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有大夫人孃家的兄長……”
九月冷眼看向身後那兩個明顯比小道士知道的多的丫鬟：“這我知道，你們幾個敷衍我是麼？”
“不、不是……四小姐……”那幾個丫鬟哭喪着臉：“大夫人本來是不打算讓四小姐您出事的，您還是要嫁去安王府才能爲丞相府帶來好處，但是四小姐您知道的太多了，前一次那兩個死去的家丁的名貼也不知所蹤，大夫人懷疑是四小姐你偷去的，要去查那兩個家丁的家人，以爲四小姐你要因爲那兩個死去的家丁而一直咬着明月院的人不放，所以大夫人才……”
“你這仍然是廢話，如果沒有大夫人慕清蓮的默許，你們敢對我下毒手？”九月冷眼掃了過去：“還有誰？”
幾個丫鬟臉色一僵，忙搖了搖頭。
“不說是嗎？”九月輕笑。
旁邊的小道士忽然顫着聲音道：“這位老道長的確是大夫人孃家的兄長去修真觀中請來的，具體的事情小的們真的不清楚，不過，聽說……聽說這老道長和平王有些關係……”
這就對了。
就算是這一羣人想要弄死她，一個從外邊請來的老道士也要顧忌她這未來世子妃的身份，就這麼膽大妄爲的想要弄死她，或者弄啞了她，此人就必然還是有後臺的。
平王不希望丞相府與安王府聯姻，不希望看見太子黨因爲平王府的介入而日益壯大，結果竟然就拿她這麼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庶女來開刀。
本來九月就對這些皇權紛爭裡的各種黨羽沒有好感，之前是對太子黨各種唾棄，現如今對平王更是在心裡畫上了大大的叉。
真特麼的亂，這些人爲了一個儲君的位置而不停的賣弄心機，陰謀陽謀算計個不停，上至朝堂下至丞相府中這麼一個小小的庶女所居的院落，真是一個個的“龍子”野心都有着一雙翻雲覆雨手啊。
她轉眼看着他們，知道這些丫鬟和小道士家境不好，不然也不會出來這樣爲別人賣命，想了想，雖然之前的確是對他們起了殺意，但在這亂世之中，被人操縱之人太多，她能殺得過來麼？
轉身走到那桌邊，將那壇中的水倒出了幾杯，在一片哭天嗆地的聲音中，一個一個的給他們強灌了下去。
縱使不要他們的命，也必然要讓他們承擔苦果，只讓他們啞了，也算是她九月大發善心了。
因爲這些人家境貧寒基本都不會寫字，在啞了之後也沒有辦法用書寫的方式對其他人傳達出這院子裡的消息，九月也就留下了他們的雙手。
然而，當那些人在被強灌下符水後因爲致啞和肚子絞痛而蜷縮在地上時，九月拿着那碗符水，走到了陳嬤嬤的身旁。
陳嬤嬤的臉上已經全是汗，卻是半天都起不來身，擡起眼看見九月手中的那碗符水，臉色當即驚惶的發白。
九月已將他們背後的主謀套了出來，現在也懶得和她廢話，直接拽着陳嬤嬤的領子將她揪了起來，在她一臉恐懼的想要往旁邊躲的時候，手下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掐着她肩膀上的皮肉，在陳嬤嬤吃痛的低叫出聲時，收回手便直接扣住她的下巴，將那碗符水迅速灌進了她的嘴中。
“啊……啊啊……不……咳……咳……咳咳……”
“不……噗……”
九月按住她的嘴，順手將她的下巴用力向上一擡，當即一整碗的水幾乎一滴不落的全被陳嬤嬤嚥了進去。見水已下肚，九月面無表情的甩開她，也不去看那在喝下水後就拼命的用手用力去摳嗓子眼兒想要將那符水吐出來的陳嬤嬤，轉眼看向這院中的幾個在地上疼的直打滾的幾個人。
她頓了頓，冷聲道：“我蘇九月今天就將話放在這裡，你們幾人今日所遭受的一切皆是咎由自取，我今天只嚴懲，不殺生，也算保留了各自的底線，你們給我記着，蘇九月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懦弱愚笨的四小姐，不會再任你們隨意欺凌傷害和虐待，再敢對我放肆一次，可就不只是弄啞你們這麼簡單。”
話落的同時，她赫然低頭看着在自己腳邊因爲嗓子裡的痛苦而哭嚎着的陳嬤嬤，擡腳就在她肩上狠狠的一踹，當即骨骼裂開的聲音便自陳嬤嬤的肩上傳了出來，聽得院中勉強爬起來的所有人皆是一陣膽寒。
“啊……”
陳嬤嬤慘叫一聲，張開嘴不知是想要罵人還是想要呼喊出聲，九月冷眼盯着她：“陳嬤嬤，我跟你玩了這麼久扮豬吃老虎的遊戲，將你們這羣勢力小人的面目一層一層的剝開，最開始我也只是想替曾經的那個自己板回一局，教訓教訓你們幾個也就算了，卻始終沒有手染血腥。既然你今天非要逼我對你動真格的，我可就真對你不客氣。”
“不……啊……”陳嬤嬤哆哆嗦嗦的想要說什麼，剛一擡起慘白的臉，便忽然被濺了一臉的血。
她瞬時呆住，一雙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被砍下的雙手，四周響起那些已經不能再說話的人驚恐的低叫，而九月的手裡拿着那隻紅色的驅邪劍，冷眼瞧着那痛的直接兩眼一番就要昏過去的陳嬤嬤，擡腳就又在她肩上狠狠的踹了一腳，劇痛使然，沒讓她成功昏過去。
接着，不大的破敗的小院子裡就傳來一陣又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啊——”
“啊——”
“啊啊——”
陳嬤嬤雙眼瞪圓的看着自己被砍下的雙手，鮮血大片大片的向下落，渾身劇烈的顫抖着，用着看死神一樣的目光絕望的看向面無表情的蘇九月，張開嘴卻是已然說不出話。
“我最開始不動你們，是提醒你們自己學會收斂，早點知道分寸也就能少吃點苦頭。”九月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那張已經灰白的老臉：“這雙斷手纔是我正式送給你們明月院中人的見面禮。”
陳嬤嬤渾身抖如篩糠，彷彿這一剎那才徹底看清了蘇四小姐究竟有多麼可怕的巨大變化。
那這一個月來在丞相府中步步爲營，沒有馬上以這樣的方式來撕破臉的蘇九月，竟然只是爲了將大夫人的孃家人也一併牽扯進來？打算一起收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