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沉寂的眸子在於歡歡的臉上帶過,最後落在她手的游龍鼎上,厚實而性感的脣線勾起一抹冰冷而殘酷的笑意,不知道是對他自己的嘲弄還是對這夏天潮溼的風不滿。品書網 http://%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於歡歡被這樣的面具男嚇了一跳,她見過他在別人面前的冷酷模樣,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在自己面前這般,難免一時間適應不過來。
於歡歡凝眉:“你……”
“不要算了!”面具男一笑,一把抓過於歡歡手的游龍鼎裹着內力朝着院子的邊牆外狠狠的拋了出去,“既然你不要,對我來說這東西就一不值,扔了更好!省的看着心煩!”
“你!”
“本座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之禮!”面具男望着於歡歡,那傲慢不羈的眼底有着濃烈的傷痛。
於歡歡被面具男這樣的行爲氣的不輕,轉身,離去,一句話都不願意與他多講。
看着於歡歡那小小的肩膀,緊繃的脊背,面具男忽然說不出的不捨和心疼,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前擡,看到身邊的若梅若蘭又忽然定住。他望了一眼游龍鼎拋出去的軌跡:“若梅若蘭,你們去把我之前準備給二小姐過生辰的東西都弄走吧!省的她看到心煩,我看到更生氣!”
“是!”兩人恭敬的叩拜,轉身離去。
面具男站了一會兒飛身離去。於歡歡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每一步都伴隨着她內心的極度煎熬。
同於歡歡一樣煎熬的還有在將軍府呆着的秋曉,當初容長蘇留下她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爲了打探於歡歡的消息,一個是栓住東方燁臣的心。她在這呆了好幾天都沒有見過東方燁臣一次,更讓她忐忑的是,每次自己出門,身後這幾個丫頭都要跟着自己,而且是寸步不離。她不知道這個是在保護自己的安全,還是……
秋曉不敢往深了想,她喜歡東方燁臣,從小就喜歡,但不代表她可以爲了東方燁臣背叛自己認定的信仰。一邊是仁義,一邊是情人,她似乎嗅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氣息。這幾日她感覺時間過得尤其慢。
“我一會兒想出去走走!”秋曉今日的心情是極度不好,自從夫人離開以後,以往每年的生日都是她陪着於歡歡兩個人在那個破舊的小小院落過,今年卻只能守着這空蕩蕩的將軍府。
身後的丫鬟警惕的望着秋曉,點點頭:“姑娘想出去,我們跟着便是!”
秋曉看了一眼丫鬟,見她恭敬的低頭福身,也沒有刁難。畢竟她自己也是一個丫鬟,她在這裡是客人,可是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這些丫鬟高貴一些。
“好!”秋曉轉身,“我先收拾一下!”
秋曉自己的衣服髮飾都是她自己搭理,包括自己的房間和牀鋪,而這裡的丫鬟只需要負責她的飲食和安全就行了。秋曉本來就是做丫鬟的,她當然理解丫鬟們的心思,可是她從來看不透這幾個丫鬟到底在想什麼。
“走吧!”秋曉從來都是按照五王府的一等丫鬟的標準拾捯自己的,現在她是東方將軍的貴客,更不能讓別人把自己看輕了。
幾個丫頭對於秋曉是另眼相看的,她們見過的女人比秋曉想象的要多,可是從來沒有那個姑娘能像她一般明理。
“是,姑娘!”丫鬟們統統行禮。
秋曉領頭便出門去了,這將軍府不似平常人想象的奢華大氣,但是在這邊塞,卻地位非凡,大家一看從將軍府出來的人,都免不了多望幾眼。越是看,百姓眼裡越是驚奇:這個領頭的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小姐不像小姐的裝扮,丫鬟不像丫鬟的派頭。
“我們走那邊!”秋曉只是覺得煩悶,想要出來走走,當然不想要引來這麼多人觀望的目光,她本來面子就淺。
身後的丫鬟低頭應了一聲,便跟着秋曉去了。
“姑娘,前面已經快要出城了,位置比較偏,我們這就回去吧?”狀似大丫鬟的女子擡頭向着秋曉稟告。
秋曉本來就能理解這些做丫鬟的小姑娘,微微一笑:“你們以後在我面前不必這麼謹慎拘禮,好吧!”
秋曉剛要轉身,目光似乎被什麼東西吸了去,匆匆往前跑去。身後的丫鬟們各自臉色一變,一個個跟在秋曉身後飛快跑去,腳下似生風一般,明明落後秋曉一大截,一下子就趕上了。
“這個……”秋曉望着手裡的東西,一陣驚歎,好美!血紅透亮的鼎身,裡面臥着一隻雕塑精巧的小金龍,“好美!”
幾個丫鬟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鼎,一個個也都喜歡的不得了。只有那個大丫鬟瞥了秋曉一眼,默不着聲。
“是這個院子裡的人不小心掉的嗎?”秋曉望着那高高的土牆,似能透過這破敗的牆垣看到院子主人的飽經風霜。
大丫鬟眼神一凜,敏銳的撲捉到這句話字裡行間的意思:“姑娘,這指不定是這家主人不要的東西,你就不要這麼善良了,我們撿到的,便是我們自己的!”
“可是……”
“就是就是!”其餘幾個丫鬟都見那鼎漂亮的不得了,一個個都不想還給人家。
秋曉望了望手的鼎,又望了望那再普通不過的院牆,心似有什麼牽引着自己要去看一看一般。
“我們還是還給人家吧!”秋曉繞過院牆,朝着大門走去。
大丫鬟一把攔住秋曉的去路:“不行?!”
“爲什麼?”秋曉狐疑的望着這個看上去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丫鬟,心有謎團在蔓延。
大丫鬟一時間也慌了,她只是收到將軍的命令不準秋曉擅自進入任何一家人院子,可是他沒有告訴自己原因:“因因爲……你是將軍府出來的!對對,因爲你現在代表的不僅僅是你自己的身份,還有將軍府……你這樣隨便給百姓送東西,落到有心人的眼裡,又要大做章了。”
“是嗎?!”秋曉懷疑的問。
其他幾個丫鬟本來就不想秋曉把東西還給人家,一個勁的跟着點頭。秋曉想了想,拿着東西轉身離去,總感覺手裡的東西似乎不一般。
一雙美麗而妖嬈的眼睛將發生的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然後,那雙眼睛消失在這樹林小路的深處。
長安,五王爺被剝去封號的事情又讓一些官員開始惶恐不安了。五王府雖然被禁衛軍封鎖的嚴嚴實實,可是那些武林高手卻能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舜,就是這樣的高手。
“怎麼?做了五王妃,就不屑見到我了麼?!”舜望着牀上臉色灰敗的落兒,黑眸深寒凝聚。
“我我我……我已經在勸五王爺了!”落兒嚇得躲在牀腳,渾身冰涼。
人擁有的越多,越怕失去。落兒感受過了容長蘇的心疼,容長蘇的溫柔,容長蘇深情的注視,就再也不想失去。
舜眼角的刀疤微微一動,略帶猙獰和譏誚:“你現在擁有的,只需要我一句話便會完全化爲泡影……”
“不不不,求你了!我知道該怎麼做,這才幾天,五王爺都已經有些動搖了,再給我點時間,求你了!”
舜伸出一根指頭,冷漠道:“一個月!五王府封禁一個月,你的時間也只有一個月!”
“什麼,一個月?哦……好……”落兒望着舜那雙毋容置疑的眼神,終於還是妥協了,一個月就一個月,她一定會改變容長蘇的。
舜眼的笑有些微妙,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落兒,飛身離去。
落兒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背上冷汗直流!不行,不行,一個月怎麼夠?!她剛剛得到了五王爺的疼愛,她不能這麼快就失去。落兒飛快起身,穿衣服,她現在就要去書房找容長蘇。
容長蘇此時正端坐在書房裡,修長白皙的手指交叉緊握着,那泛着慘白的指尖能顯示出他那不同尋常的力道和憤怒的心情。是的,除了於歡歡失蹤這件事,整個東齊國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讓這個東齊國的五皇子憤怒。
“棺材是空的?呵呵,難怪,難怪!”容長蘇微微一笑,那雙靜若寒潭的眸子一瞬間明亮如天上的星辰,“當初母后還讓我好好照顧她,我看的確是應該好好照顧照顧了!”
“王爺,二小姐還沒有找到,我們不宜打草驚蛇!”影那雙和容長蘇一模一樣的修長眉毛微微一攏,“您還是不要太過沖動!”
容長蘇鬆開手指,聳聳肩,活動幾下那月白色的長袍掩映下僵硬的脊背,他原本緊繃的側臉線條迴歸了平時的自然,眼波如舊。只是眉宇間多了一絲隱忍的怒氣,他從容一笑,淡然開口:“驚濤那邊傳來消息了嗎?”
“在邊塞將士出事的前一天,據十王府的探子回報,十王爺早已不在府上!而且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回府……”
“呵呵,那個不成器的,幾日不在府上又如何?”容長蘇淡漠一笑,絲毫提不起對十王爺的興趣。
影側身,微微擡眸,望着眼前的容長蘇,蹙眉,似在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話應該怎麼措辭纔好。
容長蘇感受到了影的不同尋常,那雙幽深冷側的眸子隴上了一層犀利,他柔脣淡淡勾出一抹輕盈的微笑:“說!”
“有人看着十王爺的馬車在邊塞出沒!”影只能俱實稟告,儘管他也不相信十皇子那個懦弱無能的傢伙會有這樣的本事和計謀。
“他?”容長蘇那鼻音裡帶着淡淡的不屑,“他身邊若不是出現了什麼高人,會有這樣的城府?他當年要是有這樣的城府,也不會被父皇扔到虎門不聞不問了!”
“屬下也懷疑……是不是有人從作梗!”影語氣有着深深的擔憂。
容長蘇心思一轉,便能想到影說的是什麼:太子一事!邊塞一事!於歡歡一事……這一件件一樁樁若說是同一個人在背後操作的話,那這個人真的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遇到的對手了。
“屬下……”
“王爺!”落兒的聲音在緊閉的書房門外響起。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