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咬了一口手裡的金錠子,你妹啊,竟然是真的。
先不管樓晏這廝究竟有啥目的,早說給錢啊,給錢就好辦事了!
有錢啥都好說!
難得從他手裡能要得來錢,九月興奮的把金子收進了腰包裡,這才十分有動力的走上前去,在走到樓晏身旁時忽然轉頭小聲問:“確定只是定金?我若是能結了這個案子,你還會給我額外的?”
“看你表現。”樓晏再次微笑。
九月嘴角一抽,想到剛纔那錠金子去城裡的錢莊能換了個幾千兩的銀子,便也就暫時放心了些,擡眼正色道:“承大人,雲齊,王大人,你們幾個將那口棺材擡進依水村的胡家裡去,再派幾個人將這些胡家的親戚帶回去統一監管,現在是中午,給我些時間,天黑之前我再來見他們。”
九月剛纔還嬉皮打鬧着,這會兒瞬間轉移了話風,讓承封等人一時間沒反映過來。
等反映過來的時候便直接按她說的做了。
九月直接轉身回了馬車,進了馬車裡就搓了搓被凍的有些發僵的手再又哈了兩口氣,車簾掀開,樓晏進來,她繼續一邊暖着手一邊看向他:“先進村子吧,這件事情明裡暗裡指的都是那個叫何什麼的城主是兇手或者是縱別人行兇,一切也只是懷疑,既然他姓何,你又的確打算查的話,我就細細的查一查。”
“需要幾天?”樓晏坐到了她的身邊,看她似是真的很冷。這披風也只是個披風,雖然可以禦寒,但這天寒地凍的,裡面穿的再多,披風的毛毛再怎樣厚也還是冷,何況古人又沒有現代的那種羽絨服,九月最近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也有些怕冷。
九月先是低頭想了想:“如果事情不復雜,而十六爺你可以配合我一起查的話,應該很快,不出兩三天就能找到真兇,但如果你不幫我,讓我自己去查的話,那就要看我自己的進展了,總歸也不會太慢就是了。”
“爲了一錠金子就肯做得罪太后的事,早知你這丫頭這麼貪財,當初直接一萬兩怕是就能買你的終身。”樓晏見她一直在搓着手,顯然剛纔的風向正好吹到了她的披風裡,彷彿不經意的更又自然而然的伸手過來拉起她的手,輕握在掌心。
樓晏的掌心很暖,亦乾乾淨淨的沒有半絲汗漬,九月先是頓了一下,回過神來擡起眼忽然笑了起來:“買我的終身?一萬兩怕是不夠,若說是聘禮的話嘛,我還可以考慮一下,畢竟買和娶是不同的。”
樓晏亦只是笑了笑,沒有放開她的手,兩人手心相連的地方,彷彿有源源不斷的熱力自他的手心傳進了她的身體裡,讓九月舒服了許多。
可能是那天被樓辭遠擊中的一掌讓九月至今內傷都沒有好利索,所以纔會這麼怕冷,這會兒覺得舒服了,她便更是兩眼直視着正坐在自己身邊爲自己度真氣的樓晏:“真不打算考慮娶我啊?我這麼好的媳婦哪兒找啊?”
樓晏不說話,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陣笑聲,九月的臉皮一緊,只聽見正到了馬車外正準備伺候着的萬全捂着嘴笑的不亦樂乎。
九月的嘴角一抽,再擡起眼見樓晏亦是笑的有幾分微妙。
你妹!
悲憤!
老孃一次一次的忍了你這悶騷鬼!一次一次的反追表白你丫是真的不當回事是吧!
看着這主僕兩人一個馬車外一個馬車裡的笑,九月氣的翻了個白眼,怒衝衝的掀開簾子下了馬車,也不顧馬車有沒有進到依水村去,直接快步跟着人羣向着村子的方向走。
因爲是在人羣裡,沒有什麼危險,樓晏沒有追來,不過九月這會兒倒是覺得身體暖了,在外面走也不會覺得太冷了,便更是加快了腳步,不打算再坐馬車進村。
……
依水村胡家的院裡院外站了不少村民在圍觀,不過都被晟王大軍隔住了幾層,外人根本沒有機會走的進來。
胡家的祠堂裡,胡水兒的屍體被平放在裡面的板子上。
只見一個黃衣少女脫下身上的白色狐裘,轉身走到裡面去,在屍體身上從頭到腳的檢查了一遍,這種小案子對九月來說根本不需要解剖,雖然她先備了一把手術刀,但檢查完屍體的全身後,她便關上了門,只選擇解剖一小部分來檢查,當然儘量不被這死者的家人發現。
這村子的人太多,人多嘴雜,她的這種驗屍方式並不合適對太多人解釋。
一個時辰後,九月將樓晏承封萬全還有胡水兒的父母叫進了門,其他人繼續在門外。
“死者年紀不大,如她的父母所說,今年只有十五六歲左右。”見人都到齊了,九月開始了她的法醫結論:“死亡時間大概是在三天前的凌晨左右,心肺功能在三天前黎明時間徹底終止,從身上的淤青來看,死者生前遭受過連續幾日的暴打,傷痕位置不一,手腕處有幾處類似惡犬的咬傷痕跡,頭髮有一部分被撕扯到脫皮脫髮,背後有在地面擦傷過的痕跡,該是有人拽着她的頭髮將呼吸微弱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她在地面上拖着走了一段距離。”
說到這裡,九月看着那些滿臉驚訝和難受的胡水兒的父母:“你們的人是怎麼潛進城主府裡將屍體帶出來的?那人又是在哪裡發現的屍體?”
胡水兒的母親聽見自己女兒死前的遭遇已經又哭了起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父親雖然難受,卻還算理智些,卻也是紅着眼睛說:“聽他們說,水兒是在水裡被撈出來的,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哪裡,但是他們說是在水裡……”
“水裡?”九月垂下眼:“那該是剛被扔進水裡就被救了出來,可惜當時已經斷氣了,怪不得屍體還沒有泡脹。”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忽然看向胡水兒的父母:“對了,你們的女兒雖然死了,但她還是完璧之身。”
聽見她這句話,屋子裡的承封和萬全都有些震驚,樓晏亦是看了她一眼。
胡水兒的父母當即驚訝的看着她,畢竟古人的清白名節比生死更重要,這女兒被人強暴的消息在村子裡傳了出去他們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他們驚訝道:“姑娘,你確定?你是如何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