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驢看我還緊張兮兮的,尤其總分神四下看,趁我不注意,一把將燒刀子搶了回去,貪婪的喝了幾口,趁空說,小冷啊,淡定淡定些一會看你驢哥演場戲。
我瞥了他一眼,心說還演啥戲真等敵人來了,不把你烤成火驢纔怪呢
我又看看寅寅,對她使眼色,那意思別指望鐵驢了,實在不行咱倆架着鐵驢接着逃吧。
寅寅挺奇怪,竟一點不緊張,也不理會我,還伸手拿起一片醬牛肉,放在嘴裡嚼着了。
我在這種很糾結的狀態下,強坐了一小會兒,這時敵人出現了,他們依舊保持那個陣型,也發現我們了,正拿出最快度衝過來。
鐵驢對敵人到來只有一個評價,他眯着眼睛興奮的說了句好,又一把將桌上的醬牛肉和燒刀子全推到地上。
這麼一來,石桌上清空了,他把吉他盒子放上去,打開了。
我看清楚了,裡面哪是什麼吉他竟是一把怪槍。
這槍的槍身看起來像突擊步槍,但槍桿很短。我一直對槍械瞭解不多,卻有個意識,槍桿越長,槍的威力越大。
就像重機槍或者狙擊槍,不都是槍桿又粗又長麼而對於槍桿短的來說,精準度也不會太高。
我納悶了,因爲敵人帶着防彈盾呢,鐵驢有怪槍又能怎樣能有什麼作爲
鐵驢沒時間解釋,他把槍架在石桌上,本身也不坐着了,特意站起來。寅寅倒是比我明白,她上來幫忙,擺弄下槍桿。
我發現這怪槍是暗藏乾坤,槍桿竟然能伸縮,被寅寅這麼一調整,這下好了,長了好一大截,初步看,這槍跟一個人的身高差不多了。
寅寅趁空解釋了句,說這是反器材狙擊槍,不僅能狙人,連一般的裝甲車都能打透。
我有點懂了。鐵驢又從吉他盒子裡摸出一個小長條盒子來,放在石桌上,打開後從裡面拿出一顆子彈。
說心裡話,我不知道把它叫子彈恰不恰當,它太大了,有人指那麼長,大拇腳趾頭一般粗細。
我覺得把它叫小炮彈也不爲過。
鐵驢嘿嘿壞笑着,把這顆子彈上膛,又拉開保險準備射擊。
我有個猜測。手槍開槍時,離近了聽,都能讓我耳膜嗡嗡直響,這個大傢伙要是開槍了,聲音不得多大呢甚至會不會把我震暈了都說不準。
我不想觸黴頭,這就起身離遠點。但鐵驢把我叫住了,還特意讓我留下觀看。
這就是他說的所謂的演戲了,我看寅寅也沒走,心裡一合計,自己挺大一老爺們,別在寅寅面前太丟人。
我又坐回來,不過防了一手,用手指把耳朵堵上了。
其實我這麼做,也能聽到聲音,鐵驢對着我和寅寅喊了句,看好嘍就把手指伸到扳機上。
我承認自己心理作祟,在他開槍前一刻,我忍不住了,一下趴在桌子上了。
我沒看到這槍打子彈一瞬間什麼樣,卻能感覺到,它的聲音不大,但後座力真強。
整個石桌都頓了一下。
我傻傻的把臉貼在石桌上,這下好了,順帶着我的臉也抖一下。幸虧這是石桌不是砂紙,沒被毀容,不過也挺慘,臉一蹭之下,髒兮兮的,就像礦難倖存者一樣。
我難受的擡起頭,沒等跟鐵驢和寅寅說啥呢,就全被眼前景象震懾住了。
遠處敵人都亂成一鍋粥了,有個人身上着火了,呼呼的火勢,讓他瞬間跟個火人一樣。
這什麼概念都說事實勝於雄辯,寅寅剛纔說這怪槍有多厲害,我沒啥概念,但看着火人,我徹底被震懾住了。
說白了,鐵驢這一發子彈,不僅把防彈盾打透了,還穿透敵人的身體,把他揹着噴火器的缸子打漏了,造成燃料着火。
現在的鐵驢,跟我完全不一樣,我是愣,而他很冷靜,又拿出一顆子彈,上了趟,對準敵人陣地,打了一槍。
這次我瞧清楚了,槍裡冒出一條光,一下穿透另一個敵人的身體,這一瞬間,敵人後背上也出現一股火焰,隨即又把他吞噬。
我們純屬一下扭轉戰機,從被動轉爲主動了,這本該是高興的事,但鐵驢和寅寅都氣到了,鐵驢更是直跺腳,嘴裡媽的媽的連罵,唸叨說,白頭翁這個笨蛋,咋也被火燒到了呢
我仔細看了看,白頭翁純屬意外招,被同伴身上的火沾到了。這不是一般的火,他想撲滅有點困難。
我是挺不理解的,心說白頭翁死了不更好
這期間敵人是全線崩潰了,別說追殺我們了,他們活着那些人,全扭頭就跑,甚至連裝備都不要,防彈盾噴火器這些,全撇一地。
白頭翁是沒逃掉,他光想着怎麼滅火了,而且還跟個猴子一樣,對着一個樹幹猛蹭,想把後背的火弄滅。最後他倒是真把火弄滅了,卻體力不支的暈倒在地。
鐵驢一直沒再開槍,看到這,他笑了說句好,又對我跟寅寅下命令,說咱們快衝上去。
我猜鐵驢是要抓活的,尤其活擒白頭翁,這樣想想也對,把他抓住審審,保準能知道更多的秘密。
我是積極了一把,雖然身上沒武器,但一把將褲帶抽出來,權當個傢伙事吧,我嗖嗖跑出去了。
不過隨後我反應過勁了,又左右看看,發現鐵驢和寅寅沒跟上來。
我暗罵自己是不是逗比這麼積極有啥用真要光桿司令一樣的追到敵人了,他們是沒武器,但一齊掄一頓王八拳,也能把我打的滿地找牙。
我不得不停下來,扭頭往後看。
鐵驢也不要那吉他盒子了,就捧着這隻大槍,晃悠晃悠的往前跑。
也得說他身板夠橫,要換做一般人,拿這麼大的怪槍,弄不好都走不動。寅寅則緊隨在鐵驢左邊,做出一個護衛的樣子。
我一想,自己也當護衛吧,又湊到鐵驢右邊。就這樣,我們仨組成一個小陣勢。只是我們跑的不快,瓶頸點在鐵驢身上。
等趕到白頭翁旁邊後,鐵驢招呼我和寅寅停下來,又對我使眼色。
我緊忙湊到白頭翁身邊,對他檢查一番。白頭翁氣息很弱,身子軟綿綿的,這些體徵都告訴我,他短期是醒不來了。
我把這情況跟鐵驢他倆說了,又建議我們繼續追。
鐵驢搖搖頭先把我否了,接話說,窮寇莫追
我心說不對吧敵人是窮寇麼簡直就是恐怖分子還什麼莫追的,趕緊一股腦全解決掉得了。
我反駁他,可他跟寅寅都沒要追的意思,鐵驢還讓我揹着白頭翁,我們也撤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笨到家了,合着我屁顛屁顛這麼積極跑過來,是專門背屍的吧
但我也明白,鐵驢抱着槍,不能揹人了,就剩我和寅寅,總不能讓寅寅幹這活兒。
我心裡暗歎口氣,算自己點背吧,我又把白頭翁拽起來,弄到後背上。
我們又往回走。我發現白頭翁暈是暈了,但不老實,他腦袋耷拉在我肩膀上,嘴巴里往外直流哈喇子。
也真不知道他吃什麼長大的,這哈喇子特別粘稠,流出一條線來都不斷,就在空當啷着。我無意間一扭頭,總會看到這條線,這一路把我噁心壞了。
等回來後,鐵驢把槍放在石桌上,又把吉他盒子找到,沒想到這裡面還有暗格,他拿出一個小儀器來。
這玩意看着像手機,上面有個按鈕,按住後能發射信號。鐵驢說支援馬上就到
我也沒啥可乾的了,找個石凳子坐下來,趁空吸兩口煙提提神。
過了十分鐘吧,遠處有動靜了,一個直升機出現了,全往我們這邊開。
我從小到大,就算去了警局之後,也沒見過直升機,冷不丁看它過來接我們,心裡有點莫名的小激動與忐忑。
等直升機離近,我還看到,機身上印着一個圖案,是一個很萌的小老虎。
我突然有個直覺,心說這直升機裡的人,難道就是黑虎小隊麼以前姜紹炎提起過的。
鐵驢早就把怪槍收起來了,這時背個吉他盒子,對着直升機直襬手。
我以爲直升機能落下來呢,這樣方便我們登機,誰知道它又下降一些,在離地五米的地方停下來了。
它還扭轉機身,對着一個方向。
這直升機上掛着一挺重機槍,我看這意思,它像在防備什麼東西。
我心裡一緊,心說這是咋了難道又有敵人要來
沒等我問呢,直升機的機艙打開了,有人從裡面丟出軟梯來。軟梯倒是夠長,一直延伸到地上。
鐵驢倒是無所謂,對着我跟寅寅說,走。
這爺們真有勁,背個怪槍,還能從容的爬軟梯,他是最先穩穩的進了直升機。
寅寅緊隨其後,別看她是女子,但也不遜色,沒一會兒也上去了。
等到我時,我頭疼了,因爲現在地上不僅有我,還有白頭翁。
我心說這不扯淡呢麼我能揹着白頭翁爬軟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