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浪般綿延起伏的大山深處有着一幾間錯落有致,結構精緻的茅草屋,房前房後都種着些草藥,在這樣炎熱的夏季,這裡卻是一片涼爽。山間的風像是可愛的小精靈,總會給住在這裡的人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是這個清晨,卻是不一樣的山中水月!
“怎麼了?自從到了這裡就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容長蘇的傷口已經結痂了,他可以從牀上坐起來,但是還不能下地活動。
於歡歡堅決不準容長蘇在牀上亂動,只准他躺着:“不給你說!”
於歡歡別過臉,有些不開心。
一邊的驚濤也是一陣奇怪,他印象中的於歡歡可不是現在這樣安靜的美女子!驚濤的傷比容長蘇要輕一些,但是因爲裂開了一次,所以於歡歡也看的很嚴實,直接拿起了王妃的架子,不准他亂動。草屋內的一切勞作都只能倚靠於歡歡和跛腳的血無情。
“到底怎麼了?你要這樣,爲夫可是會吃不下睡不好,到時候影響傷口癒合……”
“呸呸呸,烏鴉嘴!”於歡歡趕緊捂住容長蘇的嘴,大眼睛瞪了他一眼,認命道,“還不是丟了草藥的事情啦!想想心裡就不痛快,邊關將士的性命是小,買草藥的錢是大,而本小姐的心血是大中之大,我這一想到,心裡就揪的慌,恨不得把那個殺手頭頭給扯下來煮成肉骨湯喝了補身子!”
“噗嗤……”容長蘇一陣輕笑,“女人,你還真是……唉,爲夫真是服了你了,實在不知道拿你怎麼辦纔好!那個草藥沒有丟,我不過是的用了一計而已!”
然後容長蘇將出發前和影商量的事情精簡的告訴了於歡歡。
於歡歡雙目園睜,怒視:“好你個容長蘇,你丫的居然連你媳婦兒也騙?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虧老孃還爲這事擔憂了好幾天,要不是看在你丫是個重度傷殘,信不信老孃一刀子切了你的小几幾?”
“呃……”驚濤下巴這一次是完全脫臼了一般,長大嘴巴望着於歡歡滿臉恐慌,最後臉一紅,趕緊用手捂着自己的重點部位,後怕的望着於歡歡。
容長蘇滿腦門黑線,直接閉上眼,偏過頭,裝死。
於歡歡這次真的是被容長蘇氣死了,她都沒有想過自己拼了那麼多藥粉守護的東西居然是假的,早知道她就直接讓給那些黑衣人了嘛?!死了那麼多士兵,多可憐啊,而且害的容長蘇和驚濤都受了傷。
“你是不是傻啊?!”於歡歡叉着腰,不管容長蘇能不能聽得見,繼續說,“我看你是游泳的時候腦子被水泡過是吧?居然拼了命,拼了阿三……”
於歡歡說道這裡的時候怒氣變成了傷痛,她這個時候好渴望自己擁有武功,無往不利,成爲江湖赫赫有名的女俠,一刀橫掃一大片,那樣阿三就不會死,那個該死的殺手頭頭也不會還活的逍遙。
“對不起,歡歡!我是東齊國的王爺,我肩上有我要抗下的責任!對於你來說或許會覺得守護的那一些只是無用的東西,可是對於我來說,那是迷惑敵人給影爭取時間的必要戰術,如果真的有需要,或許我會願意搭上我的性命換邊關將士平安,換東齊國安寧!”容長蘇轉過頭望着於歡歡,眼裡是沉重的堅持。
於歡歡沉默了,這裡的每個人都有他們活着的責任,一如前世的她,只有那種經歷過生死看破的人才會像她這樣毫無顧忌的自私和任性。可是她內心深處卻有一種東西在吶喊,那是對容長蘇的敬佩。一個轉眼之間,於歡歡吻上了容長蘇嘴角那好看的弧度。僅僅是一個淺淺的吻,卻驚的驚濤一陣雞皮疙瘩。
“男人,不錯,不愧是我於歡歡看上的!”於歡歡的小狐狸尾巴又翹了起來,那種得瑟的勁頭藏都藏不住。
容長蘇勾勾嘴角,寵溺一笑。
驚濤此時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了,他腦子被震驚的暈暈乎乎的,他甚至不相信這個望着於歡歡傻笑的男人是自己家的王爺。他忽然有種錯覺,影纔是真的王爺吧!這個躺在被窩裡的一定是冒牌貨,一定是。
“血無情,你又想躲着老孃!”於歡歡剛要說話就看到繞過自己門前,假裝沒有看到他們的血無情,一股子無名火就從腹部衝到她的腦子裡去,氣沉丹田,一聲雄壯的怒吼就從於歡歡定成“O”形的嘴裡迸發而出!
容長蘇和驚濤來不及捂住自己的耳朵,雙雙臉色慘白,心裡一片哀鳴,他們終於見識到了傳說中的“獅吼功”。獅吼技術哪家強,東齊國家歡姐扛!這事也不能賴於歡歡,她現在真的是無計可施了,真不知道當年那個騷包殺手血無情哪裡去了?這兩天血無情每次看到自己就拄着柺杖轉身離去,真是要把於歡歡肺都要氣炸了。
屋裡的驚濤和容長蘇聽到於歡歡這樣的吼聲,就已經能預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紛紛閉上雙眼開始自我催眠。
於歡歡三步並作兩步攔住血無情,沉默,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血無情拄着柺杖站在那裡,任由於歡歡的大眼睛注視自己。他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血無情了,如今的他,不過卑微如螻蟻。
“你大爺的,你還能不能給老孃換個樣子,真是把老孃惹毛了!”於歡歡二話不說,捲起袖子就去拉血無情往後面的水渠走。
那條水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約寬有四五米的樣子,深有一米六七這樣,水質乾淨清澈,透過水麪連底下的水草都能清晰的看見它們搖擺的弧度。這是他們平時用來做飯的水源,今日於歡歡卻是另有用處。
血無情現在討厭別人的觸碰,想要從於歡歡的魔爪中逃離,便使勁和於歡歡糾纏。他又怕把於歡歡弄傷,心裡又是急又是氣。然後院子裡上演了最原始的格鬥大戰,誰都沒有內力,誰都沒有武功,拼的就是體力,看誰更持久。
於歡歡像個潑婦一樣揪着血無情的衣衫不放,拉着他移動。血無情也像個鬥牛士一樣在於歡歡的蠻力下堅守着自己的陣地。
“他們兩這樣鬥毆,沒事吧?”驚濤吞掉剛剛流出來的口水,頭腦像是被龍捲風掃過一般狂亂,他根本無法拼接以前的思考路線。現在,他深刻的恐懼一種東西——女人。
容長蘇也是被於歡歡雷的外焦裡嫩的,他從來不知道打架原來是可以這樣子玩的?!他張了張嘴想要給驚濤一句安心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爲院子裡的形式已經大變了。
於歡歡在這場體力角逐中表現的尤其生猛,百折不撓,越戰越帶勁,到現在她似乎已經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了,眼中的鬥志和熊熊戰火被點燃,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弄倒眼前這個男人。血無情自從內傷以後,就沒有再好好調理,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又要考慮於歡歡的人身安全,自然有些吃力。
只聽“轟”的一聲,血無情於歡歡拱翻在地。然後於歡歡趴在血無情的邊上,手拍着地板,學着拳擊裁判的樣子:“OWO,THREE,耶!於歡歡獲勝!”
血無情任由自己躺在地上,腦門上還沾着汗溼的頭髮。胸廓起伏,有些微喘,他是真的很累了。於歡歡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不好意思的望了望,地上躺屍的血無情。大眼睛可愛的眨呀眨,她伸出衣袖,一抹臉上的汗水。
“呵呵,那個,血哥哥啊,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對吧?你現在這副樣子,就算我醫好你,那也不行啊!”於歡歡笑的有些牽強,“所以呢,小妹得罪啦!”
血無情挺在地上,還來不及詢問,於歡歡就直接拉起他那隻好的腳把他拖着朝着水渠走去。血無情另一隻腳使不上來力氣,只能任由於歡歡像拖着到水渠面前。血無情的後背,屁股,全身,在地板上親密的摩擦,疼的他頭皮一抽一抽的。
於歡歡似乎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不對,直接將血無情推進水渠,拍了拍自己軟糯白皙的小手:“得了,你好好把自己洗洗吧,我去給你找一件合身的衣服!”
血無情在小小的水渠裡撲騰半天才站穩,望着於歡歡的背影哭笑不得。這一刻,他心中的隔閡還有自卑感居然神奇的減少了。
於歡歡回到房間到處翻找的時候,窩在被子裡的容長蘇偷偷伸手將被子朝下拉了拉,透過縫隙看了一眼匆匆進來的於歡歡,頓時,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歡歡的頭髮上沾滿雜草和泥土,被汗水溼答答的粘在額頭和脖子上,衣服被撕扯的亂七八糟,根本看不出前後裡外,臉上被她擦的髒兮兮的……乍一看比長安城的小乞丐還要落魄呢!
“娘子,你這個是不是有點太……”
“你閉嘴!忙着呢!”於歡歡找了一套自己滿意的衣服就朝着水渠走去,順手把衣物放在邊上的石頭上,“你脫了洗澡啊!穿上幹嘛?又不是沒看過!”
“噗……”血無情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嗆死。
“德行!”於歡歡望了血無情一眼,轉身離去,“好了好了,不看你了,哎呦,賤人就是矯情!”
血無情感覺腳下一滑,噗通一下,又栽倒在水渠裡,好久才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