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幸汐看到火鍋的時候便覺得驚喜不已了,沒想到還有梅子酒,這兩樣都是她喜歡的食物,只是因爲火鍋吃起來不太文雅,閨中女子出了喜慶日子外也不能沾酒,她平日鮮少能吃到這兩樣食物,更別說是一起吃到了,還是和這麼多人一起吃,心裡更是高興了,聽林琉璃這麼一說,得意的看了金鎏一眼,道:“那是自然,我可是我孃的親生女兒!”
金鎏不置可否,只當作沒有聽見一般。
“這麼大的銅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想必是府上特意打造的。”白小六不懂女子之間的事情,反倒對那口冒着熱氣的銅鍋頗有興趣。
“白六少爺好眼力,這也是我們夫人特意讓人打造的。”周媽媽笑着說道,望向金幸汐,“五小姐,請入席吧!”
金幸汐這才收回斜睨着金鎏是視線,應了一聲,招呼客人們一起入席。
大秦朝的男女大防不嚴,在座的又未成年的孩子,所以男女並沒有分桌而坐,和金幸汐相厚的與她坐了一桌,其他人桌了另一桌。
“白六少爺是貴客,請這邊坐。”剛開始入席,金幸汐便是把白小六請到了自己這一桌,只是不好做的太明顯,與他隔着兩個位置坐着。
金鎏見狀自然不願意摻和進去,拉着金汐月便要往旁邊一桌走,卻被眼尖的林琉璃拉住了,“三表妹是五表妹的親姐姐,自然是要跟我們坐一桌的了。”林琉璃笑着說道,把金鎏按坐座位上,自己則坐在金幸汐的身邊。
“二表姐……”金幸汐見金鎏坐在了白小六的身邊,不悅的喚了林琉璃一聲,見一桌的人都擡頭望着自己,要說的話又說不出口了,只得咬着脣又坐了下來。
金鎏看着金幸汐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也是滿心的無奈,偏頭看了林琉璃一眼,不知道爲什麼,隱隱覺得她不是無意識把自己拉進金幸汐和白小六之間的,慢慢的把頭湊了過去,低聲在她耳邊道:“二表姐,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什麼?”
林琉璃轉頭望着金鎏,一臉的懵懂無知,眼睛清澈的像無辜的小鹿一般,可是金鎏卻越發的懷疑了,微眯起眼睛肯定的道:“你一定是故意的!”
林琉璃便笑了起來,也學着她的樣子低聲道:“難道你不覺得五表妹和白家六少爺不相配嗎?”
這個金鎏自然知道,只是這個和她有什麼關係,林琉璃也犯不着把她拉進來吧,況且金幸汐已經夠討厭她了,難不成林琉璃是想讓她死啊,若不是知道她不是這樣壞心眼的人,金鎏指不定真的會這麼想。
可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金鎏怨懟的看了林琉璃一眼後坐直了身子,不再說話了。
火鍋本就是能讓氣氛變的活躍的東西,何況還有桔花酒,剛開始用膳的時候,在座的小姐少爺們還要丫鬟們伺候着夾菜添酒,等喝了三杯以後,酒壺便從丫鬟們哪裡落入了他們的手中,偏廳裡的氣氛也漸漸活躍起來,沒有長輩們在場,讓他們感覺隨意自在,幾個相熟的少爺小姐們在一起相互敬酒,聲音不知不覺的便高了起來。
金幸汐雖然因爲金鎏的關係心情低落了一陣,加上白小六在場,她要時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舉止,可是見大家都這麼高興,自己又是宴會的主人,被幾位相交甚好的小姐敬了幾杯酒後也高興了起來,見白小六隻低頭用膳也不多言,金鎏更是目不斜視的盯着桌上的美酒佳餚,二人沒有半點攀談的意思,這才盛情難卻的被隔壁一桌拉走行酒令去了。
金幸汐一到對面桌,白小六便擡起頭來,身子稍稍往金鎏那邊靠了一點,一臉慎重的開口道:“問你件事,你要如實回答!”
金鎏聞言轉頭看了白小六一眼,他還從未這麼正經的跟她說過話,好奇的問道:“什麼事?”
白小六又看了金幸汐一眼,才低聲問道:“那ri你去我家,其實是去找三叔,而不是去找我的吧?所以你才說見到三叔便不用找我了,對吧?”
金鎏沒想到白小六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想了想他說的也沒有錯,便點了點頭問道:“是又怎麼樣?”
“你給了三叔一封信!”白小六望向金鎏,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金鎏心裡一驚,“你這麼曉得?”
白小六臉上露出一副瞭然神情,眉頭卻皺的更緊了,道:“我看到三叔懷裡露出信封的一角,便猜到你是去給三叔送信的了,只是沒想到你是去替你五妹傳的信,你難道不曉得三叔和……”
“什麼?你說什麼?”金鎏沒聽白小六說完,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莫名其妙的望着他道:“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白小六鼓着眼睛瞪了金鎏一下,道:“你還想騙我不成,之前我還奇怪三叔爲何會把茶林借給你們家五小姐辦壽宴,便是我親口求他借我茶林,他都要考慮一下,今日院使南大人要借茶林的,三叔卻爲了你們家五小姐的壽宴拒絕了南大人,要不是南大人提醒,我還不會聯想到上回你送信的事,拿到你不曉得三叔府上還住着一位慕容小姐嗎?”
金鎏自然知道慕容勝雪住在鎮北王府,她給秦之翦的那封信就是要給慕容勝雪的,白小六的話卻讓她有點拐不過彎來,鎮北王秦之翦和金幸汐?這兩個是八竿子也打不到的兩個人,她不明白白小六怎麼會把她們兩個扯到一起去,斜眼看着白小六鄙夷的道:“你也沒喝多少,不是這樣便喝醉了吧,說什麼胡話呢!我五妹妹和王爺?你是不是想太多!”
“我纔沒有……”白小六下意識的反駁道,話沒說完,見金鎏一臉篤定是他錯了的樣子,又有些不確定了,畢竟秦之翦沒有親口承認過,挑眉問道:“難不成不是這樣?”
“自然不是這樣,王爺只怕連認都不認識我五妹妹,怎麼會爲了她借茶林,借茶林是我祖母出的面,原是想通過你們家去跟王爺開口的,沒想祖母只不過是寫了封心過去,王爺便一口應了下來,所以這事纔沒有勞駕到你們家,你都想哪去了!”金鎏耐着性子解釋道,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金幸汐可是想嫁給白小六的,若是讓她知道白小六以爲她和鎮北王秦之翦之間有什麼,還不氣的吐血?
“原來是這麼回事!”白小六這才恍然大悟,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終於了放鬆的表情,任不放心的問道:“那你上回給三叔的信是怎麼回事?”
“這個便不干你的事了。”金鎏沒想到白小六還會打蛇上棍纏了上來,瞥了他一眼開口說道。
金鎏越是這樣白小六卻越是不甘心,湊過去追問道:“你怎麼能這樣,我們好歹也是朋友,你和我三叔有什麼秘密,難道不能讓我曉得嗎?”
“等等,我可沒有承認跟你是朋友。”白小六話音一落,金鎏便忙說道,“我們金家高攀不起你們白家。”
金鎏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跟他是朋友的關係,讓白小六氣的臉都紅了起來,咬牙道:“什麼配不配的,我說配便是配,反正我不管,我說你是我的朋友你便是!”
“你!”金鎏沒有見過這麼霸道的人,連交朋友都要用強迫的,瞪了白小六一眼,正要叫他滾一邊去,便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忙轉頭望向旁邊的林琉璃,見她朝自己身後看了一眼,又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便見金幸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高興!”金幸汐笑着看了白小六一眼,頭一偏,狠狠的瞪着金鎏。
“多謝金三小姐的救命之恩罷了。”白小六得知金幸汐不會是自己未來的三嬸,放鬆的說道,“五小姐不是在那邊行酒令嗎?怎麼過來了。”
“因爲我想起好像還沒有和三姐姐喝過,便特意過來……敬三姐姐一杯。”金幸汐笑着說道,朝金鎏端起了杯子,“三姐姐,請!”
金鎏被金幸汐的一口一個“三姐姐”叫的毛骨悚然,可是既然壽星都親自過來了,她自然沒有不端杯的道理,便伸手端杯站了起來,舉着酒杯跟金幸汐伸過來的酒杯撞去,金幸汐手中的酒杯卻在這個時候脫了手,金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一杯酒還是大半都撒到了金鎏的身上。
“天哪!三姐姐,我不是有意的!”金幸汐見狀驚聲叫了起來,卻沒有幫金鎏擦去身上酒水的意思,只愣愣的看着。
“小姐,你沒事吧!”碧璽一直在一旁看着,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見狀也忙走了過來,拿起手裡的帕子幫金鎏擦拭了起來。
“你沒事吧?”林琉璃看了金幸汐一眼,低聲問金鎏道。
“不過是點酒水,不礙事的,一會到火上烤烤便幹了。”白小六見金鎏沒有說話,開口安慰道,卻沒有注意到她與金幸汐眼神之間的暗潮涌動。
金幸汐聽白小六這麼說,更是得意了,揚頭望着金鎏道:“是啊三姐姐,好在屋子裡又爐火,你還是趕緊去烤一下吧。”
金鎏沒有說話,別人沒看清,她心裡卻清楚的很,她手裡的酒杯根本沒有碰到金幸汐的酒杯,那杯酒是金幸汐故意倒在她身上的,是因爲不想看到她坐在白小六的身邊,故意弄溼她的衣裳,好把她趕走嗎?
金鎏望着金幸汐得意洋洋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好在怕天氣冷,還帶了身衣裳來,我去換一身便是了,只是白六少爺難得參加這樣的宴請,今日來可是給了五妹妹天大的面子,五妹妹可要好好的敬六少爺一杯,我先失陪了。”說完轉身帶着碧璽朝門口走去。
金幸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金鎏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不明白她唱的是哪一齣,愣了一下,想着大概金鎏是知道怕,不敢跟她鬥了,心裡一陣得意,端起丫鬟重新送上來的杯子,順水推舟的轉身對白小六道:“三姐姐說的對,白六少爺,幸汐敬你一杯……”
“小姐,你沒事吧!”一出正廳,碧璽便看了金鎏一眼,心疼的道:“奴婢都看見了,是五小姐故意把酒撒到三小姐身上的,五小姐真是太過分了,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你難看!”
碧璽平日不是碎嘴的人,今日也是實在看不下去金幸汐一直找金鎏的麻煩,才忍不住說道,她在大夫人身邊待着的時日不短,大夫人請白小六來參加金幸汐的壽宴所謂何事,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可是即便這樣,金幸汐便容不下任何人跟白小六有所接觸了嗎?
女子身上沾有污物本便是失禮人前的事情,更何況是酒,溼了衣裳不說,還有揮之不去的酒味,若是不換衣裳,豈不是會時刻遭人側目?別說金鎏對白小六沒有什麼了,便是金鎏對白小六有個什麼,憑她是金幸汐的姐姐,金幸汐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相對於碧璽的氣憤,金鎏反倒覺得有些無所謂,只不過是撒點酒,又不是撒硫酸,對她來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況且既然金幸汐這麼不知好歹,不聽勸告,那她也不會再做多事的人了。金幸汐想要嫁進白家,有本事她就嫁吧,她了見其成!
“我的衣裳在哪?”金鎏沒接碧璽的話,開口問道。
“在二樓的房間裡,茶林有爲客人專設休息的房間。”碧璽見金鎏都不在意,也不再多說,開口回道。
金鎏應了一聲,繞過前廳便往旁邊的臺階上走,剛轉彎卻被什麼撞了一下,她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低頭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七妹妹,不在屋子裡用膳,怎麼跑出來了?”
“嘻嘻,三姐姐!”金汐月笑嘻嘻的喚了一聲沒有回答。
“三小姐!”金汐月的丫鬟風鈴見狀走了過來,手裡還端着碗飯,行了一禮,笑着道:“讓三小姐見笑了,我們七小姐就是不願意好好吃飯,有老爺夫人在的時候還能約束一下,乖乖的坐着吃飯,現在沒有長輩在眼前,奴婢也勸不動七小姐,只有跟着跑了。”
“原來是這樣。”金鎏蹲下身子在金汐月紛嫩的小臉上捏了一下,見她嘴角還沾着菜湯,下意識的伸手到袖子裡去掏手帕,卻沒有摸到,神情一怔,轉頭望着身後的碧璽,“咦,我的帕子怎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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