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瞳遲疑着問出。他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真的找不出來什麼理由來形容紅杏目前的狀態……
紅杏心中一震,似乎有個答案在自己心底隱隱浮現,他不敢想,也不願意想,只是若無其事的優雅一笑:“我?呵呵,沒有!不過就是太無聊了,找你來逗逗樂,解解悶!”
妖瞳臉色一沉:他早該猜到的!
紅杏看妖瞳眼睛的顏色都改變了,樂的呵呵直笑,開心的不得了,他白皙的比女人還要柔軟的手緩緩從寬大的袖口之中伸出,捋着自己的長髮。他紅脣輕啓,認真的問道:“容長蘇還沒有抓到?”
“他去屠了漠家!”妖瞳的意思是他並不是抓不到容長蘇,不過是想看漠家被容長蘇屠殺而已,“我明日再去!”
紅杏眉心一鬆,戲謔的看了妖瞳一眼,問道:“爲何對漠家這麼有意見?你難道真的對那個奇介冷卉有感覺?是什麼感覺,來來,給本君上分享分享!”
“君上!請您以後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妖瞳看了一眼紅杏,沉聲說道,“屬下只是覺得漠家這些年有些太過分了……才……”
在紅杏笑的越來越大的嘴角下,妖瞳後面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他冷哼一聲不再言語。明明知道紅杏每次就是喜歡拿着他找樂子,妖瞳每次都還是要上當,真是,笨!
“你說我是喜歡容長蘇了,還是喜歡於歡歡了?”紅杏忽然仰望星空,似乎想要從那密密麻麻的星宿中找到自己玄之又玄的命運。
妖瞳神色說不出的怪異,他看紅杏的臉色變得更加不正常了。妖瞳不作聲色的向後挪動了幾步,想要避開紅杏那雙眼眸能夠波及的範圍,生怕他一不小心說喜歡上自己。
“本君上問你話呢?”紅杏猛然低下頭,望着和自己保持一定距離的妖瞳,眼神沉了沉,帶起絲絲怒氣,“妖瞳……”
妖瞳嚇得身體一抖,趕緊走上前,跪在地上,不敢擡頭,嚇得求饒:“求君上饒命啊!妖瞳只不過是……”
“呵呵,那你說,我到底喜歡誰?”紅杏俯身,挑起妖瞳的下巴,妖冶的挑起眉毛,饒有興趣的問道,“要是你說的讓我高興,我就放過你!”
妖瞳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恨不得眼一閉心一橫,直接求紅杏給自己一個痛快。
“君上平時思念哪個人多一點?”妖瞳努力讓自己不那麼恐懼,正常的對着紅杏回話說道,“若是想的多,那應該是喜歡的!”
“是嗎?”紅杏的臉靠近了妖瞳一點點,那雙要妖氣十足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他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子,對着妖瞳笑着問道,“引靈鏈的消息怎麼樣了?”
妖瞳對紅杏的轉變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他一愣,望着已經恢復正常的紅杏,深深的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朝:“回稟君上,鬼婆已經將引靈鏈在你手上的消息放了出去,漠家也已經收斂了不少,畢竟他們對瓊樓閣還是有所忌憚的!”
“呵呵,漠家……”紅杏淡淡的冷笑一聲,“當年不想管你不過是因爲本君上覺得沒什麼必要,現在嘛……”
妖瞳望向一臉詭異算計的紅杏,眉心一抖,總感覺漠家是時候要倒黴了……
瓊樓閣所處海川之邊,弱水之中,一氣韻豐厚的山間,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九宮建造暗成八卦九宮格之勢,隱隱和周圍的山水合成一座天地大陣,稱九宮合陣。
“五王爺,前面就入了瓊樓閣的範圍了,我們……”琴師看了一眼身着血色衣衫,殺氣十足的容長蘇,遲疑着說道,“我們……是不是要先看看形勢,再做決定?”
容長蘇滿含戾氣的眉眼一挑,不悅的轉頭,瞪着身後的琴師,一語不發,卻已經威震四方。他身體裡源源不斷的煞氣,薰的周圍花草凋零。
“屬下知錯,屬下知錯!”琴師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這掩藏在煙波海上的瓊樓閣,心中猶疑,他到底不想陪着容長蘇闖入這傳說中的九宮陣法。
“廢物!”容長蘇含着煞氣的眸子瞪了琴師一眼,冷聲說道,“在這裡給本王好好看着,待本王奪了這瓊樓閣,殺光這裡面的人,大開閣樓,讓你好好見識見識!”
琴師嚇得立即跪倒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他現在是真的害怕這個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殺人的容長蘇。他甚至覺得以前那個淡淡的仁義五王爺更讓他好把握……
容長蘇不屑的看了琴師一眼,終究飛身闖入這浩渺的煙水之中,朝着那傳說中的九宮陣法橫衝而去。他身上的煞氣若旋風一般卷的周圍碧浪滔天,只肖一瞬間,容長蘇就進入了一座雲霧繚繞的高山之中。
“擅闖我瓊樓閣者,殺無赦!”一個威嚴的聲音在迷霧之中響起,然後迴盪開去。
容長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他早就已經想要殺人了!他心中的邪佞之氣已經瀰漫開來,恨不得手起刀落,通通送這些強了他位置的人上西天。
迷霧四周被風吹散之處忽然多出來了無數的侍衛,全都是中階以上的隱士,饒是現在的容長蘇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呵呵,好大的手筆!這麼強的陣容對付本王,還真是如同琴師所說——忌憚我的迴歸!”
容長蘇對上漠北那樣的尊上,或者矮人貴族的全體長老和護族老怪物的全體絞殺都沒有絲毫畏懼,何況是這些嘍囉?他嘴角勾起一抹撩人心魄的血腥笑容,整個心只聽得到一個聲音——殺了他們!
“哈哈,今日本王就暢飲你們這些高高在上隱士的鮮血吧!”容長蘇忽然動了,他的紅袍在風中烈烈飛舞,就像吸血蝙蝠一般,所到之處,便會抓斷一個人的脖子。他聞着那瀰漫出來的血腥味,整個人變得更加興奮了,手中的動作快的沒有絲毫阻滯,分分鐘已經讓眼前的人全數倒下。
“難道瓊樓閣就這點人嗎?”容長蘇停手,看了一眼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指,緩緩擡起,用舌頭輕輕舔了一下,蹙眉,他腦子裡似乎很討厭這個東西,可是又似乎有些興奮,“不過是一羣垃圾,哼!”
容長蘇剛想邁步往前,腳步忽然一頓,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些輕敵了,這裡不像是真實的東西……幻術!是幻術!他腦子一緊,雙眼中的暴虐更加兇狠了一些。他手中開始凝聚自己全身的內力,完全足以摧毀這個幻術的內力。他不屑和對手鬥智鬥勇,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一切都是雕蟲小技。
“啊!”容長蘇對天狂吼,那身幾乎抽乾的內力從他雙掌猛地一下拍出,驚得整個瓊樓閣都在搖晃。他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色一變,那些雲霧和那些流着血的屍體都已經消失了,他正站在瓊樓九宮的外面。
前方,七位使臣分排而立,中間,一黑袍妖孽男子優雅的坐在一副琴前,淺笑嫣嫣的望着容長蘇。他那極度美豔的眉毛微微挑起,略帶陰柔又顯得幾分冷魅。他白皙的十指輕輕的按在琴絃之上,漫不經心的一撥,安靜的四周便流出一個悠揚的音符。
“呵呵,本來本君上是要去找你的,現在你自己送上門來了也好,省事兒!”紅杏的指頭停在琴絃上,輕啓朱脣,笑着說道,“你以前可是不喜歡這麼暴力啊……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呢!”
“你是誰?”容長蘇看到紅杏的一剎那,腦子裡飛快閃過某些東西,他想要抓卻又抓不住,冷冷的盯着他,神情傲慢,“居然敢攔住本王的路!”
紅杏淺笑一聲,看容長蘇的眸子裡多了一絲戲謔,他還真是覺得這樣的容長蘇比較簡單粗暴,好玩一些。他收回放在琴上的手,往身後的椅子上靠了靠,盯着容長蘇。雖說早就料到他可能被煞氣附體以後會有所改變,但見到他的時候,紅杏心裡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他的目光不輕不重的落在容長蘇血紅的衣衫之上,勾脣。
“我是誰?”紅杏妖媚的出聲問容長蘇,卻又彷彿不想要聽到對方回答,許久,他淺笑一聲,自言自語,“我是你的好朋友紅杏啊~!怎麼,你不記得了?我可是江湖第一毒師紅杏呀……”
容長蘇漂亮修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腦子裡似乎想起了什麼,可等他想要真的去回憶,又什麼都記不起來。
“該死的!敢戲弄本王!”容長蘇那股子火氣又被紅杏給挑弄起來,他手中一用力,周圍的風便卷着內力朝着他涌動漂浮,“我殺了你!”
紅杏看了一眼容長蘇周圍涌動的內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知道剛纔容長蘇破自己幻術的時候用了不少內力,可是……
“君上,他怎麼恢復的這麼快?”妖瞳的眼一閃,面容凝重,“估計我們七人加起來纔可與他一戰!”
紅杏臉上的笑容拉大——有意思,有意思!活了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容長蘇成魔了……呵呵,更好玩的是,他醒來以後該怎麼樣面對自己做出的這一切事情呢?
“抓活的~!”紅杏對着七位長老揚揚手,別有深意的說道,他想若是白毛在的話,一定能將容長蘇快速拿下,不過只剩七人,“呵呵,真是一場不錯的戰鬥呢!這是奇介冷卉和漠北一戰之後,隱世這麼多年來最有意思的戰鬥了!”
七位長老此時已經和容長蘇交戰在一起,自然沒有聽到紅杏最後說的話,否則,他們一定會一口鮮血噴出,活活被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