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人臉發出一聲陰森的笑聲,這次連波哥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忍住背後的疼痛,驚慌失措的叫道:“小哥。我背後到底是什麼東西!”
“別亂動!”魂天意伸出右手,在口袋中取出一張符紙,他飛快的掐了一個印訣,符紙上散發出淡淡的金光,他把這張符紙遞給汪慶,吩咐道:“把符紙帶好,小心點,別讓它撲在你身上。”
一想到這個噁心的東西要長在自己身上,汪慶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急忙將符紙取出來,然後緊緊的握在手上。
魂天意取出匕首,對波哥道:“波哥,忍着點,你的背後有點東西,我幫你取下來。”
道現在爲止,波哥都不知道自己背後生了一張人臉,但是到魂天意和汪慶鄭重的神色,知道背後的東西不好對付,他咬咬牙,道:“好!小哥你儘管下手,我叫一聲,就不算是好漢!”
魂天意並沒有直接用匕首刺波哥背後的人臉,對於這種邪術,他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如果強行毀掉這張臉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樣的話,波哥的一條小命,恐怕也會去的七七八八。
所以魂天意必須要將這張臉從波哥的背上剝下來,這也意味着,波哥將要忍受一次剝皮的酷刑。
魂天意將自己的揹包遞給波哥,讓他咬住揹包。然後飛快的朝波哥的背後刺了過去。
在旁邊觀的汪慶差點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他從沒有想到魂天意的動作這麼快,他右手拿着匕首劃過,左手扯着人臉上的頭髮,只聽嗤的一聲輕響,整個人臉便從波哥的背後剝了下來。
波哥悶哼一聲,緊緊的將揹包咬在嘴裡。而汪慶則手忙腳亂的用事先準備好的止血藥和繃帶,給波哥飛快的包紮起來。他手裡動作的飛快,但是雙眼卻忍不住朝魂天意手中的人臉去。
那張人臉一離開波哥的身體,就變成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肉皮,它陡然間睜開了眼睛,但是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動作,魂天意便一匕首刺在了人臉的額頭上。鋒利的匕首將人臉刺了個對穿,魂天意下手毫不留情,唰唰兩匕首,將人臉給割成了幾塊碎皮。
波哥滿頭冷汗的轉過身來,正好到四分五裂的頭皮掉在自己面前,那幾塊碎皮在地上蠕動着,然後飛快的聚集起來,波哥嚇了一跳,他大叫道:“小哥!”
那張人臉忽然發出一聲嘻嘻的笑聲,然後猶如活物一樣在地上游走起來,魂天意微微一揚手,紅色的匕首險險的擦着波哥的耳朵,釘在人臉前進的道路上,眼人臉就要撞在匕首上,哪知道在人臉上的一雙眼睛猛然睜開,然後速度陡然增加,魂天意的匕首竟然刺了個空。
“嘻嘻,哈哈!”陰森的笑聲逐漸遠去,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三人面面相覷,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魂天意走過去,將匕首從地上拔出來,他了波哥,道:“你怎麼樣?還可以嗎?”
汪慶道:“還好,小哥,你剛纔的動作簡直是太帥了,那是什麼東西?竟然可以生長在人身上。”
“一種詭異的邪術。是我大意了。”
黑暗中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在這陰森的不見天日的地下顯得格外恐怖。可是這種地方哪會有人笑?並且這笑聲也太讓人心裡發毛了。
魂天意從口袋中取出一張符紙,符紙上散發着淡淡的金光,他將符紙交給汪慶和波哥,道:“這東西收好,遇到邪術,可以抵擋一下的。”
他冷笑了一聲:“既然她想讓我們過去,那我們就過去好了,不過在此之前,這個陰局必須要破掉。”
最後一種紅色火土的撒放地點,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只要將紅色火土放好,再打出適當的咒訣,就能將這個陰局給徹底的毀掉。到時候沒有了陰氣的支撐,裡面那東西就算再兇,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爲。
三人稍微休整了一下,繼續往前走。等到達雷奔所指的紅色火土的撒放地點的時候,卻愕然發現又有一具骸骨斜斜的躺在地上。
在活地獄之中,不要說遇到躺着不動的骷髏了,就算是遇到胡蹦亂跳的骷髏,他們而已不會感到奇怪。但是這具骷髏卻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因爲這具骷髏根本就不是一具普通的骷髏,而是一具發骷髏。
發骷髏是魂天意給它起的名字,簡單點說,就是一具纏滿了黑色頭髮的骷髏,黑色的頭髮像蛇一樣纏繞在白色的枯骨上,還有一束束黑髮從骷髏頭部的眼窩、鼻子、嘴巴、耳洞裡冒出來。
魂天意俯身去,發現骷髏的顱腔、腹腔裡全部塞滿了黑色的頭髮,骷髏旁邊的石柱上佈滿了帶有血跡的抓痕,依稀還能發現幾片指甲的殘屑鑲在上面,可以想象死者死前一定痛苦萬分。
骷髏穿了一件灰色的道袍,道袍不知是何種材質做成,在陰溼的環境中竟然沒有腐爛,甚至連發黴也沒有,在距骷髏的身邊還有一個灰色的布袋,布袋和道袍是同種材質做成,裡面有羅盤、折斷的桃木劍和幾張快要成爲灰塵的符紙,從這點可以判斷得出來,這是道家的一個前輩。
汪慶讚道:“好厲害的!他難道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闖到這裡來的?小哥,他和雷奔是不是一夥的人?不過,這位前輩怎麼會死在這裡呢?”
“他是被這些頭髮纏死的。”魂天意用匕首輕輕將發骷髏翻了個身,“不知他之前中了什麼招式,這些頭髮從他的體內長出來,像一根根針慢慢的扎破他的內臟,把他的大腦變成了一團白色的漿糊,最後絞碎了他的心臟,就連骷髏的骨骼之中都長滿了頭髮,從地上的痕跡來判斷,這個過程十分的漫長並且痛苦萬分的。”
魂天意說的兩人頭皮發麻,波哥立刻想到了之前附着在自己身上的那個人臉,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道:“小哥,之前附着在我身上的人臉,和害死這位前輩的東西,是不是一樣的?”
魂天意點點頭:“是,一模一樣。”
波哥搖搖頭:“可惜了這位前輩,人臉在我背後的時候,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位前輩吃虧就在於他是一個人,沒有可以依靠的隊友。”
“他既然能一個人走到這裡,肯定知道的比我們多。”魂天意小心的翻動着死者遺留下來的道袍,他很快就在道袍裡面找到了一張破破爛爛的紙張。
因爲時間的關係,紙張變得十分的脆弱,魂天意小心翼翼的將紙張取出來,他用手電照射過去,發現紙上的字跡竟然是繁體字,並且變得模糊不清。
“元順帝至正二十年夏,陳……得一……異人…命運…攻……太平……稱帝……漢……後攻建康……中計……鄱陽湖大戰……陳敗,命運獻計……怨殺…陳之女…菊……以……異術阻…朱之軍………陳死後……命……失蹤……但活地獄已成……若不破……必成禍害……今……奉皇命破之……知不敵……留書後人……若破活地獄必殺……她……除怨……方可破……”
魂天意勉強能得懂,上面所說的鄱陽湖大戰,恐怕就是陳友諒和朱元璋之間的戰爭。而死在這裡的道士,就是元末明初時期的修道者。這張紙上記載的很有可能是活地獄產生的原因,而更讓魂天意吃驚的是,陳友諒身邊竟然有一個自稱命運的異人。
魂天意的腦子瞬間當機了。
如果說二戰時期和佐藤在一起的年輕人就是現在的命運的話,那還有可能解釋,畢竟抗戰時期到現在也不過七十多年。但是如果說元末明初時期,這個自稱命運的異人也和現在是同一個人的話,那就實在是有點離譜了,要知道,元末明初,距離現在足足有六百多年。根本不可能有人擁有這麼長的壽命。
魂天意的兩條眉毛糾結在一起,不管如何,活地獄肯定是和命運有關係的。紙上所說的,魂天意也能稍微明白一些,活地獄產生的原因就是因爲命運獻計,將陳友諒的女兒怨殺,利用陳友諒女兒的怨氣,維持整個活地獄的陰氣。雖然魂天意不知道所謂的怨殺到底是什麼,但是經過了數百年這股怨氣都沒有消散掉,恐怕真的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信中還透露出一點有用的信息,就是道士留下的破解方法:“殺她除怨”,這四個字在信中出現了好多次,但是魂天意除了推測出來“她”就是陳友諒的女兒之外,她的其他信息一概不知。還有除怨,這活地獄之中枉死的人無數,怨氣沖天。哪怕是將陰局破掉,也只能泄盡其中的陰氣,要知道,陰氣和怨氣可不是一樣的東西。