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笑陪了月季一晚上,天亮的時候,太醫監的人輪番勸她回去休息,她才依依不捨的叮囑大家要照顧好月季。
月季之所以不隨她回去,一則是太醫監這邊有太醫可以十二個時辰不停歇的照顧她,隨時觀察她的情況;二則她的身體現在完全不能動彈。
剛從太醫監出來,刺目的秋天的陽光,讓她有一瞬間的眩暈,身子不穩的搖搖‘欲’墜了幾下,本以爲難逃摔倒的命運,腰上,卻陡然環上一股溫柔的力量。
“怎麼了?”醇厚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擋住了部分陽光。
常笑笑在他的身影裡睜開眼睛,只看到一個俊逸的男人,背對着陽光,秋日暖暖的陽光,在他身上打了一圈金黃的光暈,讓他看上去,恍若是畫裡的人兒。
發現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久,以這樣的姿勢在他懷裡躺了許久,她忙起身,‘揉’了‘揉’額頭,也是爲了掩飾眼底裡的一閃而過的彆扭。
“沒事,有些犯困而已!你怎麼來了?”她清淡的回答,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波’瀾不驚。
“哦,我去甘泉宮找你,宮‘女’說你一夜未歸在此處,我就過來了。”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嚴肅認真,讓人意識到他來找她,應該是有事,而不是純粹的吃飽撐着沒事幹而已。
“有事?”她擡頭,對上他明籟的黑眸,心臟猛然跳躍了一下。
爲什麼自從他在地下室深情的輕‘吻’“昏‘迷’”的她,告訴她他愛上她後,她明明告訴自己還是討厭他的,可是卻不能真正的討厭起來了呢?
尤其是昨天,她沒有抗拒他安慰溫暖的擁抱,甚至對於梅貴妃的事情,對他心懷感‘激’。
不可否認的,她又看他看呆了。
他不介意,而且很享受她盯着自己的目光,不過卻沒有忘記正事:“月季受傷之事,內中有些貓膩,我過來和你商量下,看你能不能找出什麼破綻之處。”
“貓膩?”常笑笑皺了下眉頭,“什麼貓膩?”
“此處不便說話,你若是相信我,就隨我回未央宮再議。”太醫監‘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太多,而甘泉宮內,也不知道有沒有安‘插’那個“兇手”的眼線,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未央宮。
常笑笑猶豫了一下,不過看着他眼神清澈,沒有半分的邪佞之‘色’,她勉爲其難的點點頭:“嗯!”
凰子夜聽到她的答案,嘴角不經意輕輕勾起,她這麼回答,就是相信他了,難得,他們之間,還有信任這兩字可言。
牽着常笑笑的手,他這個動作很是自然,常笑笑卻有些彆扭的要‘抽’回自己的手。
“讓我牽一會兒吧!”他沒有鬆開,而是加重了手裡的力道,防止她逃脫。
常笑笑更是彆扭了,這像什麼啊?情侶?如果是在現代,男‘女’這樣並肩而行,不被認爲是情侶纔怪,不過他不許自己掙脫,還用幾乎哀求的聲音這個說,算了,他好歹是帝王,她就賣他個面子吧。
常笑笑也覺得自己很奇怪,居然會用他是帝王給他點面子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讓他牽手,換做以前,她什麼時候把他當作皇帝看過?不,什麼時候都沒有過。
兩人慢慢的走着,也或許是,他故意放慢了腳步,而常笑笑被迫,應和着他的腳步。
“如果你贏了,能不能,放過我娘!”她忽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他一頓,忽然笑的很暖:“你這麼說,是希望我贏?”
不可否認,這一刻,常笑笑是想說,我希望你贏,希望他贏的原因,卻很單純,爲了天下百姓。
縱觀歷史,哪一次的皇權紛爭,更朝換代,不帶來血流成河的負面效應。
新一屆王者的登基,勢必會頒佈新的法令,格殺舊的朝臣,大批斬首曾經的對立分子,甚至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
電視上,正史上,野史上,都是這麼寫的。 шшш¸ Tтká n¸ C○
她也相信,如果太師贏了,原本擁護凰子夜的大臣,全部都會遭殃,而且天下會大‘亂’上一陣,草寇大盜,都會趁機作‘亂’,那幅紊‘亂’的畫面,她不想看到。
不過她不能說的太明瞭,她說過,不會殘餘他們的事情:“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希望,無論如何,我的親人都不要受傷。”
“那你爹呢?”他低頭問她,停住腳步,看進她眼底,“爲何不讓我放過你爹?”
是,她沒有爲太師求情,她沒有說“如果你贏了,請放過我爹。”
至於爲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對那個男人,沒有太大的感情,尤其是知道他利用了自己後,更是越發的把他當作陌生人對待,連凰子夜都不如的陌生人。
“成王敗寇,生殺大權自在王者手裡,我無權左右你!”她的回答很是隨意,對太師的生死完全是置之度外。
凰子夜稍稍有些吃驚,不知道眼前的她,是真是假。
不過無論真假,他都想問:“如果是他贏了,你會求他,放過我嗎?”
常笑笑微微一頓,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巧前面有兩個宮‘女’迎面而來,她便避開了這個問題:“快些走吧,路上不宜討論這些。”
他輕笑,雖然沒有聽到答案有些失望,但是她沒有直接回答“不會求”,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依然牽着她的手往未央宮去,在未央宮‘門’口,見到了一抹瘦削輕盈的身姿,他稍稍一頓,並沒有鬆開常笑笑的手,往前走。
“吳貴姬,你來找朕嗎?”他問的輕輕柔柔,聲音滿是水樣的柔情。
吳貴姬正要進外殿等候他,沒想到在‘門’口碰見了那個她心心念唸的男人,他沒有親暱的稱呼她遙遙,而是喊她的封號,他的手裡,牽着一雙潔白的素手,擡眼,原來是身份尊貴的皇后。
吳貴姬微微福身,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妃妾只是碰巧路過,想着進來看看皇上在不在,呵呵,皇上和皇后娘娘有事的話,妃妾先告退了。”
“嗯,回去吧!”凰子夜的態度,可以說是客氣,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