳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聞言,東陵衆大臣同時爲之一振,而巴*赫頡卻是瞪大了雙眼,擡頭看向殷鳳湛,接着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纔不禁顫了顫脣反問道

“請問陛下……陛下……陛下爲何執意處死藍姝公主?陛下應該知道,給安國郡主下毒的人,本就不死藍姝公主啊……”

巴*赫頡相信,憑藉着殷鳳湛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下毒一事,事有蹊蹺!所以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巴*赫頡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殷鳳湛爲何如此執着!要知道,不管之前發生什麼,但聶瑾萱畢竟沒死,而且巴*赫頡自認提出的條件已經很優越了,所以殷鳳湛真的沒理由拒絕呀!

巴*赫頡不懂!真的不懂!而此時,聽到這話,殷鳳湛卻是瞬間臉色一陣,一道說不出的陰鷙再次在深邃的眼底浮現了出來,見此情形,巴*赫頡不由得一驚,可隨後還不待他反映過來,便只見殷鳳湛瞬間一把抓起他的衣領,便將他直接拎了起來

“她敢有這個心思,就該死一萬次!”

殷鳳湛說的很簡單。聲落,也不管巴*赫頡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便直接將他甩到一旁,然後轉身走回到位置坐下,同時揚聲道

“行刑!”

一場國宴,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而在殷鳳湛的一聲令下後,接着便只聽外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喊聲!

那是藍姝公主的!殷鳳湛真的當場將藍姝公主凌遲處死,而那捱過千刀萬剮的嘶喊聲,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面色蒼白,有些個膽小的官眷,更是嚇的直接暈死了過去!

而那巴*赫頡更是目若呆雞,平生第一次嚐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懼!

就這樣,國宴終於結束了。衆人無聲的退下,而那被凌遲處死的藍姝公主,殷鳳湛更是連屍體都沒有給巴*赫頡,便直接讓人扔到了城外亂墳崗!嚇得巴*赫頡再不敢在東陵逗留,一出來皇宮,便直接狂奔回了西狄!

風波就此落幕了。而當天晚上殷鳳湛回到永樂宮,簡單的和聶瑾萱說了些事情,接着便推說有事,再次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