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向晚醒來之時,頭痛欲裂。
馬車是停的,意兒不在身邊。她挑開簾子往外看,這纔看到意兒正和朝陽在一起,看樣子是朝陽在傳授他武功。
她安下心來,揉着腦袋下了馬車。
這纔看到竟然已經是日上三竿,不過奇怪的是一隊人竟然都沒趕路,一轉頭,這才見着一人一身白衣緩步朝自己走了過來。手裡端了什麼東西。
本來就清俊雅緻的面容,因了一身白衣蹁躚,不食人間煙火,好似矜貴的上神一般,脣角若有似無的笑意將他原本清冷的氣質又添了幾分柔和,倒叫人更加移不開眉目了。
向晚心下動了一下,不得不說,如果真找了一個這樣的人當老公,那也真是一種享受!起碼,養眼吶!
不過,這也是想想而已。
看見他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向晚停在那裡沒動,挑眉看着他。
直至近身,她纔看到他手裡端的是一碗湯,熱騰騰的。
“給你的,醒酒。”
向晚一聽,這才隱約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當然後頭跟鳳澈那一段直接被忘了。她接了過來,喝了一口,看味道還算不錯便一口喝光了將碗遞給他,看向四周道,“今天怎麼這麼晚都不啓程啊?”
鳳澈環視了一眼四周,眸中頓時染上薄笑,“昨晚的事情忘記了?”
向晚一怔,一臉茫然,“昨晚怎麼了?”
鳳澈低笑了一聲道,“昨晚你跟一堆爺們拼酒,你自己沒醉倒卻將他們一個個弄得醉成爛泥,所以今天只有耽擱半天的行程了。”
“啊?”向晚伸出手來戳了戳發痛的腦袋,怎麼想也想不起後面的事,只知道自己跟一大羣人喝酒吃肉,這麼說來,她喝乾了一票人?她酒量有那麼牛逼?
“嘿嘿。”尷尬的笑了笑,“我都不記得了……”
鳳澈目光一頓,輕嘆一聲,移開眉目。
向晚又看向四周一眼,“那這會兒還有沒有吃的?肚子都餓空了。”
鳳澈擡目往旁邊一瞥,向晚這纔看到那邊有人支了大鍋,熱氣騰騰,一看就知道在弄吃的,她頓時便跑了過去。
“王妃醒了?”
對於王妃這個稱呼,向晚早已習慣。
大廚她是認識的,只不過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這會兒聽他這麼一問,頓時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大哥,有沒有吃的?”
大廚一聽,頓時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道:“哎呀,瞧我這記性
!”
大廚對她笑了笑,拿出一個盒子便交給她道:“這是王爺吩咐給你留的。”
他說到這裡曖昧笑了笑道,“王爺對王妃可真好,昨夜王妃纏着王爺喝酒,向來滴酒不沾的王爺竟然喝完了一個酒囊,倒叫我們大開眼界啊!”
“我纏着鳳澈喝酒?”
向晚一愣,她完全不記得了啊!
“嘿嘿,王妃忘了嗎?昨夜王妃對着王爺那可是……”大廚感覺那些話好像不宜出口,頓時輕咳了一聲道,“怪我多嘴了,王妃快拿去吃吧,等一下要涼了。”
向晚木然點了點頭,腦海裡卻一直想着大廚的話。
她耍酒瘋了?怎麼耍的?
有沒有吃人家豆腐?
哎喲我去!
擡目遙遙看向鳳澈那邊,他正和朝陽站在一起,好像在說什麼話,一旁的意兒則在練功。
似乎是感應到她的目光,他擡起頭來與她遙遙對視一眼。頃刻之間,向晚腦海中就閃過昨晚她對着鳳澈勾肩搭背的場面,頓時面色一變,急忙撇開視線跑到一旁吃飯去了。
話說,他們本來就是夫妻,是她一直在刻意疏遠,想要離對方遠一點,不過經過昨晚,人家會不會覺得是她有意爲之?
他們倆,曾經真的相愛過?
理不清這些,重新開始趕路時,向晚窩在馬車裡百無聊賴。
意兒跑到後頭的馬車裡去了,因爲怕他無聊,鳳澈故意找了一個會識文斷字的隨從教他認認字,細細想起來,意兒跟了她一路顛簸,如今五歲了,所認識的字卻並不多,好在他天賦異稟,學習能力極快,不然還真被同齡人比了下去。
在馬車裡百無聊賴,今兒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這會兒着實睡不着。
探出腦袋朝外看,一隊人馬安安靜靜的在趕路,目光落到後頭,正好看到朝陽和鳳澈在說話,不知道是說了什麼內容,鳳澈淡笑着移開眉目,雅緻的面容配着那淡笑,迷人得不要不要的。
向晚縮回目光,在馬車內輕嘆口氣,她怎麼就失憶了呢?這麼狗血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下午的時候,外面忽然掛起了大風,這炎炎夏日,下雨是很正常的。不過他們這一路似乎都比較幸運,每回下雨之時總能找到落腳的客棧,不過今天好像沒這麼幸運了,這裡離城鎮,似乎還遠得很呢!
朝陽在指揮一隊人馬找地方避雨,不過暴風雨卻實在是來的太兇狠,還沒找到地方呢,就下大了。
一行人火速來到密林內的一顆大樹下避雨,可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風力實在兇猛,連馬車都在這大風之中搖搖欲墜。
向晚原本還能安然坐在馬車裡面躲過風雨,這會兒是徹底憋不住了。
她挑開一角簾子,剛想看看外頭怎麼樣了,大雨便撲面而來,飛了她一臉。
“我去!”
向晚從後頭的馬車裡找了一件披風裹上身,便打算先從馬車裡出去再說
。
她剛將披風披好,簾子一開,卻是一人滿身溼透探進頭來。不是鳳澈又是誰?
“風太大,馬車裡不安全,你過來。”
向晚立刻將披風裹好,便往下去,鳳澈將蓑衣舉到她頭頂,帶着她便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便只覺得那風力打得能將人掀起來。
意兒在另一邊喊她,向晚擡頭向看一眼,卻被雨水打得睜不開眼睛。
鳳澈帶着她好不容易走到大樹下時,兩人身上的衣服全溼透了。
不過這冰爽的涼意卻叫向晚只覺得暢快。
“娘——”
意兒在喊她。向晚低下頭來,急忙將身上的披風展開往意兒身上遮去,替他擋雨的同時,探手去摸他身上的衣服,“還好你衣服沒溼,不然容易感冒。”
“娘,你衣服都溼了。”意兒卻擡頭指着她身上,向晚低下頭一看,她身上的衣服是真絲的,對於炎炎夏日來說特別舒服,可是也有鼻端,那就是一被水打溼之後全貼在了身上,那身形……無處遁形啊!
心上一囧,立刻便用披風給自己裹好,擡頭便往四周看去。
鳳澈就在她對面,向晚一擡頭便觸到了他意味不明的視線,頓時臉上一熱,將披風裹得更緊了些。
鳳澈往大樹的另一頭走去,不多會兒手裡拿了一個披風過來,分明是他的披風。
他直接來到向晚面前將披風展開往她身上一裹,道:“你的披風都溼了,披這個。”
向晚看了他一眼,他身上也好不到哪兒去,頓時推了推他的手道:“不用了,你還是自己留着用吧……哎!”
話音未落,卻是鳳澈直接扯掉了她裡面的衣服,將他的那件給她裹好,一想到剛剛被她看了她溼透的身體,向晚臉上更加不自在了一些。
雨很大,那些馬兒在雨地裡都淋成了狗,不過夏天的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會兒雨便停了,風力也小了很多。
此刻已經將近傍晚時分,溫度低了一些,被冷風一吹,不免有些寒意。
鳳澈見了,急忙道:“馬車裡有乾淨衣服,去換上。”
向晚立刻去馬車裡取衣服,這才發覺臨走時太匆忙,沒有將簾子放好,馬車裡頭溼了大半,而且十分不幸的是,她裝衣服的箱子也被打溼,衣服全溼透了。
馬車外頭傳來聲音,正是鳳澈。
“換好了嗎?”
向晚挑開簾子,從裡頭探出半個腦袋出來苦着臉看着他,“之前無聊在馬車裡找東西玩,忘記把箱子蓋上,裡頭的衣服全溼了……”
鳳澈一愣,似乎是有些錯愕,隨即低笑了一聲道:“你等等。”
片刻之後,他取了一套衣衫過來:“隊伍裡沒有女人衣服,大家形狀簡便,也沒有多餘的,這是我的,你只能暫時將就一下了。”
向晚哪兒管什麼男女,只要是衣服就行。
她立刻便伸手接了過來,可是換上之後她才知道鳳澈那聲將就什麼意思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