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直接甩開他的手:“開玩笑,我是那種會添亂的人嗎?”
說着直接就要走。
承封再次上前站在她的面前擋住她的去路,眼見着九月眼中那爆怒的色彩,他仍然頑固的說:“請你回去吧,阿九姑娘,別爲難我。”
真是塊木頭!說不通的木頭!
氣的她轉身快步走回了院子,見烈北風和浮墨還在亭子裡喝茶,本來九月是要走過去的,但一想到這倆臭男人剛纔提到的脫衣服的事情,她抿了抿脣,乾脆直接先回了房間。
房間裡沒有別的什麼東西,就是一間普通的房間,看起來舒服又雅緻,櫃子裡也只有兩套很合她身的衣服,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幫自己從這裡解脫的東西。
先不說那一個樓晏就夠難對付了,再說那個木頭承封,那個比賊還機靈的太監萬全,那個烈北風還有浮墨,就光是八兩那隻鸚鵡就能憑空出現,隨時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低下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卻有點莫名奇妙。
奇怪呀,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一張臉,可明明長的不一樣,自己又怎麼會覺得這張臉很熟悉,就像是上輩子的自己似的呢?
就有一種,分明不是她,卻又感覺是她的那種奇怪的想法。
正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看,忽然,鏡子裡彷彿出現了一道影子,嚇了她一跳,她猛地跳起身。
“月兒……”
鏡子裡的那道影子卻是虛無又瞟渺的,看不清,只是一道影子,九月卻彷彿瞬間被控制住了似的,沒法動,雙眼直直的盯着鏡子,發呆。
“月兒,你應該很累了,去牀上躺下,去睡吧。”
那鏡子裡的聲音不像是從鏡子裡傳來,而像是四面八方來的一種迴響。
九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呆呆的盯着鏡子,呆呆的轉身,就這樣一步兩步的走到牀邊,分明一點都不困,分明思想還是清醒的,可身體卻竟然聽話的躺了下去,同時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月兒……乖……睡吧……睡醒了……就一切都好了……”
“睡醒後,你會把該想起來的都想起……我是你的夫君……我們有婚約在身……你不可負了我……”
意識一點一點變的不再清醒,一點一點變的朦朧……
夫君?
究竟是誰……
……
房外,萬公已經備了吃的過來,走進院子時對承封說:“哎呀那個兵部來的人真是難纏,非要跟着咱們爺,但卻又是個話癆,在王爺面前把太后皇上太子平王一個個都罵了個遍,現在已經罵到下邊的某個官員了,一個一個的數落着,我在旁邊聽得都快睡着了,王爺暫時還分不開身,我先把吃的給阿九姑娘送來。”
“阿九姑娘回了房間後整整一個下午了,還沒有出來,估計是身體乏所以睡下了。”承封說。
烈北風和浮墨最近都住在這院子附近,到了晚飯時間就來看看,本來是想趁着九月吃飯的功夫陪她說會兒話,但見萬全和承封在院子裡,手裡端着熱乎的飯菜還沒進去,便走了過去。
“怎麼?阿九還在睡?”烈北風問。
“是啊,進去一個下午了,到現在還沒出來。”萬全嘀咕:“阿九姑娘那麼機靈,該不會是偷偷溜走了吧?”
“不可能,我們都在這裡守着她,她這間院子只有一個出口,她出不去。”承封說。
浮墨卻是看着那屋子裡的一片漆黑,隱隱皺起眉:“不對。”
烈北風回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不對?”
“九月最近睡覺的時候,樓晏都會在她旁邊守着她,她又因爲防心而睡的不夠踏實,時睡時醒,可即使這樣,樓晏卻仍然沒有放她一個人在房間裡休息。這必然是有原因的。”浮墨說道:“這些天以來,九月從來沒有睡得這樣踏實過,整整一個下午,三個多時辰她都沒有醒過,樓晏又沒在這裡……”
承封萬全和烈北風幾人對視了兩眼,直覺出了什麼情況。
烈北風忽然道:“壞了,九月現在就算是脫離了樓辭遠的掌控,但絕對不能讓樓辭遠有鑽空子的機會!如果樓辭遠有什麼能繼續控制她的方法,讓她進了夢靨之境的話……”
他話音還沒落,前方一片漆黑的房間裡忽然傳來一陣牀帳倒塌的聲音,所有人皆是面色一驚,迅速向着房門的方向衝去。
還沒衝到門前,眼前的房門便再一次被的踹的筆直的倒了下來。
但這一次九月已經不再是那天剛醒來時的滿臉驚訝和慌張懵然,而是滿臉蒼白妖異,無論是臉色還是眼睛中的色彩,都如樓辭遠一模一樣的青白妖冶。
更甚至,她周身的玄元之力在不停的震盪着周圍的一切,她沒有去控制自己的內力,任由這何勝君傳給她的玄元之力無情的摧毀着周身的一切。
房門,地面,周圍被雪覆蓋的樹枝都因她走出房門而開始抖落。
“九月!”烈北風面色一寒。
終於知道樓晏這些天始終守在她身邊究竟是爲了什麼!她絕對不能有任何機會再被樓辭遠控制!否則就難以回頭!
烈北風忽然衝開她周身那些震盪的內力就要上前將她制住,免得她做出什麼事情來,但剛一衝進去,九月猛然頭一昂,妖異的目光幽然的亮着陰冷的光芒,出手便直接向他的胸前招呼了過去。
烈北風迅速躲開,更甚至擡起來正要點她穴道的手一軟,趕緊自她周身的玄元之力內退了出來,踉蹌向後了兩步,被承封等人扶住。
“她體內的玄元之力是何勝君幾十年的內力精華,如果九月真的會什麼上乘武功的話,我們很難能製得住她。”浮墨輕聲說:“樓辭遠一旦控制她,會將她體內所有的潛能爆發出來,也就是說,現在的九月相當於第二個何勝君。”
烈北風擡起眼:“不行,現在若是不讓她清醒過來!她就真的會變成樓辭遠的傀儡!如果徹底被控制,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看見那幾個人站在院子裡對自己注目,九月眼中盡是毫無感情的冰霜之意,忽然閉上眼,使得周身的玄元之力爆發的更加徹底。
承封拉着內傷未愈的烈北風向後疾退了兩步,浮墨揮起手中的拂塵正要上前,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喝聲:“慢!別傷了她!”
浮墨一頓,回頭就看見已經及時趕來的樓晏進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