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爲鐵隊長聽完我的彙報,會指責我什麼,又或者對受傷警員感到惋惜,誰知道他竟會是這種態度。
另外細品品,他這是話裡有話的節奏。
我拿出虛心求教的語氣,讓鐵隊長再詳細說說。
鐵隊長嘆口氣,說先把電話掛了吧,他要給我發段視頻看看。
我很好奇是什麼視頻,等撂了電話,足足等了一刻鐘,這段視頻才傳過來。
視頻不大,只有短短兩分鐘的時間。點開後,我看到一隻狗在啃骨頭,有個人走過來,把骨頭一腳踢飛,這隻狗抓狂了,瘋狂的咬這個人,甚至都把他胳膊咬出血了。
我反覆看了兩遍,最後想的是,這狗就該指的是兇手,而警察就該是挨咬的人。
我不明白這視頻跟破案又有什麼聯繫,我再給鐵隊長打電話,卻一直顯示接不通。
我懷疑鐵隊長在幹嘛,難道是執行任務呢我不敢輕易打擾,只發了個短信,讓他有空了就給我來個電話。
接下來的一下午,我過的稀裡糊塗,心情一直不怎麼好,胸口有些悶。
等下班了,我跟很多同事一起,結伴去了醫院。這時胖技術警的手術已經結束了,他躺在重症監護室,還有一個老太太正坐在監護室外面,時不時的抹眼淚。
我猜是胖技術警的母親,我們一羣人過來,倒是轉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力。我安慰老太太幾句後,就隔着窗玻璃往裡看。
胖技術警被包的跟個木乃伊似的。尤其腦門上都鼓鼓的,我找個醫生問問。
醫生告訴我,胖技術警的情況很不樂觀,十有八九這輩子就躺在這裡了,通過呼吸機來維持生命。
我一琢磨,心說這不就是植物人的意思了麼而且植物人連意識都沒有,跟死人也差不了太多了。
我問醫生還有辦法沒,或者轉院啥的行不行,只要能醫治好,我肯定玩命的往上報申請。
但醫生搖搖頭,也點了句話,說針對百姓的醫院,就算北上廣的三甲醫院,也同樣束手無策。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reads;。
我想到了自己的經歷,甚至人造骨和軟組織修復技術這些名詞也都在我腦海裡冒出來了。
我猜寅寅肯定有辦法,問題是,我有那麼大的權利麼不可能說憑自己瘋狂申請,就讓胖技術警被改造吧
我跟醫生沒什麼聊的了,他工作也忙。我倆結束了談話。
我本想陪陪老太太,卻也不知道咋搞的,或許因爲大家提到了胖技術警的傷勢了吧,老太太哇哇哭了,跟個孩子一樣。
一看老太太就是傷心到極點了。我內疚感又上來了,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兇手造成的,我卻始終解不開這個心結。
我選擇默默離開,想等過幾天了,有空再來看看。
我悶悶的出了醫院,正巧碰到了那個對我有意思的文職女警。她叫楊晨曦。
我對她打個招呼,就想跟她擦肩而過。但楊晨曦又拿出一副套近乎的意思,湊到我身邊來。
她問我,冷專員,你天天都自己一個人的,警局也不提供晚餐,今天回去是不是也要糊弄一口
我點點頭,其實我也想過跟寅寅一起吃的,但她除了偶爾來警局以外,並不怎麼露面。
楊晨曦說要不今晚就到我家來吃吧,我也一個人,自己吃沒意思,另外也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尤其細想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摩擦出點火花的。
我果斷拒絕了。楊晨曦臉上出現一絲失望的表情。不過她又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說一起去外面飯館吃一頓也行,而且還強調,冷專員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我一想,自己都拒絕她好幾次了,這次只是去飯館隨便吃一口,都不是去看洪水猛獸,沒那麼可怕。
我點頭說行。楊晨曦高興了,她讓我等她一會兒。
她快步往醫院裡走,我剛從胖技術警那裡回來,也就沒跟她。
我站在醫院門口,吸了根菸。我發現楊晨曦自打知道我能跟她一起吃飯後,就不把心思放在胖技術警那裡了。
這一根菸剛抽完,楊晨曦就回來了。她倒是挺大方的,主動攙着我胳膊。
我不露痕跡的退開了,面上對她笑笑。
警局又給我配了一個專用摩托,我不想把摩托留在醫院,就用它帶着楊晨曦離開了。這下楊晨曦算是佔到便宜了,從後往前的使勁摟我,我都能感覺到她胸口那兩個饅頭的存在了。
我要專心開車,也只能默許了。按楊晨曦的意思,我們在警局附近找一個館子就行。
我覺得太危險了,要是萬一遇到寅寅了,她看我和楊晨曦一起吃飯,誤會了可就糟了。
我推脫說警局附近的館子沒啥好吃的。楊晨曦想了一會兒,又說了個地方,是個韓餐店。
我發現女孩子總喜歡這種地方,我個人是真對高麗棒子的食物沒啥興趣。但爲了照顧楊晨曦,我妥協了。
但等來到餐館,我發現這裡還挺火,人不少,甚至留心一看,大部分都是情侶。
楊晨曦不想坐散臺,就找服務員要了一個包間。這包間也不大,是專門給情侶用的。我倆面對面的坐着,點了特色菜,有醬湯拌飯烤牛肉。
我不刻意隱瞞啥,因爲自己食量大。楊晨曦卻吃得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在看着我。
我倆總不能幹吃不聊。我就藉機問問楊晨曦,這幾年警局的事兒。
楊晨曦本來有些猶豫,不想深說。這讓我覺得裡面有貓膩,我索性用了點小手段,對楊晨曦變得熱情一些,甚至主動給她夾菜。
楊晨曦在我攻勢下,慢慢鬆口了。她告訴我,我們的警局以前啥都不是,每年省裡評比,我們全是倒數第一,還一度減員減編來了。再說命案偵破率吧,連百分之六十都沒達到。
我心說不對吧,現在要求命案偵破率是百分百,這是硬指標。我多問了一嘴。
楊晨曦無奈的笑了笑,說上頭總喜歡給下屬壓擔子,並不考慮實際情況,咱們這裡是漠州,全國數一數二最亂的地方。很多作案兇手都是外地逃過來的,狡猾着呢。而咱們警局爲了保證指標,面上看,命案偵破率確實一直是百分百,其實很多都是臨時找重刑犯湊數的。
我心裡一震,冷不丁覺得,這大漠州的天空下,冤魂不少啊。
楊晨曦又轉口說,四年前,從省廳調來了一組人,包括鐵隊長和寅寅,他們手腕挺硬的,把漠州硬是從混亂的局面裡逆轉回來,現在的漠州,想想看,真是比以前好太多了。
隨後她又盯着我看,問道,當時很多同事想當鐵隊長的副手,這也很正常,鐵隊長本事大,誰跟着他都能學學本事,另外有他罩着,前途一定一片光明,但鐵隊長一直說有人選了,這四年來,鐵隊副手的職位一直空缺着,直到冷專員來。鐵隊長還讓我們管住嘴,不許對你說警局以前的一切,這到底是爲什麼
我沒理會楊晨曦最後的問話,滿腦子想的全是這四年。換句話說,鐵隊長以爲四年前我就該甦醒,不然怎麼會一直等我呢,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竟然緩了四年才醒來
楊晨曦看我表情木納,又輕輕喂了一聲。等我緩過神後,她又一轉話題試探的問,冷專員,我們這些人都私下猜測你到底什麼來頭,難不成是紅三代吧不然怎麼能得到鐵隊長的垂青呢。
我想起一句話,人言可畏我這其實就是一個重生的活死人,怎麼被他們猜來猜去的,成了紅三了呢
但我不能把真相說出來,我相信這事也絕對是警方要嚴守的秘密。
我索性哈哈笑笑,既不解釋又不否定。楊晨曦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兒,估計她一定以爲自己猜中了呢。
她對我的態度又熱情了不少,甚至沒過一會兒呢,她又有動作了。
這小娘們,竟趁着沒人,偷偷把腳伸了過來,我能感覺到,她的腳先蹭着我的小腿,又慢慢往上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